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璨少时就很冷淡,虽然过于冷厉,但他做事稳妥,入朝听政之后从未犯过任何错误。而且闻璨是霆元帝的元后所生,皇帝与元后感情深厚,这么多年念念不忘,闻璨是两人唯一的孩子,就算真做错了什么事情,霆元帝也能容忍。
等太子和太子妃离开之后,霆元帝看向郑皇后:“你早该告诉朕她是太子妃。”
郑皇后装作什么都不懂:“臣妾刚刚忘记了,陛下一开始也没有问哪。”
霆元帝心中羞愧,不好将自己刚刚阴暗念头说出来,他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闻璨身高腿长,在前面走得很快。
玉梨提着裙子跟在他的身后:“太子,你等等我!太子!太子……!!”
闻璨停了下来:“孤今日不可能背你回去。”
玉梨气喘吁吁的道:“我……我也没有让你背我回去呀。我是想说,并非故意和皇后走到一起的,她威胁我。”
闻璨这些年与郑皇后交手那么多次,自然知道玉梨招架不了她。
他冷笑一声:“你以为孤相信你?”
“真的。”玉梨走到了他的面前,和他面对面站着,“我是站在太子这边的。”
皇后居心叵测,玉梨现在已经觉察出来了。
刚刚着实很险。
如果闻璨没有出现,玉梨没有及时告诉皇帝自己是他的儿媳,皇帝继续误会下去,误会的时间越长,做出的轻浮举动越多——在知道真相之后,皇帝要么恼羞成怒认定是玉梨举止轻浮蓄意勾引他离间他们父子关系,把玉梨当成祸水给处置了,要么违背伦常将错就错让太子颜面扫地。
从刚刚的情景去看,皇帝应该是个好脸面的人,不会因为一时□□而坏父子关系。可他毕竟是个皇帝,皇帝怎么可能有错呢?他很有可能恼羞成怒将错误推到玉梨头上。
“你站在孤这边?”闻璨身上似乎冒着寒气,“那孤问你,昨□□服是谁缝补的?”
玉梨道:“怜雪。”
闻璨寒声道:“你的手残疾了?”
“我是公主,”玉梨小声道,“公主早上都要睡懒觉。”
闻璨继续往前走,玉梨拉住了他的衣角:“你等等我啊,我不认路,我和含烟会迷路。”
闻璨垂眸,玉梨纤细指尖仍旧捏着他的衣袍,衣袍雪白,几乎与玉梨手指融在了一起。
玉梨察觉到闻璨盯着自己看,她怕闻璨砍自己的手,立刻将手缩了回来。
等到了东宫,宋良早就将周太后赏赐的东西送到了。
玉梨细细看了看,是两匹金线与孔雀羽毛织成的妆花缎,妆花缎极为珍贵,一寸缎子一寸金,看着就雍容华贵。
其实这次来晋国,太皇太后给玉梨做陪嫁的绫罗绸缎自然是有,就是没有做成衣,她还不清楚晋国宫里司衣房给不给自己面子、手艺好不好。
玉梨道:“难为宋公公亲自跑一趟,是不是等久了?我路上遇见了皇后娘娘和陛下,不好躲避过去,耽误了一点时间。”
与其让别人告诉太后自己与皇后遇见的消息,不如自己亲自告诉。
宋良不会和玉梨过不去,他能看出玉梨不是池中物,为难玉梨他没有什么好处,不如给人一些方便,往后还要在太后跟前见面,所以玉梨给他赏钱时,他没有推辞就收下了。
第19章 19
宫女太监虽然出身差些,但他们都是人,比起眼睛朝天稍微得宠就趾高气扬的主子,他们更喜欢玉梨这般言笑晏晏的。
况且玉梨长得是真美,这样一个艳丽的大美人轻言细语笑着同你讲话,听着自然心里畅快。
宋良特意对玉梨道:“司衣房的孟绒孟姑姑最是手巧,她是主事的姑姑,轻易不给人做衣服,与奴才关系交好一些,倘若太子妃想制冬衣,可去找孟绒,你让含烟在她面前提下奴才的名字就行了。”
玉梨点了点头:“宋公公在宫里多少年了?还是你的面子大,以后少不了让公公帮忙。”
宋良笑笑,他进宫将近三十多年了,可能比玉梨的岁数都要大上两辈。
玉梨在房间里又细细看了这两匹妆花缎,不住想着究竟做成什么好。
她修长白皙的手指从缎面上轻轻抚摸过,这是最适合做成冬衣的,零碎边角料可以做成鞋子、香囊什么的。
玉梨叫了含烟过来,让含烟去司衣房打听打听孟绒。
含烟走后玉梨突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她看向怜雪:“我的琵琶从越国带来了么?”
怜雪一时片刻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