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人的心中差点呕出一口血。李倚薰真是一个天生的狐狸精,不仅将李梁奕迷的连李府都不顾,一向对女子不近人情的大皇子的目光中也只有她。
“不知道大殿下来李府有何吩咐?”
她和李梁奕被裴彦琛忽视,李大夫人只好出声提醒道。
李梁奕和李大夫人终于被裴彦琛喊起。
“大殿下有事需要在棋南待几日,一时间没有寻到落脚地,希望能够在李府借住几日。”
说话的是裴彦琛身后的乔生蜀。
李梁奕和李大夫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有疑惑。以裴彦琛的身份,若是想在棋南寻一个落脚地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何须来李府借住?
心中虽然对裴彦琛来李府借住的举动不解,可是裴彦琛要来李府借住,李梁奕和李大夫人也只有同意。
李梁奕说道:“殿下能来李府的借住,是我们的荣幸,我这便派人去将我的品竹院收拾出来给殿下居住……”
李梁奕居住的品竹院是李府最好的院子。
“不必了。我与倚薰姑娘曾经在客栈见过,我便居住到她的院子。”不等李梁奕说完,裴彦琛便沉声打断了他,声音清冷。
第27章
话落,在场众人的目光皆落在李倚薰的身上。虽然李大夫人和李梁奕皆清楚裴彦琛和李倚薰之前在客栈发生了什么,他们未料到裴彦琛在他们的面前会这样毫不遮掩。
李大夫人的眸光一暗。裴彦琛这举动何意?裴彦琛这是变相为李倚薰撑腰吗?
之前在客栈的事情毕竟没有多少人知道,可是现在李府的下人都看见了裴彦琛对李倚薰的亲昵,日后哪怕裴彦琛离开了,李倚薰也还是被裴彦琛看重过的人。谁知道裴彦琛会不会突然又想起李倚薰这个人。
李倚薰终于抬眸看向裴彦琛,轻轻抿了抿唇。裴彦琛这才发现她的脸色有些发白,双眸含着些许水雾,精神似乎也有些不济。她生病了?
李大夫人目露犹豫,“这不好吧,她现在居住的是小女的院子。”
李洛瑶现在还未婚嫁,若是让裴彦琛和李洛瑶居住到一个院子,李洛瑶日后还如何嫁人?裴彦琛明显也不可能迎娶李洛瑶。
至于李倚薰的名声会不会因为裴彦琛受影响,她没有想过。而且一个在花楼待过的女子哪里还有名声可言?
“这有何难?让李大姑娘搬出来不就行了。”裴彦琛身后的乔生蜀说道。
乔生蜀常年跟在裴彦琛的身边,什么样的达官贵人没有见过,自然不畏惧李梁奕和李大夫人。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李梁奕和李大夫人只好吩咐下人将李洛瑶的东西从萍倩院搬出来,让裴彦琛居住到萍倩院。
李洛瑶的眸中泛起了水光。萍倩院是她的院子,凭什么将她的萍倩院让给李倚薰那个贱蹄子?即便裴彦琛要居住萍倩院,李倚薰那个贱蹄子为何还能够留在萍倩院?
……
李倚薰离开萍倩院后,秋芽的心中便一直感到不安。她不敢在院内乱走动,只好在屋内焦急的等着李倚薰回来。直到听说大皇子来了李府,李倚薰随大皇子回到了萍倩院,她的心中一喜,欢喜的站了起来。
“你们都先下去。”裴彦琛走进李倚薰在萍倩院的屋子,对屋内的秋芽和身后的乔生蜀吩咐道。
秋芽和乔生蜀只好退了出去,将屋门合上。
裴彦琛本以为李倚薰会如之前那样主动向他贴过来,或者像分别时那样述说对他的思念,可是进屋后,李倚薰便走到桌边坐下,没有任何想亲近他的动作。
裴彦琛的视线落在李倚薰仍然有些发白的脸颊上,走上前去,他去拉李倚薰的手,“为何不说话,身体不适?”
李倚薰的目光移到裴彦琛的身上,潋滟的水眸轻眨。他想让她对他说什么?他之前让她独自回到李府,他不知道她回到李府后有可能会发生什么吗?
可是他还是让她就这样回到了李府。或许她这样的贱命根本就不值得他费一点儿心神。
还有今日李梁奕对她做的事情,虽然因为李大夫人和李洛瑶的赶到,李梁奕并没有得逞。
可是在裴彦琛这样身份的人眼中,只要她今日被李梁奕压在了身下,之后的结果如何他会在乎吗?
裴彦琛的身边不缺像她这样的女子,她需要使出浑身解数才能够换来他一丁点儿注意,可是他厌弃和恶心她只需要简单的一瞬间。
“松开我。”李倚薰将手从裴彦琛的手中收回来。
手心一空,裴彦琛凝视着女子粉粉的樱唇,不禁皱起眉。他对李倚薰的喜欢还没到能让她在他的面前使小性子的地步。
可是紧接着李倚薰便将她两条胳膊上的长袖朝上挽了一截,她将细白的手臂伸到裴彦琛的面前。
第28章
只见原本白玉般的皓腕上皆是渗人的红痕,有一条手臂上还有一大块青紫。
“怎么回事?”裴彦琛想到李倚薰刚刚的精神恍惚,俊朗的脸沉了下去,冷声问道。
“之前忽然有一个婆子来找我,说义母请我过去。可是等我走到半道上,我才发现不是义母要请我过去,而是义父用义母的名义将我诓骗了过去。然后我被那个婆子强硬的推进了假山中……”
李倚薰知道裴彦琛早晚会察觉她的身上的伤,她将李梁奕诓骗她离开萍倩院的事情简单陈述了一遍。
“这便是那个婆子推我进假山时,不小心撞到假山石时留下的。”李倚薰白皙的手指指了指胳膊上的青紫。
裴彦琛的眉头皱的越发紧了。男子最了解男子的心思,李梁奕用李大夫人的名义将李倚薰骗过去,总不可能是想口头上关心李倚薰这个义女吧?
李倚薰见裴彦琛眼中的冷意越来越浓,似连屋内的空气都染上了一层令人胆战心惊的寒意。她能够猜到他现在在想什么,虽然她在裴彦琛的心中是一个随时可以丢弃的玩意儿,可是若是这个玩意儿被别的男子亵玩和玷污了,他是不会容许的。
她没再犹豫,在男子含着压迫的目光中,她抬起手开始解身上的衣裳。
李倚薰站起身,将脱掉的衣裳放在桌子上,直到她的上身仅剩一件素净的肚兜。
李倚薰就这样站在裴彦琛的面前,周围没了遮挡,身前本就浑圆饱满的某处越发吸引人的目光。可惜现在裴彦琛却无心欣赏眼前的美景,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脖颈上。
裴彦琛曾经亲自审讯过犯人,自然看出来李倚薰脖颈上的伤是被人掐出来。
“李梁奕干的?”裴彦琛的手落在李倚薰受伤的脖颈上,动作小心,出口话语却如寒冰。
李倚薰知道裴彦琛这是对李梁奕发怒了。她眼眸轻眨,带着她温度的泪珠便砸在了男子的手背上。
李倚薰哽咽道:“我之前对殿下说过,我是被义父从品花楼买下来的。可是义母不想义父将我收在房中,便认了我为义女,然后将我送到了李府的庄子上,直到前几日义母派人接我回李府,我在途中碰见殿下……”
说着,李倚薰抬眸看了裴彦琛一眼,偷偷打量男子脸上的神色。
他派去调查李倚薰经历的人还没有回来,之前裴彦琛以为李梁奕和李大夫人收李倚薰为义女,是想用李倚薰接近他或者那些官员,倒是未料到这中间还发生了这些事情。
李倚薰倒不是故意不与裴彦琛说这些,而是有些话语时机未到,以裴彦琛多疑的性子,她即便告诉了裴彦琛,裴彦琛反而会认为她是在和李梁奕他们演戏。
“他为何掐你?”裴彦琛沉声问道。
李梁奕若是对李梁奕有色心,为何又会想要李倚薰的性命?
李倚薰怯怯的望着裴彦琛,麋鹿般清澈的水眸中染着水雾,却不回答他的话语。
“说话。”裴彦琛薄唇轻启,声音中含着命令。
见时机已到,李倚薰垂下脑袋,挣脱开裴彦琛的手。她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湿了花容面。
李倚薰的肩膀轻轻颤抖,出口的话语含着后怕,“义父欲对我行不轨之事,还将殿下送给我的玉佩丢了。义父问我对待殿下是不是也这般抗拒,我不想与义父说我与殿下之间的事情,只好说殿下不会像他般强迫我,不想却惹怒了义父……”
在钟府当了十几年的丫鬟,和被卖进花楼的经历,让李倚薰学会了如何在恰当的时候说适合的话语。即便是真话,也需要在合适的时候说出来。
说完,李倚薰从面前的桌子上拿起她的外裳,将裴彦琛之前送给她的那块玉佩从外裳中拿出来。
之前李大夫人突然出现,李梁奕将夺去的玉佩扔在了地上。她在孙嬷嬷碰到她之前偷偷将玉佩藏在了袖中。
“殿下,你看,我没有将殿下送给我的玉佩弄丢。”李倚薰将小手举到裴彦琛的面前,玉佩完完整整的躺在她白嫩的手心。
刚刚李倚薰在裴彦琛的面前脱掉了上衣,此时上身仅穿了一件素净的肚兜。肚兜是清新的豆青色,上面没有任何艳丽的花纹,露出周围的雪白和美好的锁骨,让人移不开眼睛。
李倚薰看向裴彦琛时,眸子干净澄澈,似乎单纯的为保住了玉佩而欢喜。
裴彦琛看着女子柔媚的面庞,泪水的洗涤下,那张沉鱼落雁的小脸越发显得精致美丽,惹人垂怜。
裴彦琛冷酷无情惯了,此时被女子那双迷人又好看的杏眸凝视着,难得有些失声。他见惯了官场上的勾心斗角,以及皇帝后宫妃嫔们之间的明争暗斗,对任何人和任何事都抱着猜疑的态度,可是此时李倚薰却未对他有任何诉苦和告状的举动。
裴彦琛垂眸望了望李倚薰掌心的玉佩,身子有些僵硬,他突然迈步走了出去。
李倚薰以为因为她被李梁奕轻薄的事情,裴彦琛的心中还是对她嫌弃了。她将玉佩放在桌子上。
李倚薰伸手擦掉脸上的泪水,拿起桌上的衣裳开始穿衣裳。她一直在努力的揣测男子的心思,讨男子的喜欢,可是男子若是还是因为她经历的事情嫌恶她,便不是她能够决定得了。
李倚薰刚刚穿好衣裳,裴彦琛便再次推门走了进来。他的手中拿着几个小瓷瓶,他将瓷瓶放在桌子上,瞥了一眼穿搭整齐的李倚薰,皱眉问道:“为何将衣裳穿上?”
李倚薰的目光落在桌面上的小瓷瓶上。她并非愚笨之人,顿时猜测到刚刚裴彦琛出去是做什么了。
李倚薰的唇角上扬,软软糯糯道:“殿下要帮我上药吗?”
他没有让秋芽进来,而是自己拿着药膏走进来。
裴彦琛生来便天潢贵胄,从来没有伺候过别人,更别说是给女子上药。此时对上李倚薰又耀眼又清澈的眸子,他淡淡扫了李倚薰一眼,说道:“将衣裳脱了。”
闻言,李倚薰只好将刚刚穿好的衣裳又脱下来,抬起一双纤纤玉手。只是这次李倚薰脱衣裳的动作明显比刚刚要缓慢许多,她慢条斯理的解着身上的衣带,杏眸时不时瞥对面清冷的裴彦琛一眼。
裴彦琛自然看出来李倚薰是故意的,念及李倚薰受了委屈,他好脾气道:“怎么了?不想脱?”
“倚薰手疼,脖子疼。”李倚薰听见男子的话语,麋鹿般澄澈的眸子明亮了几分,声音哀怨。
说着她嫩葱般的手指还指了指她受伤的手腕和脖颈。
她此时不向男子卖卖惨,更待何时?
裴彦琛本能的想说她刚刚是如何将衣裳脱掉,又穿上的。话语到嘴边,他忽然想到刚才她估计也不敢对他喊疼。
裴彦琛似笑非笑的望着李倚薰,问道:“你想让我帮你脱?”
他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带着天生的压迫感。李倚薰轻咬樱唇,娇声说道:“倚薰不敢。”
她说的‘不敢’,而不是‘不想’。裴彦琛轻笑一声,深邃的凤眼中染上一抹笑意。他向来知道她得寸进尺,顺杆子爬的本事不错,此时他的心中却没有感到厌恶和反感。
“过来。”裴彦琛对女子招了招手,一副要帮女子脱衣裳的架势。
李倚薰听见裴彦琛的话语,乖乖的朝男子挪了过去。待她和他之间仅距离一个拳头的距离时,她伸出细白的胳膊,搂住男子的脖颈。
李倚薰踮起脚尖,将樱唇送到男子的耳朵边,娇声娇气的说道:“谢谢殿下。”
这样的姿势,真是要暧昧有暧昧。更别说他本来是要帮她脱衣裳的。男子望向女子的目光很快便变得有侵略性。
偏偏李倚薰在这个时候松开了裴彦琛,妩媚的脸蛋上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眸光不解的看过来,眼神无辜又单纯,似在问‘他为何还不帮她脱衣裳’。
裴彦琛板着脸,将某个挑了火又逃跑的女子拽回怀里,抬手粗暴的捏了捏女子的脸。他喉咙中压制着粗重的喘息,哪里还有先前的清冷与淡漠?
第29章
李大夫人目送裴彦琛和李倚薰朝萍倩院走去。等裴彦琛和李倚薰的身影在她的视线里看不见了,她的眼中的怒火和怨毒再无法掩饰,就连一旁的李梁奕都懒得搭理了,她吩咐下人重新给李洛瑶收拾一个院子出来,含着盛怒回了屋子。
“你不是说大殿下转瞬便会将李倚薰那个祸害忘到脑后?今日大殿下不仅来了李府,还和李倚薰那个祸害居住到一个院子去了。”李大夫人抓着孙嬷嬷的手,厉声道。
若是让李倚薰在裴彦琛的心中有了位置,她和李府日后还会有好日子过?她不会容许李倚薰攀上大皇子的。
孙嬷嬷的手背被李大夫人抓出血色,她只好说道:“夫人也莫太焦虑了,大殿下可不一定就是为了李倚薰那个狐媚子来李府的。再说了李倚薰明面上还是您和老爷的义女,大殿下亲近她,何尝不是在与李府示好?”
李大夫人听见孙嬷嬷的话语,被怒意充斥的脑子有了几分清明和理智。她也不相信李倚薰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让裴彦琛为了她亲自来李府,裴彦琛这次来李府,只怕还是冲着李府来的。一个女子也不值得裴彦琛大费周章的来棋南和李府。
思考完裴彦琛来李府的目的,李大夫人不禁又想到还对李倚薰念念不忘的李梁奕。
李大夫人恨声说道:“你说,我当初是不是不该顾忌夫妻情分留李倚薰一条贱命?我不想伤了我与他之间的情分,他倒好,现在心中还念着李倚薰那个祸害,让我沦为下人们眼中的笑柄,估计此时李府的下人的心中都在耻笑我这个李府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