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梨见她哭得可怜,嘱咐怜雪拧个冷帕子过来,之后让金若进来了:“别哭了,你招惹槐花做什么。”
就算金若真是贴身伺候太后的,槐花也不一定给她面子。
如今掌管后宫的人是皇后,皇帝并不厌恶皇后,太后年龄大了,以后一手遮天的还是皇后,多数人都不和昭宁宫结仇。
这次金若太固执了,丝毫不懂变通。
金若用冷帕子擦擦脸,擦脸之后终于清醒了过来,她声音低低的道:“让太子妃见笑了,这趟差事走得真丢脸。”
“丢脸什么,”玉梨觉得这个小丫头看起来挺可怜的,“怎么说她都不该骂人,日后遇到她小心一些。”
金若在宫里受了不少冷眼,原以为调去了太后宫里就能显摆一二了,没想到还是被槐花骂得里外不是人。
眼下见玉梨没有怪罪自己,更没有什么嘲笑,金若心头一软,忍不住抬头再偷看玉梨几眼。
“桃酥我收下了,记得代我向太后娘娘道谢,”玉梨道,“从太后宫里来这边应该挺远的,先在这里歇会儿脚再回去,我去梳个头发。”
怜雪继续给玉梨梳头发去了,含烟抓了两把碎银子赏给这两名宫女。
金若与另一名宫女收下来,过不一会儿便走了。
回去之后天还早着,金若没有把擦脸的帕子还给怜雪,带到太后宫里晾干,下午无事便找个地方坐着看手中帕子,帕子上不知道被什么熏过,闻起来香喷喷的沁人心脾。
她摸着帕子上精美的绣花不舍得放开,独自待了一会儿,早上吩咐她办事的宫女突然过来了:“是你给太子妃送的东西?太后娘娘有话问你。”
金若愣了一下,太后宫里这么多人,平时只有屋里伺候的能和太后说上几句话,她们粗使丫头整天低着头干活,太后认识她们都不一定,更不要说与她们说话了。
金若敢和槐花吵架,她不是怕事儿的性格,平时挺机灵的,能调来太后宫里就是因为人大胆又伶俐。
周太后正让人伺候着抽烟,她吞吐着一口烟气,垂眸看了金若一眼:“怎么听说你和昭宁宫的槐花吵了一架?”
金若浑身发凉,没想到这件事情传入了周太后口中。
她不敢说谎,如实回答道:“奴婢与槐花狭路相逢,不愿意给她让路,她便恼了,把奴婢骂了一通。”
周太后做了个手势:“这些哀家知道,听说太子妃也过去了,昭宁宫和哀家的永寿宫起冲突,她站在了哪边?”
金若道:“站在了您这边,太子妃三言两句将槐花打发走了,特意请了奴婢进门,她说奴婢跑腿辛苦,让奴婢在她房中歇一会儿,并好言安慰。”
周太后脸色缓和了许多。
这两年皇后宫里的下人越来越嚣张,周太后不常在宫里,哪宫的人都不敢得罪这几个宫女太监,以至于她们这群宫人能飞到天上去。
周太后道:“你抬起脸让哀家看看。”
金若大胆的抬脸。
周太后见她说话时声音清脆爽利,脸盘素净五官端正,身形不胖不瘦,看起来挺不错,吩咐道:“以后在跟前伺候吧,红豆,你好好教教她。”
第15章 15
玉梨的针线活儿还没有做完,与怜雪和含烟忙了两三天天,该做的终于都做好了。
傍晚的时候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含烟往外面看了看:“幸好衣服什么的都收了。”
怜雪皱眉道:“一场秋雨一场寒,今天下一回雨,明天又要变冷了,公主的厚衣服带的不多,冬衣只有一两件。”
“冬天的衣服占地方,”含烟喃喃自语道,“公主,您晚上想吃什么东西,我给您去做。”
玉梨用小指指腹揉一揉眼睛:“想吃点甜的东西,你煮些粥吧,多放些糖。”
“糖也要没有了。”含烟眉头不展,“奴婢看能不能认识什么人,让他们从宫外带点东西进宫,咱们这里的份例指定被克扣了。”
玉梨知道闻璨有意为难自己。
东宫是闻璨的地盘,他想让玉梨好过,玉梨的日子便能蜜里调油。他不想让玉梨好过,玉梨只能掰着手指头过日子。
玉梨点了点头,她细细去看自己做的香囊,里面塞了玉梨带来的香料,有丁香、紫苏、辛夷、肉桂等,香囊锁边细密,以五色线绣了两只鸳鸯,鸳鸯戏水活灵活现,她拿着香囊看了一会儿:“以前没有太多时间,我做的东西都是给太皇太后用,自己用的香囊鞋袜都是奶妈和姑姑们做的,现在就算想给太皇太后尽孝心,也找不到机会了。”
怜雪也觉得玉梨做的香囊是真漂亮,她小声道:“公主知道么?以前咱们在宫里的时候,宫女缺银子了会做些东西拿出去卖,许多达官贵人都喜欢宫里宫女做的东西,这些并不愁卖,好多店铺争着要,将来您实在为难了,我和含烟多做些针线拿出去换钱给您使。”
玉梨戳了戳怜雪的额头:“倒也没有为难到这种份上,现在我们的问题是有银子无处使,宫里没有任何人脉,那些宫女太监见我们是外来的都不理会我们,更不给我们办事。”
玉梨带来的陪嫁还是蛮多的,珠宝首饰不少,金银也不少,只是眼下没有生计来源,闻璨也看她不顺眼,所有一切都要算计着用,所有东西使在刀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