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这样呢……”李轻婵喃喃道。
都是子女,怎么就不能一碗水端平呢?
停了会儿,她发现了挽月话中的漏洞,问:“老夫人最疼的孙子不该是我表哥吗?”
挽月讥讽一笑,“世子自打出生就没怎么在府里待过,别说最疼世子了,老夫人是巴不得世子……”
挽月声音停住,再开口时换了个说法,“世子与侯府不亲近,老夫人是更想把这爵位给三少爷的。”
李轻婵秀气的眉头蹙了起来。
“这高门大宅里人多了,就什么事儿都有,小姐不用多想,咱们不吃亏就行。”挽月安慰道。
钟平潮重新被扔进了水里,整整半个时辰,一点儿都不差,上来时已经没多少气了,被人匆匆抬了下去。
因为出了这事,最后晚膳也没去前边,是在自己院子里用的,这倒让李轻婵轻松许多,只是钟慕期依然没有回来。
平阳公主虽不住在誉恩侯府,但这侯府上下都是钟慕期的,她难得回来一趟是要查账的,一大早就忙去了。
李轻婵一个人待了没一会儿,侍女道钟西惗过来了。
钟西惗显然不是自愿来的,到了厅里就低头饮着茶水,十分拘泥。
“是有什么事吗?”
李轻婵看她拘谨地手脚无处放,主动开口问她,结果把她吓得立马放下了茶盏,直起腰板听自己说话。
“没事,我就是、就是怕你一个人无聊,过来陪陪你。”钟西惗十分生硬地说出这么一句关怀的话。
李轻婵看着她有些一言难尽,直接问道:“三夫人让你来的?”
钟西惗头低得更狠了。
昨日挽月特意提过她,是个庶女,生母不在了,全靠钟三夫人看顾着长大。钟三夫人想在平阳公主跟前做好,特意让这怯懦但没心眼的庶女来接近李轻婵。
李轻婵看着她就想起自己,觉得两人身世其实也差不了多少,就软了心让她留下,但两人并没什么交流,只是各玩各的。
留了她一个多时辰,刚让人送她出去,李轻婵看见了一条陌生的帕子,是钟西惗忘下了。
想着她人还没走出多远,便直接追了上去。
到平阳公主住处院门口,李轻婵已看见了钟西惗,正要喊住她,忽见一抹绿色的衣角,然后隐约的声音传了过来。
“……连个野丫头都讨好,你还真是贱得慌……”
李轻婵微愣,钟西惗的声音太轻她没听清,只听见绿衣姑娘的声音了。
“她算哪门子的表姑娘,不过就是厚着脸皮来蹭亲戚打秋风的,讨了公主欢心来作威作福罢了……真算起,咱们府里哪一个不比她与公主亲近?”
“昨日的事说是十哥对世子不敬,可世子都不在府中,十哥没事说他不好做什么?依我看都是这表姑娘搞出来的鬼,不然怎么她身边的人就一口咬定是十哥先不敬的?”
“你可真没脑子,婶娘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活该嫁给个短命鬼!”
钟西惗刚开始还说一两句话,后来干脆不吱声了,低着头任由她说着。
“听说这姓李的也是个短命鬼,上回你不是还见了她吐血吗?你可真是个扫把星,身边尽是些短命鬼……”
李轻婵不喜欢别人说她是短命鬼,她要好好活着,还要活好久好久呢。
于是她继续往外去了,直接开口问:“你在说我是短命鬼吗?”
往外去才看清了绿衣姑娘的全貌,正是昨日对她嗤笑的那个,排第九的钟西钿。
钟西钿被她捉到偷说坏话也丝毫不慌,依然仰着脸,倨傲道:“谁不知道你活不久?你娘好歹成亲后才死的,说不准你连成亲时候都活不到。”
李轻婵抿了唇,再开口时一字一句道:“你咒我活不久,我要找姨母告状去。”
这话出口,钟西钿愣了一下,她还是第一回 见人明目张胆地说要回去告状的。
关键是李轻婵去跟平阳公主告状或许真的能行得通。
钟西钿有些慌神,也更恼怒,气道:“你果然都是装的,就会在公主跟前装可怜,背地里仗着公主的势作威作福!”
“我就是作威作福,我要让姨母罚你,还要去告诉我表哥,说你欺负我。”李轻婵绷着脸道。
她根本就不想给平阳公主添麻烦,这完全是恐吓,可钟西钿信了,色厉内荏道:“公主和世子才不会信你!你别以为喊一声姨母你就真是个表小姐了,谁不知道你母亲与公主根本没一点儿关系?都是你自己蹭上来的,还缠着世子喊表哥,你没脸没皮!”
李轻婵也有点气,但看钟西钿比她气得还厉害,反而平静下来了,想了一想,道:“反正我就是要去告状,我身子不好,你再说我我就吐血。”
钟西钿一时呆住,没想到她看着弱不禁风,其实心机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