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霓进大皇子府这么长的时间,她都没有让尉迟霓抓到把柄,将管家大权牢牢地抓在手心。现在却因为李倚薰的几句话语要将管家的权利分给尉迟霓。
见状,李倚薰不想在这儿再待下去,告辞离开。
刚才尉迟霓明显已经看出了彩儿很大可能与许清眉有关,相较于她这个无足轻重的小喽啰,她相信尉迟霓对颇有威胁的许清眉更有兴趣。
“殿下……”
许清眉扶着丫鬟的手起身,她深情地望着裴彦琛。
这还是裴彦琛第一次主动来她的院子,她想让裴彦琛留下来。
可是不等许清眉将话语说完,裴彦琛就转身朝外走去,动作没有丝毫的留恋。
……
那厢,李倚薰刚刚回到杏澜院,就听见外面响起下人给裴彦琛行礼的声音。
李倚薰将手中的瓷瓶放下,疑惑地站起身。他不留在那儿陪伴许清眉,或者去惠雪院安慰尉迟霓,为何来了她这儿?
心中这样想着,李倚薰却是抬手快速整理仪容,规规矩矩地给裴彦琛行礼,说道:“妾见过殿下。”
裴彦琛瞥了一眼李倚薰放在桌子上的瓷瓶,说道:“还没抹药?”
“妾正准备抹药,殿下就来了。”李倚薰直起身,娇声说道。
裴彦琛在桌边落座,将瓷瓶拿在手上。
“谢谢殿下。妾刚才不小心碰到脸上的伤,可疼了。”李倚薰乖巧地在裴彦琛的对面坐下,适当地在裴彦琛的面前卖惨。
裴彦琛将药膏涂抹在李倚薰的脸上,没好气道:“既然疼,为何不躲开?”
“尉迟姐姐是殿下的侧妃,尉迟姐姐要打妾,妾哪里敢躲呀。”
李倚薰的一双美眸瞪圆,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裴彦琛却想到刚才李倚薰要求尉迟霓道歉时,屋内的人可是都对她的大胆感到惊讶。
“你以后可以躲开。”裴彦琛敛了眸,凝视着李倚薰说道。
李倚薰眨了眨眸,清澈的眸子中浮现惊讶。她自然知道裴彦琛的这句话语的意义,也就是说日后尉迟霓和许清眉不能够凭借身份再对她任意打骂。
尉迟霓和许清眉若是想要责罚她,在裴彦琛没有发话之前,她也可以不接受。
“殿下才来了一会儿,妾的脸上的疼痛就减轻了好多。”李倚薰缓缓拉近与裴彦琛之间的距离,声音娇媚。
尉迟霓和许清眉皆出身不凡,她在这个皇子内却只能够指望裴彦琛。
“你确定不是邱尚槐的药膏的功劳?”
裴彦琛给李倚薰抹完药,将药瓶放回桌面上。
“那也是因为殿下给妾抹药呀。”李倚薰将上半身扑进了裴彦琛的怀里,声音比刚才还要娇气。
美人主动投怀送抱,裴彦琛却将李倚薰的身子稍微往后拉了拉,免得他刚刚给李倚薰抹的药膏转瞬间就被蹭在他的衣裳上。
李倚薰的一双美眸幽怨地望着裴彦琛,没见过像他这样不近人情,冷硬无情的。
裴彦琛说道:“我待会儿会让人牙子进府一趟,之前许侧妃给你安排的丫鬟,我会让管家将她们调回原来的位置。”
李倚薰本来对身边伺候的丫鬟是不在意的,她之前在钟府做过丫鬟,并不需要别人伺候她。可是彩儿的事情让她警觉了,她的身边的伺候的丫鬟若是有异心,日后是不是还会发生今日这样被身边的丫鬟暗害的事情?
而且今日如果不是她和秋芽昨日才进府,彩儿的举动估计也会算在她的头上。
只是她身份低微,许清眉又名正言顺地管理着皇子府,她没有理由将许清眉给她的丫鬟贸然赶出杏澜院。
李倚薰正犯愁如何与裴彦琛提这个事情,不想裴彦琛会主动提出这个事情。
“许姐姐和尉迟姐姐那边……”
李倚薰咬唇,踌躇地望着裴彦琛。现在皇子府是许清眉和尉迟霓在管理,裴彦琛插手她的院子里的下人的事情,许清眉和尉迟霓估计会不悦。
“你现在才开始担心她们,是不是晚了?”裴彦琛的一只大手搂着李倚薰的腰,手指点了一下李倚薰的鼻尖。
刚才在许清眉的院子,她三言两语就让许清眉将管家的权利主动分给了尉迟霓,那个时候她的胆子可不小。
李倚薰反驳道:“妾不是担心尉迟姐姐和许姐姐,妾是担心殿下。殿下就这样将许姐姐安排的丫鬟调走了,许姐姐若是误会了殿下怎么办?”
“是吗?你如此为我着想?”裴彦琛望着李倚薰狡黠的眸子,故意拖长了语调。
李倚薰一脸认真地点头,说道:“是啊,殿下若是不高兴了,妾也会不开心的。”
李倚薰这话语可不是假话,她现在的一切全倚仗着裴彦琛,裴彦琛若是不高兴了,她自然也会受影响。
李倚薰伸手搂住裴彦琛的脖子,仰着脖子去亲吻裴彦琛的滚动的喉结。之前忙着赶路,裴彦琛已经好几日未碰她了,她不相信他不想她。
李倚薰整个人软得像没有骨头,随着她的动作,娇躯趴在他的胸膛上,她的身上的香甜的清香窜入了裴彦琛的鼻尖,比上好的美酒还要让人迷醉。
“故意撩拨我?”裴彦琛掐住李倚薰的纤细的腰肢,在她的饱满的唇瓣上啃咬了一口。
李倚薰红着脸避开裴彦琛的目光。先前未回府时,裴彦琛的身边只有她一个女子,现在大皇子府内有许清眉和尉迟霓两位侧妃,府内规矩又多,她不知道裴彦琛什么时候才会再来她这儿,她自然想让裴彦琛多陪她一会儿。
感受着男子的强大的气息,李倚薰心生胆怯便想要退开,下一瞬男子精悍的身体朝她笼罩了过来,她被裴彦琛给抱了起来。
女子暧昧的啜泣声断断续续从屋内传出,让院内伺候的下人都羞红了脸。
李倚薰未进大皇子府之前,裴彦琛即便是对待许清眉和尉迟霓两位侧妃都是淡漠疏离,冷淡禁欲,未料裴彦琛会对新进府的李倚薰如此热情和亲昵。
杏澜院的事情传到许清眉的耳中,却是让许清眉红了眼眶。
许清眉想到刚才的事情,小声说道:“刚刚我眼巴巴地看着殿下,只盼望着殿下能够留下来陪伴我,殿下却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殿下前脚从我这儿离开,后脚就去了杏澜院。今日殿下还将我的管家权分给了尉迟霓,殿下怎么能够对我如此无情?”
说到最后,许清眉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她未出嫁前,在一众贵女中也是佼佼者,她自问容貌和家世皆不差劲,不然也不会被纯宣帝挑中嫁给裴彦琛,可是裴彦琛的目光却从不在她的身上停留。
一旁的平鹃见许清眉如此,她的心中也不好受。她恭敬说道:“侧妃,当务之急还是要将管家大权从尉迟侧妃那儿给夺回来。现下大殿下还只是让尉迟侧妃和侧妃共同管理大皇子府,以尉迟侧妃的性子,尉迟侧妃肯定会设法将侧妃手中的权利逐步夺走。”
许清眉听见平鹃的话语,说道:“你说的话语,我何尝不明白?只是刚刚李倚薰几句话语就让殿下将我的管家权分给了尉迟霓,殿下若是有心,也不会这样轻易的便让我和尉迟霓一起管理大皇子府。”
许清眉的心中害怕的是,裴彦琛早早就想让尉迟霓和她一起管理大皇子府了。今日裴彦琛不过是借机会对她开这个口。
她本以为裴彦琛之前一直让她管理着大皇子府,她在裴彦琛的心中总是有那么几分不同的。许清眉不想承认她在裴彦琛的心中和来联姻的尉迟霓没有什么两样。
许清眉恨恨地说道:“都怪李倚薰那个贱蹄子,今日我的计划如果没有被李倚薰破坏,尉迟霓哪里还会有在我的面前嚣张的机会?我嫁进大皇子府后就一直在守活寡,殿下现在却对那个李倚薰百般宠着,甚至连她的院子里的下人都要越过我为她料理。”
昨日刚刚见到李倚薰的时候,她还心存侥幸觉得裴彦琛即便对李倚薰有那么几分上心也不会太过火。今日裴彦琛不仅因为李倚薰责怪了尉迟霓,还因为李倚薰的话语将她的管家权分给了尉迟霓,如今裴彦琛更是将她本来安排给李倚薰的丫鬟调走,重新给李倚薰安排伺候的下人。
裴彦琛何尝插手过此等小事?而且裴彦琛将她安排的丫鬟调离杏澜院,便代表着他不信任她了。
平鹃看了许清眉一眼,恭敬说道:“侧妃,人牙子马上就要进府了,需要奴婢安插人在杏澜院吗?”
许清眉抬手阻止道:“不可。殿下既然将我之前安排在杏澜院的丫鬟调离了,明显是怀疑我之前安排在杏澜院的那些丫鬟了。而且我们若是在殿下的眼皮底下动手脚,很难保证不会被殿下察觉。若是被殿下知道了我们暗中的手段,得不偿失。”
平鹃点了点头,说道:“只是如此一来,日后我们就很难知道杏澜院的情况了。”
许清眉说道:“今日的事情,还是我太莽撞了。为了不让殿下起疑心,我这段日子不仅暂时不能够动李倚薰,还得对她以礼相待。我总觉得这个李倚薰怪怪的,殿下说她是棋南富商的义女,却没有说李倚薰在去李府之前的来历。而且我听说李府的人都被一场大火给烧死了,为何唯独这个李倚薰活了下来?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了解一下这个李倚薰,我倒是要看看她的身上藏着何秘密,素来对女子不假辞色的殿下又为何对她另眼相待。”
第43章
最近朝堂上的气氛很是肃穆和沉重,官员们皆紧绷着心弦,唯恐一个不小心惹得龙颜大怒。
前段日子恙河溃堤,纯宣帝派了裴彦琛监督赈灾,不想却查出官员贪污朝廷发放的赈灾银,纯宣帝震怒,大量官员被纯宣帝革职查办。
与那些官员有牵扯的官员们皆心中惶恐不安,担心会落得那些官员一个下场。与那些官员没有什么联系的官员们也时刻担心那把火会烧到自己的头上。
直到裴彦琛回京,朝堂上的官员们才终于觉得朝堂上凝重的气氛减少了一些。
“启禀皇上,太子之位一直悬而未立,太子的人选也关系着大燕的安定,微臣恳请皇上尽快立下太子。”
一位官员站出来,正声说道。
朝堂上的官员心照不宣的将视线投向前方颀长的身影。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纯宣帝对裴彦琛的看重和喜爱,太子之位早已经是裴彦琛的囊中之物。
虽然之前有少量的官员觉得太子之位事关重大,裴彦琛是否能够胜任太子之位还有待商榷。
这次裴彦琛奉旨赈灾,不仅完成了纯宣帝的命令,还追回了被贪污的赈灾银,无疑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也让那些尚有疑虑的官员心服口服。
“众爱卿觉得谁能够胜任太子之位?”纯宣帝扫了那位官员一眼,威严的眸子注视着朝堂上心思各异的几位皇子。
“大殿下有勇有谋,智勇双全,又是皇上的嫡长子,微臣认为大殿下是储君的不二人选。”
先前出声的官员立刻恭敬说道。
众官员都看出来这位官员是接受了纯宣帝的示意,纷纷附和这位官员,在纯宣帝的面前夸赞起裴彦琛来。
裴彦琛笔直地站着,棱角分明的脸平静和镇定,似乎众人口中的‘大殿下’不是他。
与裴彦琛的淡然相反,几个有野心的皇子听着官员们对裴彦琛的称赞,眸子皆微沉。生在皇家,他们怎么可能不眼馋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可是与有纯宣帝保驾护航的裴彦琛相比,他们仿佛跳梁小丑。同是皇子,他们在纯宣帝的心中的位置却是远不及裴彦琛。
“微臣倒是觉得其他几位皇子也不错,大殿下尚年轻,太子的人选不急于一时。”
陈国公在一片推举裴彦琛的声音中站了出来,发表不同的看法。
其他官员看了陈国公一眼,没有将陈国公的话语放在心上。陈国公最疼爱的小儿子死在裴彦琛的手上,他们岂会看不出来陈国公这是记恨裴彦琛的杀子之仇?只是齐遇枫恶名昭彰,往日在京城仗着陈国公横行霸道,没少做坏事,纯宣帝不可能因为齐遇枫的死就责罚裴彦琛。
“陈国公此言差矣,大殿下虽然年纪尚轻,但是沉稳聪慧,不输我们这些老臣。这次大殿下更是凭一己之力揪出朝中的蛀虫,成功追回被贪污的赈灾银,能力远胜同龄的男子。”陈国公说完,马上有官员反驳道。
陈国公冷冷睨着那名官员。裴彦琛在棋南打死齐遇枫的时候可没有他口中的‘沉稳’。
“琛儿,你觉得呢?”纯宣帝听着各位官员的议论,他抬了抬眼皮。
刹那间所有官员的目光都落在了裴彦琛的身上。谁不知道纯宣帝一直属意裴彦琛成为储君,也就陈国公这个时候还傻乎乎地妄想阻止裴彦琛成为太子。
“多谢各位大人对儿臣的谬赞和信任,只是齐大人的心中既然有更合适的人选,父皇何不先听听齐大人的看法?”
说完,裴彦琛深邃的眸光落在陈国公的身上。
陈国公的呼吸微摒,他读懂了裴彦琛的眼中的含义。裴彦琛在警告他。
之前他写了折子,要求纯宣帝严惩杀死齐遇枫的裴彦琛。可是纯宣帝并没有理会他的诉求,而且本来齐遇枫做的那些恶事皆被他强势的镇压了下来,最近这些事情不知道怎么的被许多大臣重新翻了出来。
陈国公在朝中多年,自然知道这些事情是裴彦琛在背后指使。
那些大臣除了向纯宣帝怒斥齐遇枫往日的恶行,话里话外还向纯宣帝暗示他教子无方,包庇孽子。
现在纯宣帝明显不想因为齐遇枫的死追究裴彦琛,他若是执意反对纯宣帝立裴彦琛为太子,裴彦琛想来不介意让他暗中那些不能见人的手段暴露在纯宣帝的面前。
“大殿下误会了,微臣并不是反对几位大人的话语。微臣的意思是有大殿下这样优秀的皇兄在,其他几位殿下日后想来也会同样出色。”
陈国公微微低头,恭敬说道。
他此时若是在纯宣帝的面前提起其他几位皇子,除了公然违背纯宣帝的意愿,引起纯宣帝的反感没有任何意义。来日方长,裴彦琛即便成为了太子,也不代表着裴彦琛日后就一定会坐上至高无上的龙椅。
而且裴彦琛若是觉得成为了太子就可以高枕无忧,未免也太猖狂和单纯了。
“既然如此,朕今日便册立嫡长子裴彦琛为太子,册封太子的其他事宜由礼部完成。”纯宣帝深看了陈国公一眼,说道。
众人听见纯宣帝的话语,顿时纷纷向裴彦琛道贺。虽然他们之前便看出来纯宣帝属意裴彦琛为储君,现在纯宣帝开了金口,从此刻开始,裴彦琛的身份与其他几位皇子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