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余舟赶忙坐起来。
原来,上次在学校自杀的那个女孩,父母忽然被网暴了。
有营销号写了一篇有关原生家庭的文章,控诉很多家长不爱孩子,导致孩子出现心理问题,又在孩子抑郁以后,不相信平时那么乐观的人会突然想要自杀,然后甩锅给学校、老师和社会。
沈余舟之前看过类似的报道,其实确实有一部分学生的问题,是来自原生家庭。而这篇营销号所讨论的内容,也很有意义和价值。
只是不适用于这件事,甚至,不适用于任何未经调查的事。一个道理再通俗,再能概括寻常的事物,也不能随意地扣在某个个例事件上。
作为普通人不能这么做,作为记者就更不能。
女学生的父母主动联系了肃南报这边。因此,这次的调查主要是针对网暴和家庭关系,去采访女学生和她的父母。
沈余舟舒出一口气,放下手机,才发现林江屿已经穿好衣服,洗漱完毕了。
“你要走了么?”她赶紧坐起来,揉了揉眼睛。
“不走。”林江屿看着她,“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外婆。”
“让她知道,你身边已经有个顶好的人,就不用再操心你了。”
沈余舟有些不好意思,又立刻理直气壮:“那你,你现在也说自己是个顶好的人。”
林江屿挑起眉梢:“有意见?”
“你前几天还说,让我不要对你有滤镜的,”沈余舟小声地,“……现在你又这样夸自己了。”
“脾气不小,记性又好,”林江屿抱她起来,“以后结婚了,是不是要天天拎着我的耳朵,在一旁闹我?”
“……那倒不会。”沈余舟脸通红,把头埋在林江屿的脖颈间,“你怎么大早上就这么活泼……我得去洗漱了。”
“因为某人昨晚放我鸽子,自己偷偷睡着,”林江屿放她下来,“所以今天意外的精神振奋,体力充沛。”
沈余舟:“……”
等她洗漱完,想出去换衣服时,林江屿还在门口。
“……干嘛!”
看着林江屿把她抱上洗手台,沈余舟脸红:“……你真的很喜欢洗手台。”
“要怎么证明,我喜欢的不是洗手台。”
“你爱怎么就怎么……”
还没说完,林江屿就倾覆下来,不给她任何回话的机会。
这一次比之前更过分。
过分到她很多次已经在奋力逃跑了,又被林江屿捉回来吻住。
她对于肢体接触的恐惧,到了林江屿这里,反而成了一种游戏。
好像在锻炼她的阈值似的,到最后,林江屿消耗透了她所有的力气,得偿所愿,她无力反抗,任由林江屿摸索和亲昵。
“我……”
终于,林江屿放开了她。
沈余舟低头看了看自己,上衣凌乱,领口的扣子都被扯烂了三个。而林江屿,一身正装,连个褶皱都看不出来。
“这叫什么啊……”
……一点都不对等。
“不满意?”
“没。”
……她哪敢。
“那是怎么?”林江屿拿出湿纸巾,耐心地给她擦着嘴角、脸颊和锁骨。
“你看看我,都这个样子了,”沈余舟有些羞,“你再看看你,还这么规整干净。”
“那你要多努力了。”林江屿手指摩挲着那块擦不掉的痕迹。
他已经很克制了,没想到还是会这样。
“我……”沈余舟知道他在说什么,别过头,没说话,“我才不会像你这样。”
“走吧。”林江屿笑着抱起她,“去换衣服,然后下楼吃东西,就回去了。”
沈余舟不想动,她脖子上有个地方很痛。
“要我帮你换?”
“……你出去,我自己可以!”
“好。”林江屿低下头,笑。
把对方赶到门口,又把门锁到底,沈余舟才开始换衣服。
本来不动还好,越动越痛,沈余舟换好衣服,跑到卫生间,果然看到一块很红很重的痕迹。
……这个林江屿。
都还没说过喜欢她,就做这么过分的事情了。
正要出去算账,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余顷。是知道她今天要回去,所以特意过来接她。
其实她昨天下午有收到周正正的消息,大意是余顷又开始撩拨周正正了。估计今天来接她,可能也是为了能和周正正偶遇。
把酒店地址发给余顷,沈余舟打开门,就看见林江屿若有似无的笑容。
“我没戴围巾……”
是两三块咬|痕堆叠在一起的痕迹,即便别人不仔细看,也会注意到。
“走,去买一条。”
“余顷马上就到了,他说来接我回去。”
林江屿脚步一顿,脱下身上的羽绒服,披在沈余舟肩膀上,而后拉上拉链:“这样就看不见了。”
因为路程不短,林江屿怕沈余舟晕车,便到一旁的超市去买晕车药和话梅糖。
余顷到的时候,只有沈余舟在酒店门口。
见到她身上还披着一件男人的黑色羽绒服,余顷脸色很差,下来就想劈头盖脸地骂人。
“沈余舟,你是不是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就越来越没边界了?上次我说你的话,你是不是不记得了?”
沈余舟奇怪地:“我以为,上次我说的话,你本来应该记得。”
余顷的气势就那么几秒钟,见沈余舟反驳,就弱了下来:“总之,你最好洁身自好一些,你这种年轻女孩子,很容易误入歧途。”
又是那些话,沈余舟都懒得再往耳朵里听了。
“快上车,”余顷见沈余舟不走,以为她生气了,便缓和地,“我刚才说话是不是太难听了?”
“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脾气差,学历不高,不会说话,不像你们。”余顷示弱地,“别生气了,哥错了。”
“我等林江屿,他和我一起。”
余顷反应了几秒。
虽然上一次,他就有些感觉,但是这个林江屿和沈余舟才认识这么短的时间,两个人的家庭差距也有点大……沈余舟实在不像林江屿会发展的那种对象。
也有可能,是顾纯让林江屿去看望的。毕竟,元旦的时候,林江屿也曾经受顾纯的委托去给老人送东西。
就在他纠结之时,林江屿已经拎着东西,朝他们走过来了。
“开我的车吧。”林江屿忽然提议。
余顷想起林江屿的车,心有点痒,尽管知道可能明天来回取车会不方便,但是也愿意答应。
招呼两个人上车,余顷在车边抽烟。
“羽绒服,要不要脱下来,”林江屿把晕车药递给沈余舟,建议地,“一会儿车里开了空调,会热。”
“那我……”
“脱下来,盖在身上。”
“好。”
余顷上车以后,看着沈余舟为了避免晕车而睡觉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沈余舟长得好看,好看到不像我们家的人,”余顷看着林江屿,“我真的很怕她被外面的臭男人骗。”
林江屿敛了敛表情。
“你也是男人,你知道的,那种吃干抹净,不给名分,甚至女孩怀孕了都找不到人的渣男多得是。现在社会含渣率这么高,要我说,男孩子倒是可以随随便便一些,像我弟,怎么跟女生接触,玩出花来,我都不会管。”
“但是,女孩子最好婚前就不要和异性有任何牵手以外的接触,直到结婚,才最安全。”
见林江屿没有说话,余顷有些不自在地:“要是你有妹妹,你也会担心吧。”
林江屿看了他一眼:“我只有弟弟。”
“啊?你还有弟弟呢。”
“嗯,刚满十八岁,”林江屿语气平淡地,“已经拉去结扎了。”
余顷:“……”
看来林江屿和他理念不一样。他认为女孩应该管好自己,别让人家占便宜,林江屿却认为应该让男人去结扎,真是闻所未闻。
余顷耸耸肩,就回去开车了。
沈余舟是有些困,没过多久,就靠在椅背上睡着,头不断下落,直到靠在林江屿的肩膀上,才踏踏实实地睡着。
可是她又做起了噩梦。梦里有个成年男人,抽着烟,推开了她的房门,看到那张神似顾郁复的脸,沈余舟几乎是立刻惊醒。
“又做噩梦了?”
林江屿掏出纸巾,擦了擦她额头的汗。
“……不睡了。”沈余舟坐起身,接过林江屿拧开的水,喝了一小口,又放下。
余顷在专注开车,没怎么注意两个人的动静儿。
虽然嘴上说着不想再睡,可是还是很困,就在沈余舟又不知不觉地陷入噩梦之中时,忽然感觉羽绒服下有一只手。
沈余舟瞪大眼睛,看向林江屿。
余顷在驾驶位,林江屿和她坐在后座,两个人在羽绒服下牵手。
……就,有种偷偷摸摸的奇妙感。
这种奇妙感,让她清醒,刚才还席卷而来的睡意,瞬间消散。
第41章
一路上, 林江屿都紧紧握着她的手。除去偶尔应付两句余顷的话,大部分时间都在关注她有没有睡着,有没有做噩梦。
中途有次她刚不自觉地闭上眼睛, 就感觉一根手指覆盖住她脖子上的那块痕迹,轻轻地摩挲。
“你……”她睁开眼睛,侧头迎上林江屿的目光。
“嗯?”
“没事。”她往一边躲了躲,小声地,“你别动了,我真不睡了。”
“嗯。”话虽然这样说, 但对方并没有把手收回去。
车子停在外婆院门外的停车场,沈余舟下车,林江屿则把后备箱里买来的东西拿上。
“后备箱有一箱酒,”林江屿看向余顷, “是给你的。”
余顷一眼就看到了,包装已经表明它们的价格不菲。
不过, 他感觉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