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捏住她的脸恶狠狠的盯着她,刚才被打的地方也被捏地生疼。
“我有好好说话啊。”
“算了,一个女人能我也不期望你能够知道什么,但是,要是霍祁他知道你在我们这里,你猜猜他会怎么样。”
“我相信霍祁的判断,你们……必输无疑。”
挽绿相信霍祁不会为了自己不顾大军安危,她见过太多因为战争而死的人,要是因为自己会死更多的人,那挽绿宁愿自己死在南蛮人手中。
“那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南翼门上的风景不错,想请你去看一看。”
男人说完便转身欲离开。
“奥,对了,我们南蛮人的风俗还是要请这位姑娘体验一下的。”
“是,大人。”
挽绿想来他所说的风俗应该就是用些酷刑好让自己在那南翼门上更加可怜些,好让霍祁来救自己。
“你们南蛮的冬天不会下雪对吧。”
挽绿的嘴因为被打的那一掌还有些疼,说起话也是声音小得很。
“是不会下雪,不过冬天冷得很,你要是上了南翼门也有得好受的。你说你又是何苦啊,就算我们当时下去大盛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们已经快输了。”
“可是那样总有人会死去啊。我总该做些什么的。”
挽绿笑了两声。
另一个男人从门口走了进来,看到挽绿在和那人说话有些不耐烦。
“废什么话,我看就是她这个贱人救了那么多的大盛人,大人不是说了直接动手吗?”
说完那男人拿起鞭子往挽绿的身上抽打,挽绿觉得疼,衣物上也渐渐渗出血来,但她也咬牙坚持硬是一声也没有叫出来。
那男人大概觉得有些无趣便离开了牢房。
“你没事吧。”
挽绿摇头,还没有死呢,当然算没有事情。
“你是挽绿姑娘吗?”
那男人眼睛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挽绿点头,她觉得她现在好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
“你还记得你以前曾救过一个南蛮人吗?那是我哥哥,不过他还是因为战争死去了。”
挽绿记起了她上次来军营时在外面为一个南蛮人解了他们自己的毒,那时挽绿还觉得有些可笑,怎么会有人连自己人都不愿意去那解药救命。
“我……记得。”
挽绿说完话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天气越来越冷她还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服。
“你没事吧,我……我去给你拿药。”
那人急匆匆的往外面跑去,没有过多久便拿了一小盒的药和一碗热汤。
“我给你解开吧,他们短时间内不会回来的,对了,你可以叫我阿宴。”
阿宴小心的把挽绿解开后又慢慢把她放下来。
“你先喝些热汤吧,至于上药还是你自己来吧,我不太方便。”
阿宴说完就把头歪向另外一边去。
挽绿端起那碗热汤缓缓喝完了,身上虽没有厚一点的衣服,但也是暖和了不少。
挽绿把那些药膏一点一点的往伤口上涂,药膏碰到伤口时火辣辣的疼,她最不喜欢这种感觉。
“我……好了。”
直到挽绿说她上好药阿宴才回过头来看着她,挽绿发现他长得和那些南蛮人都不太一样,比起那些浓眉眼窝还有些深的南蛮人,他要清秀许多。
而且他瘦瘦小小的一个,和那些高壮的南蛮人很是不和。
“我哥哥告诉我,一定要记得报恩。我会想办法带你出去的,你放心,不过就是要受些苦,那些人都是这样,我也总被打。”
“为什么,会被打。”
挽绿说话断断续续的。
“没办法呀,打不过别人就只能受欺负,但是这仗应该马上打完了。”
阿宴很是无奈的笑了笑,他也没有什么办法,他也是被强抓来的。
“那你把我送出去了,不是会有性命之忧。”
“你放心吧,我聪明得很,不会怎么样的。我得把你再绑起来了,待会那人可能又得回来,到时候我会带你上南翼门,冷是冷了些,你忍着一点。到时候两军交战时我再悄悄把你放走。”
“你真的会没有事情吗?”
挽绿最后还是担心阿宴的安全,他生得那般瘦弱,要是真的再被那些南蛮人欺负要怎么办。
“放心吧。”
“要不,要不你和我一起走吧,回到军营他们定不会说什么的。”
挽绿看着阿宴,想着要是他能够和自己回去肯定会比现在好一点的。
可是阿宴却一直摇头,他的哥哥死在了这片土地,他是不会离开的。
阿宴见时间差不多又把挽绿绑回到那木桩上,没有过多久那个男人又回到了牢房。
“我带了一点新鲜玩意过来。”
男人从怀里面拿出一瓶药粉洒在挽绿刚才上了药的伤口上,挽绿瞬间觉得身上好像被烈火烧了一般灼热难忍。
做完这些他又拿起鞭子在挽绿的身上抽打,身上又开始渗出血来,挽绿只觉得眼前模模糊糊的什么也看不清。
男人把一整盆的冷水都泼到挽绿身上,刚才的灼烧感又配上这冷冰冰的水让挽绿实在有些受不了。
她的额头上也直冒汗。
阿宴看到心里也很是不舒服,这样一番折腾下来也不知道挽绿能受得了多少。
“奥,对了,还有一个礼物呢。”
说完男人把一颗药丸塞进挽绿嘴里。
“这是什么。”
挽绿瞪着他。
“一个小礼物,你也别想着拿解药了,这药无解的。”
挽绿知道,无论如何南蛮人都不会想让她活着走出南蛮的,不过她的阿祁还在等她回去呢,她得回去见他。
“好了,你把她送到南翼门,待会就让霍祁看看他的女人是怎样受折磨的。”
阿宴点头背着挽绿往南翼门走去。
“我都快要死了还要麻烦你把我送出去。”
挽绿虚弱的趴在阿宴的身上。
“救命恩人当然要让你从这里走出去,刚才的药,我偷偷拿了些解药,虽说不可以完全解毒,定期服用还是可以多活些日子的。挽绿姑娘你这么聪明,肯定可以研究出解药来的。”
阿宴当然知道那些药是没有解药的,不止大盛人,连南蛮人也是有不少人死于那个药。
“和我一起走吧,好好活着。”
阿宴没有回答挽绿的话,把她背上了南翼门,现在还没有开战,阿宴凭一人之力肯定是不可能把挽绿带出城门。
“对不起了,等情况再乱点我就可以带你出去了。”
挽绿就这样被架在了南蛮人的城门之上。
霍祁在城门不远处看见他的阿绿,他无数次的想过冲进南蛮人的军营里把他的阿绿就出来。
可是他不可以,他部署好的最后一战不能就这样放弃,他不能让士兵为此失去性命。
可是才那么一天挽绿就变得这般伤痕累累,他不敢相信多拖一天的后果会是怎样。
“将军,是挽绿姑娘。”
小虎也看见了伤痕累累的挽绿架到城墙之上。
“那边的人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放吧。”
霍祁说完之后小虎便放出了烟花弹。
“杀。”
霍祁狠狠的吐出这个字。
城墙之上。
阿宴迅速把在城上离他最近的那几个人打晕。
“我们要快一些,待会城墙之上会有很多人上来的。”
阿宴把挽绿又背到自己身上,就和来时那样,只是现在的挽绿已经冻得快没有知觉了,连和阿宴说话都很费劲。
和阿宴说得一样,没有过多久南翼门上便站满了人。
只是那时他们已经到了城外,阿宴知道通往城外还有一个小洞,那是他和大哥幼时经常进出的洞。
阿宴背着挽绿一路往霍祁那边跑去,他知道他回不去了。
“阿祁,阿祁。”
挽绿嘴里小声的念着霍祁的名字,阿宴没太听得清楚。
“我们马上到了,马上……”
阿宴话还没有说完挽绿就随着他一起倒下。
“阿宴,阿宴。”
那一刻的挽绿好像有什么力量支撑着她一样,手一直捂着阿宴那被箭刺中的肚子,鲜血一直往外面流出。
可是她起不来,她的身体软得要命。
“不要流了,为什么止不住血啊。”
她一边哭,一边用力压着出血的地方。
挽绿趴在阿宴身旁,她救不了阿宴,她甚至连自己都救不了。
“挽绿姑娘,你和哥哥说得一样,哥哥……说,你的声音很好听,你……是哥哥……离开后唯一一个愿意叫我阿宴的人。”
那之后挽绿再也听不见阿宴的声音,她感觉到有一个熟悉的人把自己抱在怀里,一直说着对不起。
恍惚间她好像看见了阿宴在对自己笑,说她的声音很好听。
烟花
挽绿再一次醒过来时她已经在京城的家中,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一直反反复复的做着一个梦,梦见阿宴就死在自己面前。
而射杀阿宴的正是她的阿祁,她不明白为什么阿宴那么拼命的把自己送出来,最后却要死在他拼命救人。
“阿绿,阿绿你醒了。”
霍祁见挽绿缓缓睁开眼睛有些激动的握住挽绿的手。
“阿祁。”
挽绿叫霍祁时的声音不在似从前那般软糯好听,现在变得嘶哑难听。
“别担心,我把阿公叫来。”
霍祁说完又吩咐小圆去叫挽绿的阿公。
挽绿发现她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她的阿公了,从和霍祁到了南蛮又到现在回来,阿公头上的白发又更多了些。
她眼眶红红的,觉得有些对不起她的阿公。
“阿公,我……”
“别说了。”
挽绿还没有说完就被她的阿公打断了话,她想说的是我好想你。
阿公为她把完脉又给她吃了一颗药丸,挽绿皱着眉头把那药丸吃下去,好苦,她最不喜欢苦的东西。
一个月之后,挽绿虽说能够下床走动,但身体也是大不如前,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
或许能够活下去还是靠着阿宴给她的药,想到阿宴挽绿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和悲伤,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他应该也不会死吧。
“阿绿,荷园的荷花都开了,我们一起去看吧。”
“好。”
荷园是皇上赏赐给霍祁的,这一次霍家立了大功,南北的战役都已解决,不日南蛮和北疆将会送来投降书,签订和平协定。
其实霍祁本想要桃园的,他知道挽绿最是喜欢桃花,只是他更想挽绿醒过来后便可以看到,最后他还是求了荷园送给挽绿。
荷园正中间有一个小亭子,挽绿和霍祁都是撑船过去的,霍祁在卖力的撑船,挽绿则坐着看着一路的荷花。
这一切都是挽绿当初想要的日子,想和霍祁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就像她在山中那般,可是现在实现了她为什么感觉不到开心呢。
“阿祁,这里真好看,我很喜欢。”
挽绿抬头看着那个真在为她撑船的男人,真好啊,战时他可以为了国家上阵杀敌,像现在这样和平的日子他可以同自己一起游船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