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谢逐终于一个激灵醒了神,再定睛一看,屋子里已经没了从吉的身影,他怒喊:“不许去送!”
转身大步追了出去,一把追上从吉,就要去抢他手上的和离书,从吉唇角一勾,脚下一勾一踢,朝谢逐下盘攻去,谢逐不妨被他踢到在地。
从吉趁势溜脱又朝外大步走,谢逐掌下用力一拍,一个鹞子翻身,两手成拳就朝从吉袭去。
“把和离书拿来!”
从吉身为护卫跟随谢迁保护,身手自然也是不差,他闪身躲过谢逐攻击,还不忘还他一掌,趁谢逐躲过的间隙,他道:“二公子不必谢我,我这就帮二公子把和离书送去。”
谢逐直接红了眼:“我呸!阿桃是我谢逐的娘子!谁要跟她和离?”
“你敢去送!小心我弄死你!”
从吉才知,谢逐竟然被激得急了眼,使出全身力量朝他攻来,他余光看过谢迁,得他指示,忽而一笑:“既然不想和离,那就来抢!”
他将和离书塞进怀中,当即掌下成风,朝谢逐攻去,而谢逐则死盯着他怀里的和离书,拼命去探,两手一下成拳,一下成爪,一下成掌与从吉对打。
谢迁搬了凳,坐于廊下欣赏。
谢逐读书无甚名堂,但一身武艺可是谢老太爷手把手教出来的,身姿流畅如游龙、拳下生风如猛虎,气以直养而无害,劲以曲蓄而有余,既带有谢老太爷余风之重势霹雷,又不失少年独有的轻快飞腾。
直令人惊叹咋舌。
谢迁瞧他这由谢老太爷传授的一身功夫都忍不住心生嫉妒。
这一架打得从吉酣畅淋漓,谢逐竟将从前谢老太爷教过他的武艺招式全部使了出来,叫他大饱眼福,最后竟真叫谢逐得逞,将和离书抢了去。
从吉按着被他拳拳到肉打疼了的肩膀龇牙。
一拿到和离书,谢逐立马将其撕了个粉碎,又紧攥成团,一把丢进了院子里装了雨水的大缸中,纸片立马被浸湿,谢逐这才松了口气,似乎这样便不会和离了。
一直看戏的谢迁幽幽开了口:“看来二弟你是真的不想和离啊。”
谢逐冷着脸道:“不和离。”
“可是该怎么办?”谢迁无奈叹气道:“就算你不想,可阿桃也是想要和离的,你们照样要和离啊。”
谢逐一愣,慌了片刻,突然又反应过来:“和离书要夫妻双方同意,就算是休书也要丈夫同意,只要我不同意,我跟阿桃就不能和离!”
看他这模样竟是要耍赖皮,谢迁冷呵道:“虽如此,可只要官府登记的婚书换成了和离书,你们照样是能和离,我就是管辖清河民生的县令,只要我同意了,你又能有二话?”
谢逐被他一番话惊得脸色大变,呆呆道:“大哥,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谢迁一脸恨铁不成钢:“你这么欺负阿桃,让她受委屈,她虽是弟妹,可我也将她当妹妹看待,我为何还要帮着你,只怕连祖母也不会帮你?”
谢逐闻言竟是又红了眼眶,眼里隐隐有泪光闪现:“可是大哥,我,我是真的不想跟阿桃和离!”
就在与从吉抢夺和离书的时候,他不想和离的念头竟如此强烈,强烈到他想哪怕他拼了性命也要把和离书抢回来。
谢迁问:“你为何不想与阿桃和离?”
谢逐再次愣住,迷茫想了会儿,一直蒙着他的迷雾恍惚间突然散开,一个强烈的念头涌了上来,因为他喜欢阿桃!
他是于‘情’之一字上迟钝,可他不傻,此时此刻竟突然想明白了,他喜欢阿桃,他喜欢那个总是看着他笑的小丫头,所以他才不想跟她和离,所以之前会闹一些奇奇怪怪的情绪。
他想明白了,大声朝谢迁道:“因为我喜欢她!我要阿桃做我的娘子!我要当她的相公!”
这傻小子,也就只有他敢这么毫无顾忌没脸没皮地将喜欢二字在大庭广众之下喊出来了。
谢迁失笑,从吉憋不住笑出声来,缓了缓,谢迁才道:“你跟我说有什么用?你喜欢人家,人家就喜欢你了?更何况你之前那么欺负阿桃,你不想和离,说不定她偏要跟你和离呢?你看看,阿桃连自己的东西全都搬走了。”
谢逐终于明白了,他几乎蹦起,眉眼间满是欢喜与焦急。
“对对,我去找阿桃道歉!我去将她哄回来!”
他一溜烟儿似地飞奔而出。
第30章 见桃失败
谢府有辆马车,平时给谢老夫人出门乘坐之用,即使谢逐眼馋平日里想骑马,却也克制着没打那匹马的主意,谢府的门房兼车夫老李头将这匹马当宝贝一样的关照,有事没事就给它洗洗刷刷,打理的干干净净。
今日老李头刚将养着的这匹大白马刷得白白净净的,正心情舒畅着,便见一道人影倏地窜进了马棚,径直解开缰绳。
“哎哎!”老李头直喊,而后看清了人影:“二公子?你牵马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