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着眉头喝光这碗黑漆漆的药水。
张青道:“公主真是爽快,奴才给您倒杯茶。”
尽管漱口了,玉梨仍旧苦不堪言,她用帕子轻轻擦拭唇角,漫不经心的套一些消息:“公公在太子身边多久了?”
“得有十多年了。”张青语带得意,“咱家是元后留给太子殿下的老人。”
闻璨的生母留下来的人,其地位肯定与众不同。
“原来公公跟了太子殿下这么长时间,怪不得我觉得不一般,”玉梨抿唇一笑,“看着浑身上下都透着红气。”
张青被玉梨夸得心花怒放:“别价,公主这是抬举奴才了,奴才哪里是红人,只是个办事跑腿的。”
“从前太子应该不这样吧?”玉梨道,“大概是脾气很好的一个人。”
“不是,太子殿下他一向都不能招惹,不能触他逆鳞。”张青道,“公主可要小心。”
闻璨是睚眦必报的一个人,这些年张青看过不少人招惹闻璨,无一不落得凄惨的下场。
玉梨慢慢起身:“今天多谢太子招待了,我先回去了。”
张青赶紧拦住了玉梨:“太子殿下人在书房,得有太子殿下的允许,公主才能离开。”
玉梨沉默片刻,还是跟着张青一起过去了。
闻璨难得有闲情逸致作画,已经让人准备好了纸墨颜料。
张青道:“殿下,公主过来了。”
闻璨抬眸看了玉梨一眼:“你怎么还没有走?”
玉梨道:“我这就走!”
“停步。”闻璨冷冷的道,“不走的话就别走了。”
玉梨:“我想走。”
“孤让你停步。”闻璨加重了语气,“再走一步腿给你打断。”
玉梨看向了张青这个没事找事挨千刀的死太监,张青看出了情况不妙,赶紧灰溜溜的跑出来了。
玉梨捏着帕子遮掩半张面孔,一双滴溜溜的眼睛往闻璨的方向看:“那我留下来做什么?”
“站着。”闻璨脸色很冷,“孤要画你。”
好呗。
画就画呗。
玉梨安安静静的站着,片刻后觉得自己嘴巴里很苦,药味儿依旧萦绕在口中挥之不去,看到盘子上有些水果,她伸手拿了一只很大的秋梨:“太子殿下画我吃梨吧。”
··········
昭宁宫里,郑皇后仍旧在给她的花儿修剪花枝,这是一盆梅花,等天冷了再过几个月就会开花,郑皇后平日里宝贝得很。
一名小太监探头探脑的进了昭宁宫中。
郑皇后身边站着两名宫女,这名太监道:“昨天晚上太子将太子妃抱到了他的住处,据说太子妃人在病中,被他折腾了一晚上。”
郑皇后冷冷笑着道:“太子年轻气盛,出现这种事情并不稀罕。先前本宫还纳闷,东宫里没有几个长得出挑的宫女,赏他几个侍妾他全都不碰,原以为太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现在想来是他没有看得上。”
这名小太监赶紧附和:“您说得对,昨天太子把太子妃抱去的时候奴才偷看了一眼,太子妃美色无边,太子殿下能把持得住才见鬼了。”
郑皇后面上笑意收敛了一些:“然后呢?”
“今天早上是张青公公伺候的太子妃,您是知道,张青他只听太子使唤。”小太监道,“奴才看着太子妃不一般。”
郑皇后手中捏着帕子:“本宫早看出来了。”
她从一开始便觉得不对劲。
先前皇帝问过太子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只要太子喜欢,各家小姐供皇室挑选为太子妃。
太子却不说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只说自己不喜欢什么样的。
太子亲口要来的这位太子妃恰恰好就是他口中最厌恶的那种长相和性情,再也找不出比玉梨更加符合的了。
郑皇后道:“本宫先前还稀罕,太子连女人都没有碰过,怎么对自己的厌恶那么清楚。如今想来,莫不是爱之深才恨之切。”
小太监咳嗽了一声:“刚刚太子殿下从内阁回来了,一回来便让玉梨公主和他共用早膳。”
槐花对太子的事情十分上心,赶紧在旁边支着耳朵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