她有些尴尬地垂眸看着被端到自己面前的餐盒,柏翊的手指细长,骨节也分明,这么漂亮尊贵的手来帮她端餐盒什么的,鹿茗觉得自己何德何能。
可又没有高度合适的桌子可以放,扶手又是有弧度的,根本放不稳。
“要不学长你把餐盒放我腿上吧?”总比他一直端着好。
柏翊却垂着眼:“一会儿把人好心给你的毯子弄脏了。”
“我……”
“啊——”他打断她,忽然用拖长的闲散语调开始催促,“快点乖乖吃饭——我要拿不动了——”
“……”
鹿茗只能把话咽回去,不得不道了谢后听他的话赶紧开始吃。
柏翊勾着唇低笑了一声。
几瓶药水打下去以后鹿茗身上不舒服的症状几乎消失了大半,浑身不再那么酸软了,人也精神了不少。
再加上一整天下来也没吃过什么东西,这会儿肚子空得正厉害,不知不觉竟然快把整盒饭都吃完了,直到感觉胃已经有点顶了才放下筷子。
接着就听到身边人适时地给出表扬:“今天很棒啊,以后记得也要把饭吃完。”
鹿茗:“……别把我当小孩子啊学长。”
等柏翊把空盒简单收拾掉后,她四下看了看也没见到第二个餐盒,便问:“你不吃饭吗?”
柏翊仰起下巴观察了两眼头顶药水快见底的药瓶,边回答她:“那是营养餐,给病人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吃的。”
哪有只能是病人才能吃的道理。
鹿茗无奈的皱了皱眉,又想到他自己都没吃晚餐却先想着给她准备,心里又有种痒痒的感觉。
她本想说点什么,然才刚动了动嘴,下一秒口袋里的手机传来熟悉的铃声。
拿出来一看是许怀砚打来的电话,她清了清嗓子后接起来:“哥哥?”
柏翊不由地侧目看她。
小姑娘血色淡淡的薄唇一开一合,熟稔自然地对着手机讲话。
“晚饭吗,我吃过了呀。”
“你要再过两天才回来啊,好吧,我会对妈妈保密的。”
“那你玩得开心哦。”
“礼物…随便什么礼物都可以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尤其是最后半句话她格外加了重音。
柏翊无声地弯了弯唇,又抬头,盯着药瓶里最后一点药水滴完后,伸手帮她先关了输液器,然后起身出去喊护士过来拔针。
回来时鹿茗电话也已经打完了。
拔了针后护士小姐带着输液管和空瓶先离开了,鹿茗还需要坐着按一会儿出血口。左手好几个小时没动,现在又凉又僵,慢慢活动了几下才开始恢复力气。
大概一分钟后,她自己觉得应该差不多了,便松开了按在脱脂棉上的手指。
却没想到血并没有止住,反而一小片红色很快在棉花上渐渐晕开来。
她轻轻“呀”了声,反而是柏翊眼疾手快地重新帮她按了回去。
鹿茗下意识地想把手抽回来。
柏翊手上稍微用了点力,低低道了句:“别乱动,等会儿又出血了。”
她果然不动了。
对比起来他手上的温度很高,贴在她冰冰凉凉的手背上时其实很舒服。
鹿茗垂眸发了几秒的呆,接着忽然开口:“学长你有没有自己拔过针头?”
“?”
谁没事干会做这个,柏翊莫名了一下,“你拔过是吧?”
她点点头,眼睛倏尔变得亮晶晶的:“我高二的时候干过,就是打完药水后趁着护士姐姐没发现偷偷拔的。”
她看起来还挺得意是怎么回事,柏翊失笑:“为什么要自己拔。”
“电视剧里就是这么演的啊,主角躺在医院里的时候突然收到消息必须出门,然后他们一般就会毫不犹豫地把手背上的针头一扯。”
“……”
“不过电视剧都是骗人的,打针的时候手背上贴着两三条胶带呢,怎么可能那么轻松就被扯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