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被李轻婵弄得心软得不得了,喂了粥就搂着她发起了呆。
现在有事要离开了,才僵硬地松开了她,将要走时再次被拉住了手。
“又怎么了?”她是想好好说话的,可一出口就是嫌弃的语气。
李轻婵早已习惯了,一手抓着锦被,一手拉着她。
她方才靠着平阳公主思索了许久,心里还是过意不去,想把自己打着的坏主意透漏给平阳公主,却难以启齿,嘴唇开开合合,没能说出话来。
怕平阳公主不耐,她试了好几次,最终声音细小道:“我想、想……打了个坏主意……”
她说得没头没尾,平阳公主没听懂,只捕捉到重要的三个字,“什么坏主意?”
李轻婵抿着唇,声音更低了,“不能说……”
这话更让平阳公主莫名其妙,她嗤笑一声道:“不能说,那告诉我做什么?”
李轻婵藏在锦被下的脚尖蜷了蜷,垂下眼睫,吭吭哧哧好一会儿,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是跟我有关系的?”平阳公主看着她的样子,想了一下悟了,再看她一副被说中心事的心虚的模样,哼笑一声,道,“行,一个坏主意而已,准许你打。”
她说完就带着人出去了,李轻婵一个人躺着,震惊得心咚咚直跳,几乎要从胸口跃出。
她什么都不知道,竟然就应许了?
会不会太冲动了?以后知道了真相会不会后悔?
李轻婵胡乱想着,听见外间传来平阳公主的声音,是在叮嘱侍女看紧了她,好好照顾她。
李轻婵心中慌乱又雀跃,虽然坏主意还没实施,却像已经成了一样愁着以后该怎么和平阳公主解释了。
情绪起伏太大,身上又冒了汗。
李轻婵想早点好起来,她可是打着钟慕期的主意的,这么病弱可不行,没有谁会想娶一个病秧子的。
她心里乱糟糟的,脸上不自然的红晕越来越重,怕被人看出,让侍女将纱帐放了下来,然后闭眼沉睡。
好好休息,等醒了表哥也该回来了,就可以去试探他了,要去看看他身上的伤,还要努力让表哥对自己动心动情。
兴许是想要早日康复的心起了作用,再醒来李轻婵就感觉好了很多,身上回了些力气,也没那么热了,只是出了汗很不舒服。
被侍女服侍着简单擦洗了下,李轻婵换上干净的衣裳起了床。
已是日落时分,平阳公主又来看了她,让侍女陪着她在院子里走走,复又忙去了。
李轻婵还住在平阳公主的院子里,她也不走远,只是去了水榭里喂鱼透着气。
待了没一会儿,她找借口支开其余人,只留了挽月一个。
“嗯……”李轻婵不大好意思开口,吞吞吐吐了会儿,才真的问出声音来,“是我表哥……送我回来的吗?”
“是呢,世子说带小姐看过大夫了,需得好生养着,不能再吹风受凉了,怕别院的人照顾得不精细,这才把小姐送了回来。”
李轻婵点着头,又问:“那我表哥去哪儿了?”
他要是在府里,肯定得来看自己的。
“没说,不过多半是跟四皇子遇刺的事有关……”
听挽月说到这里,李轻婵猛然转过来看着她。
挽月被她看得一惊,还当她是被吓到了,忙安抚道:“小姐还不知道吧,昨日四皇子遇刺,受了伤,外面查了一天一夜了什么都没查出来……皇子遇刺,事关重大,这事儿最后恐怕得落在世子身上,估摸着世子就是出去调查这事了。”
“啊……”李轻婵有点呆滞,他还以为是钟慕期身上的伤被人发现了,被怀疑是凶手了。
“小姐莫怕,左右这事和咱们府中是没一点儿关系的……”
挽月说着安慰的话,李轻婵却没再听进去,她惦记着钟慕期身上是伤,怕那伤口裂开流了血,就算没有裂开,那也肯定是很疼的。
干嘛要去帮忙查刺客啊,明明就是四皇子那外室把他刺伤的,怎么还好意思让表哥去帮他查凶手?
想到这里,李轻婵忽地心头一跳,发现了个问题。
既然是四皇子的外室将钟慕期刺伤的,那四皇子肯定是知晓钟慕期身上的伤的,为什么还要隐瞒着偷偷换药?
李轻婵犯了糊涂,想了一想,觉得这其中可能有什么隐情,将这事暗暗记下,打算等见了钟慕期再好好问问他。
李轻婵心里嘟囔着,越过假山流水往远处看去,侯府占地广阔,平阳公主又住在最中心的地方,她一眼看不到边,也不知道目光扫过的都是谁的住所。
“小姐在找什么?”挽月看出她在找东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