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稔留在家里带着三个孩子,并不多操心,两个小的都在练字,七岁的孩子,正是该好好练字的时候, 小景在看书, 为了怕打扰到儿子, 杨稔将西厢房收拾了一间做书房,日后小景要念书的话,她就带着两个孩子在西厢房的书房练字。
这会也是在西厢房的书房,看着两个孩子认真的练字, 杨稔想到自己的字也不好,只是识字,写不一定都能写出来,左右无事,她索性也跟着练。
“娘的字没有大哥的好。”康康眼尖看见了她娘的字迹,感觉不工整,大哥的字好看很多。
“是啊,你大哥是练了十几年,娘这才刚开始呢,你跟你二哥要好好练,你们也比娘先练字,别被娘赶上了哦。”杨稔鼓励道,她希望孩子们都超过自己跟丈夫。
康康一脸原来如此,乖巧应道:“好,我会好好练的。”
说完,康康就低头认真练字,一旁听着的知行也低下头,握着笔接着练字。
只是两家私塾,很快看好,一个时辰左右陈如松就回来了。
听见敲门和开门声,一定是自家男人回来了,杨稔当即走出来,果然是,她好奇地问道:“怎么样?哪家私塾更好?”
“都挺好,两家的先生都只是看着有些严肃,也还好,我都问过,他们不会罚得太过,至多也就是抄书或者打手板,两家也就束脩差了三十文,我倾向束脩贵一些的那家,他家开得久一些,教出的秀才都是三个,但童生多几个。”
高有高的道理,在府城,价钱不合适都开不了多久,杨稔很能明白,何况如今自家也不差那几十文钱,“每月多少束脩?”
“三百五十文,比县城徐先生那要贵五十文。”因为儿子是秀才,陈如松就算了算,这秀才开私塾,若是有十个学生,这一年也就三十多两银子了。
不过府城秀才大多选择当教书先生,每家也就几个学生,一年一般就十几二十两银子,但逢年过节还有礼收,也不累,这日子还能过得十分不错。
自家儿子是廪生,日后若是盘缠不够,开个私塾也能凑一些,不过陈如松摇头,自己不会让儿子落到那个地步,私塾还是很耽误时间的。
“府城你更熟,便就这家吧,离咱家远么?”若是太远,每日来回也是不便,驴车在外的时候,要走过去还得起早。
“不算远,一刻钟都不到,我也是觉得这家离咱家近,又贵了三十文,想着好一些。”离自家的远近,陈如松是考虑在内的,太远的私塾他都没去看。
“那就好。”离家近就好。
私塾与府学一样,都是十月才入学。
也很快,没几日,两个儿子就都入学了。
府学提供住宿,只是条件并不好,是让一些家境贫寒或是府城之外的秀才入住。
自家离府学不远,便没让儿子住。
孩子们入学后,夫妻俩并不放心,大儿子虽然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可新入学,也不知道府学的人是怎么样的,会不会恃强凌弱,大儿子并不是强势的性子,夫妻俩都怕他在府学吃亏。
二儿子也是,虽看着更胆大些,可到底才七岁的孩子,这又是一个新的地方,就怕他心里发怯。
是以两个儿子入学这一日,夫妻俩有些坐立不安,这样总不好,只好将心思放在康康身上。
“康康如今在家,每日练几个大字便无其它,也不知能教她些什么。”陈如松有些烦忧,自家如今不耕种,养了个秀才儿子,就不是单纯的农户了,可两个儿子能去念书,女儿又能干什么?总不能虚度光阴。
“等过些日子我教她学学女红,咱们那时与街坊邻里也相熟了,便看看他们家里的女儿是学些什么,也给她找几个年龄相近的玩伴。”
两个儿子在私塾,有同龄的同窗玩还好,女儿只有那个杜家的小女孩一块玩,之后她也会带着去相熟的家里,可惜别家同龄的孩子,竟开始带弟妹了,也就一直只有杜家姑娘一个玩伴。
如今府城这,总不会还是那样。
“也好。”陈如松没再说什么,坐在女儿附近陪她,平常带孩子的时候少,每次有空,陈如松都会待在孩子身边,让孩子们熟悉父亲。
到了准备夕食的时候,两个孩子都下学了,这是孩子们第一日入学,陈如松特地去接,不只是七岁的二儿子,大儿子他也要去接。
片刻后,陈如松领着一大一小两个儿子回到家。
看着两个孩子都是轻松的神态,自家男人也是带着笑意,杨稔心里松了口气,但还是关怀道:“小景,知行,今日过得怎么样?”
小景带着笑意回道:“很好,娘,教我的先生竟是位举人,并且学识十分渊博,实在令人敬佩。”
府学的先生是位老举人,杨稔早就听自家男人说了,并不惊讶,不过这没告诉儿子么,杨稔心里有些懊恼,怎么就没告诉呢。
“好,小景就安心跟着先生学,同窗好相处吗?”既然大儿子敬佩先生,那么先生是没什么,就看他的同窗如何了。
说起同窗,小景带着一丝激动道:“也很好,大家都是求知若渴的学子,我们互相交流文章,总有不同的感想。”
看来大儿子还算顺利,杨稔笑着点头,“知行呢,私塾先生如何,同窗如何?”
“先生比徐先生看着严厉,我都不敢讲话,同窗都还行。”知行并没有多满意。
“同窗没欺负你吧?要是有谁敢欺负你,不要怕,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先示弱,回家跟爹娘说。”杨稔不想让儿子忍,自家儿子不是惹事的,但也不能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