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里还有什么缺的,这次买齐。”
“还有......”夫妻俩就家里需要添置的物品商量起来。
因着他们的县城是隶属府城管辖,是以县城是较为繁华的,私塾不下十个,打听第一家私塾时,陈如松惊喜的发现,这儿的束脩比镇上还少,当然是指如今的束脩,第一家收费是五百文一月,也是经过灾后涨过束脩的,基本也都是涨了一倍,这次蝗灾却没涨,也没听说要涨。
第二家比上一家高一些,要五百五十文,因为这位先生教出了三位秀才,而第一家是教出了两位。
陈如松一个个地打听过去,打算将各个私塾的信息都记下,回去与媳妇商量儿子的去处。
将县城所有私塾打听了一遍,陈如松发现,私塾收的束脩都是按照教出了几个秀才老爷来定的,县城唯一一家教出了举人的私塾,要一两银钱。
买了所需物品后,陈如松回了家。
不等媳妇提问,他便直接说出媳妇想听的,“县城十多家私塾,不过有几家是童生开的,我便没去打听,没道理在镇上进的是秀才开的私塾,去县城反而还不如了。”
接着又道:“秀才开的私塾有七家,第一家教出了一个举人五个秀才,二十几个童生,是县城私塾中第一好的,束脩一两银钱,第二家教出四个秀才,十几个童生,束脩六百文,第三家教出三个秀才,十来个童生,束脩五百五十文,
第四家也教出三个秀才,童生七八个,一样的束脩,第五家教出一个秀才,但童生教出了十几个,是以束脩是四百八十文,第六家教出五个童生,束脩四百文,第七家也只教出了三个童生,束脩是四百文。”
陈如松已经将私塾的信息写在纸上,顺序也给排好了,边说边给杨稔看。
“秀才教出了举人老爷,这第一家可真厉害。”杨稔完全被第一家的条件给吸引住了。
“我得知时也惊讶,只不过咱们如今先放过这个,瞧瞧下面的,小景还小,我打听过了,如今那第一家私塾收的大多是童生,他们是为了考秀才的,咱们儿子才刚刚开始学,进去也未必好。”这是陈如松的真实想法。
纸上的字杨稔基本认识,能看懂写的内容,纠结一番,杨稔选中了第三家,“一样的束脩,这家教出的童生比后一家教出的童生多。”
“第二家也不错,教出了四个秀才呢。”陈如松也看中了的第三家,只是第二家他也觉着也好。
“那这两家都再瞧瞧。”杨稔也纠结。
“好,如今县城私塾的束脩竟比镇上少了。”
“也是幸好,要是县城的私塾比镇上还高,咱们都要送不起儿子念书了。”一年就十几两,算上笔墨纸砚要的银钱,估计要十五两左右,如今家里又没进项,若是一直这样,自家如今的存银只有四十多两,两三年就用光了。
如今县城私塾既好还实惠,便是第二家私塾,一年下来束脩七两多,算上笔墨纸砚应当十两出头,自家好歹能撑四年多,到那时,就算灾害还未结束,自家也能想出别的谋生的活计了。
“只是若是送小景去县城,每日去就要小半个时辰,得早起了。”自家这时候,可买不起县城的房子了,只能是每日来回奔波。
“也只能早一些,如今这情况不易,相信日后总会变好的。”当初他们夫妻俩还信誓旦旦觉着之后定能买得起房。
“一定会。”陈如松肯定道。
第二日,陈如松又去县城打听,来回都载了村民,如今去县城的人少了,可还是有的,一来一回挣个十来文钱,给驴子挣个口粮,如今又是干旱又是蝗灾,养驴也费粮食,都瘦了些了,陈如松爱惜的抚摸着驴头。
纠结着的两家私塾,陈如松多方打听,得知教出四个秀才的那家私塾喜欢打骂学生,罚抄、罚跪、饿一顿、打手掌、厉声呵斥等等,学生都十分惧怕,但因着教出了四个秀才,学生的家里都十分支持先生的行为。
而教出三个秀才十几个童生的先生温和一些,若是回答不出他的问题或是背诵没过关,一般以罚抄和打手掌为主,不会出现罚跪和饿学生的惩罚。
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媳妇,他估计媳妇一定会选后面这家私塾。
果然,一听完,她就毫不犹豫选择了后面这家温和些的先生。
“将小景送去给先生打打骂骂,光是想想我就舍不得,而且后面这位先生也只是比前面那位少教出了一个秀才,本身也是很厉害的,就选后面这家私塾吧。”杨稔急着定下,生怕自家男人觉得棍棒底下出能人,要送儿子去那打骂人的私塾。
听出来媳妇的急切,陈如松笑着摇头,“行行行,你舍不得小景被打骂,难道我就舍得?况且不管别的学生家里怎么推崇棍棒教育,我是觉得这样教出的孩子日后没有魄力。”
学得好还好,若是学得一般,这会打那会骂,不得被先生吓得畏畏缩缩的。
“是我急了,那边定下这家,你去与那家私塾说好,等儿子上完镇上的私塾就过去拜师。”杨稔失笑道。
“这些我都知道,放心,儿子的私塾总算是不用操心了,如今该关注家里了。”为着儿子的私塾问题,夫妻俩这些时日心里可都是七上八下的。
“家里有什么事?左不过就是靠着粮食挨过今年,明年若是风调雨顺没什么事就好。”杨稔不明白家里还有什么好操心的。
“蝗灾已经过去,家里的田地还没烧,要烧一下免得有蝗虫生的虫卵。”陈如松提醒道。
杨稔一下子想起来了,抬手挡了下脸,以示羞愧,“我竟然都没记着,真是太不应该了。”
“你啊,光顾着操心小景的事了,还好有你男人。”陈如松邀功似的说着。
“是,你最可靠。”杨稔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