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 为了不让两头猪受寒掉肉(绝不是想早一点看到银子),十二月初, 夫妻俩一致决定将分家得的那一头猪卖掉。
至于另一头, 陈如松将猪栏围了一番,不让冷风肆意吹进来, 打算这几日多喂一些猪食,吃多了,身子自然就御寒一些,应当就不会掉肉了。
想跟母兔那样有炭火是不能的,若不是因着母兔刚生产,他也不会如此奢侈。
这次卖猪,因着未分家前, 陈家二老都是卖给陈屠夫的, 夫妻俩也是卖给了他, 毕竟算是熟人了,知根知底,陈屠夫是个靠谱的人,比卖给不熟的屠夫好些。
这头猪养了几日, 因着夫妻俩想的都是多喂些免得掉肉,现下看起来很是精神,这头猪是直接卖活猪,两百零一斤,瞧着肥嘟嘟的,按十文一斤收购,若是杀了卖肉,便是十二文一斤。
这猪看着就肥,很能卖上价,能赚不老少呢,陈屠夫笑眯眯地将两大吊钱和十文散钱给到陈如松的手里,这家还有一头肥嘟嘟的猪呢,“如松小子,这猪你养得好呐,等腊月尾你要杀猪卖,尽管喊叔,叔马上就来。”
收到钱,陈如松心里也很高兴,“好勒,叔您慢走。”
卖掉了这头大肥猪,夫妻俩松了口气,钱会到手和钱到手里的感受是不一样的。
夫妻俩看着这大大的两吊铜钱,高兴不已,然而乐极生悲,将卖猪的钱给媳妇收好,陈如松去瞧兔子,发现两只小兔子一动不动,他心里一咯噔,难道,难道死了?
养了这么多日,都大半月了,怎么还会养不活?
听说不能用手触摸小兔子,否则沾染上人的气息,母兔便会认为不是它的孩子,继而不会喂奶,陈如松不敢去动。
怀着一丝期望,万一只是困了呢。
虽然心里知道不太可能,陈如松还是期望着。
原本兴高采烈地丈夫突然丧气,杨稔自然注意到了,“怎么了?”
陈如松语气低沉地说道:“有两只兔子一动不动,可能……”
闻言,杨稔的情绪也跟着低落下来,兔子不好养,她当然也想过可能养不活几只,可都养了大半月了,八只兔子一直活蹦乱跳的,她都放下心来了,觉得能都养活了,怎么,怎么会呢?
“你仔细看过没有?”杨稔有些不想相信。
“不能摸,我没去摸,晚上再瞧瞧吧。”陈如松也不想相信。
到手的两吊钱都不能让夫妻俩高兴了,两人一直情绪低迷,煮好晚饭,两人没心情吃,“去看看两只兔子再吃饭吧。”杨稔忍不住建议道。
陈如松也是这个想法,“也好,去瞧瞧,总要有个结果的。”
要是现在还趴着不动,多半就活不了了。
出乎意料的是,晚上过去,八只兔子都在吃奶,悄悄离开。
杨稔松了口气,“看来只是贪睡,不过今晚还是多加一些炭火,让房间暖一些吧。”
从高兴-悲伤-高兴,陈如松心口的大石终于放下了,晚饭也有心思吃了。
一夜无梦,早上洗漱好,陈如松先过去瞧瞧兔子,有几只都一动不动,看来是在睡觉,也是他太大惊小怪了。
到了中午,陈如松去喂兔子,又是有两只兔子一动不动趴在那,好似没了呼吸,原本不在意的陈如松,看着看着觉得不对,之前他进来喂食,这些兔子都会动起来,便是知道他无害也不会无动于衷。
可昨晚八只兔子都在动,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是生病了?可村里没有兽医,整个镇子都没兽医,村里也只有自家在养兔,无法请教。
到了晚上,陈如松再进房间,那两只兔子依旧没动,看来是不对劲了。
只是昨日还活着的,今日就又不动了,又不能摸,无法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能等明日一早再来看看。
第二日依旧没动,陈如松确定了,这应当死了,用夹子夹出来一模,果然,邦邦硬了。
“媳妇,死了两只小兔子。”陈如松语气消沉。
“两只母兔,都快半斤多了,就这样死了。”陈如松心痛不已,两只就三十文了,不死的话两只养大能卖两百文,就这样没了。
“第一次养,能养活几只就几只吧,接下来也要多多注意,其它几只可得小心照料了。”杨稔劝慰道。
“嗯,这两只兔子我埋到外面去,这么小,吃不下去。”就是馋肉,他也吃不下。
杨稔连连点头,“去吧,我也吃不下,这么小。”吃着都感觉像是在作孽。
不久后,又死了一只小公兔,如今母兔产下的八只小兔子,只剩下三只母兔两只公兔了。
夫妻俩伤心的同时也越加注重剩下的几只小兔子以及两只成年兔子的照料。
到了腊月二十后,夫妻俩也顾不上惋惜死去的兔子了,家里要开始采买年货了,今年是他们分家后第一次过年,要过一个好年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