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害怕?”
听见钟慕期这么问,李轻婵哆嗦着点头,眼泪不知何时冒出来的,被这动作带动,啪嗒落下。
“是表哥,又不是别人,这样也害怕?”
李轻婵簌簌落着眼泪,模糊间又记起那句“是他被你掌控”,她脑中忽地一闪,垂着眼睫装起了可怜,“这是不对的……人家要是知道了,该说我不知廉耻了……我、我爹也会打死我的……”
钟慕期皱起眉,“谁这么说你了?”
除了那个姑娘谁也不知道李轻婵与钟慕期是这么亲密的关系,当然没人说,都是李轻婵瞎编的。
她答不上来,又使劲憋眼泪。
钟慕期沉默地看着她哭,抬手给她拭着泪水,在她后脑拍了拍道:“也没人敢打你,你爹也不行。”
然后李轻婵双脚离地,被钟慕期抱起,连人带衣服进了浴桶里,里面装了大半的水因为她的进入溢出,浸湿了钟慕期身上的衣物。
李轻婵骤然被热水包裹,怕滑下去了,忙张开两手扶住浴桶边沿,才稳住,就被抬起了脸。
钟慕期躬着身子,一手捧着她的脸,一手在浴桶里掬水往她脸上抹去。
李轻婵下意识闭眼,听见他说:“胆子小得很,逗你玩的都能吓哭。”
那只手带着水在她脸上轻柔抚着,将她脸上泪痕洗了个干净,然后移到她下唇上,在唇缝中摩挲着,让李轻婵不敢动唇说话。
“谁咬的?”这声音很平静,李轻婵却听出几分暴雨前的山雨欲来,还没回答,钟慕期已接了下半句,“方延?”
“不是!”李轻婵忙拉下他的手解释着,“我自己咬的……”
她大半个身子在水里,只露出了个脑袋,还想往里缩,低声咕哝着:“我才不要别人碰我呢。”
浴桶中点了香露,宜人香味被蒸腾的水汽蕴得很重,化为无形的蛛网一样黏在人肢体上,将人拉扯缠绕。
钟慕期视线从李轻婵脸上往下移,看到了自己被她抓着放在水中的手掌,水面浮着几片花瓣,将水下风景遮挡住,只能隐约看见一抹粉红。
他看了没几眼,手忽然被抬起扔到浴桶外。
钟慕期再看向李轻婵,见她满面赤红,拢着水面花瓣把它们都聚到身前来。
钟慕期失笑,道:“嗯,阿婵只让表哥碰,只让表哥咬,是吧。”
“谁也不能咬……”李轻婵说了一半没了声,是被他捧着脸亲了上来。
两个一个坐在浴桶里仰着脸,一个俯身弯腰。钟慕期亲得很温柔,尤其关照她唇上被咬出来的小小伤口。
李轻婵被亲得云里雾里神志不清,抓着浴桶的手臂渐渐没了力气,身子却缓缓往上,无意识地追逐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才被松开,她脸上还湿润着,若三月的雨后桃花,娇艳粉嫩,双目却失了神,急剧地喘着气。
耳边模糊听见钟慕期道:“露出来了。”
李轻婵还沉浸在方才的热枕中,没有明白他的话,又听他低声重复道:“表哥可全都看见了。”
李轻婵这才回了几分神智,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见自己半边身子出了水面,湿淋淋的小衣紧贴在身上,露出的上半部分还黏着一片花瓣。
臊意爬满了脸,李轻婵急忙坐回去,黏在身上的那片花瓣入了水,又重新浮起,被微漾着的水面荡来荡去。
没荡几下,被一只手夹起。
“不许捡!”李轻婵红着脸去抢那片花瓣,可是钟慕期抬高了手她够不着。
她眼睁睁的看着那片花瓣在他手中被捻动,没脸地捂住了眼。
“喊侍女进来吧。”钟慕期又碰了碰她淋湿了的秀发,道,“等成亲后,表哥再亲自给阿婵洗。”
钟慕期说完就出去了,但他走的不是房门,而是通往李轻婵卧房的小侧门。
李轻婵埋在水中冷静了好久,才褪了脸上的热,高声唤了侍女。
她这一洗用了许久时间,回房间的时候还有点忐忑,怕钟慕期还在她房间里,结果进去一看,里面空荡荡的。
问了侍卫才知道,他出去了,让李轻婵累了就睡会儿,等亥时左右再回公主府。
李轻婵没什么睡意,吃了点东西思索起今日的事情来,觉得他可能是去找四皇子算账去了。
她很担忧,但除了担忧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叹了口气,又想起那姑娘说的话来。
李轻婵不信那姑娘说的话,相比较陌生人,她还是更信自己表哥,但那姑娘说要多观察注意身边的事,她倒是听进去了。
她这会儿定神想了想,发觉自己身边的飞鸢是钟慕期安排的,别院的侍女是他安排的,看病的大夫是他安排的,吃的药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