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慕期道:“是不舒服,方才被个绿裙子姑娘气得吐了血。”
侍女一听,急忙领他进了李轻婵房间。
李轻婵刚裹着被子躺到床上,听见开门声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紧绷着身子,硬是撑着没睁眼没动弹,装做自己熟睡了过去。
“小姐,都吐血了你怎么不说一声?”侍女很着急,疾步到了床榻边喊她。
李轻婵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吐血,听见了钟慕期的声音:“别喊了,是昏过去了,每次吐了血都会这样。去跟母亲说一声我带她出去了。”
“是!”府中侍女都已习惯了钟慕期带李轻婵出府看病,高声喊了其余人过来,各自准备起来。有去通知平阳公主的,有给李轻婵取斗篷的,院子里瞬间热闹起来。
李轻婵这会儿知道事情不对了,忙睁开眼想说自己没晕也没吐血,结果一睁眼就看见钟慕期正俯身过来,心瞬间乱了,微张着的唇猛然合上。
然而双目已无比清晰地撞上了他似笑非笑的眼神,李轻婵心中一阵哀嚎,顷刻间重新闭上了眼。
“真的晕了。”钟慕期道。
然后李轻婵就觉得身上被子被人掀开,有只手探入了她后背。
她方要动弹,又听见钟慕期在她耳边低声说道:“院里下人全都知道你又吐血晕了,这会儿要是醒来,那就证明你是装的,在撒谎,以前也都是假的。”
李轻婵眼睫颤了颤,僵硬着身子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她手搭在钟慕期胸前,感受着那坚硬胸膛传来的气息,身上烧得厉害,止不住地想打颤,下一刻被人盖上了斗篷。
斗篷将她身躯遮了大半,只露出了翘着的裹着罗袜的两只脚。
李轻婵没了退路,只得顺着钟慕期的意思装晕,察觉到他要抱着自己出门,急忙在斗篷下扯了扯他衣襟。
钟慕期低头,从斗篷和胸膛间小小的缝隙看向李轻婵,见她乖乖缩在自己怀中,一手攀着自己胳臂,一手紧攥着自己胸前衣襟,脸红扑扑地使眼色。
光看人如何依赖他了,根本没注意李轻婵在示意他看什么。
直到李轻婵急了,冲他做了口形,他才偏目朝那双脚看去,接着抱着李轻婵坐在了椅子上,将她放在自己腿上。
侍女想去给李轻婵穿上鞋子时,钟慕期空出一只手撩了下斗篷,将李轻婵的脚也遮住了。
这下全身都严实了,他将人重新抱起,吩咐侍女道:“把阿婵的鞋子带上。”
出了房门钟慕期脸色就阴沉下来,抱着李轻婵快步向外,身后侍女匆匆跟着,往院门口去的路上引了大片视线。
不等他们到正门口,誉恩侯府所有人都知道了,有个绿裙子的姑娘为难李轻婵,将人害得吐了血,现在危在旦夕,被世子抱出去寻医去了。
眼看事情闹得大了,李轻婵彻底没了退路,只能装死被抱出了府门。
在府门口,碰上了刚回府的誉恩侯。
钟远函是知道平阳公主带着李轻婵回府了的,他根本没有官职,无事在忙,昨日是刻意避开了的,省得平阳公主众目睽睽之下给他难看。
此时见钟慕期冷若冰霜地抱着一个人出门去,奇怪道:“这是在做什么?抱着的是谁?”
钟慕期根本没给他一个正眼,径直抱着人上了马车。
这态度让钟远函不悦,但这倒是给了他一个契机,可以拿钟慕期的礼数问题对平阳公主进行指责。
只是他才踏入府中没多远,就听见了杂乱声响,一问方知,是平阳公主大怒,将府中所有女眷都招了过去,非要找一找是哪个绿衣裳的姑娘敢不长眼地招惹李轻婵,害她吐了血。
知晓原委后,钟远函瞬间消了去见平阳公主的心思,缩头缩脑地回了自己住处。
马车里李轻婵被放到坐垫上了还合着眼,靠着车壁既不动也不出声,真的昏迷了一样。
“阿婵?”钟慕期喊了她一声。
李轻婵闭眼装死。
闭着眼耳朵就灵敏了一些,听见稀疏的声响,似乎是钟慕期离开了坐垫。
李轻婵心里直打鼓,自己明明就没晕,他带自己出去是要做什么?还故意弄出那么大响动,钟西钿肯定要以为是自己故意装晕陷害她了。
她肯定要说自己是个阴险美人了!
李轻婵还想着,忽觉脚腕被人抓住,下意识往回抽,依然没能抽动。
慌忙睁眼,见钟慕期蹲在她跟前,一手抓着她脚腕,一手握着她的鞋子正往她脚上套。
“不行……”她慌张缩脚,整个人都往后躲,“松开!”
晕倒了被抱着还说得过去,现在好端端的让个大男人给她穿鞋就太让人羞耻了,何况这人还是钟慕期。
他什么时候给人做过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