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姝梨——佛欢
时间:2022-06-22 07:06:25

  尽管心中的确好奇,但若梨不喜欢他这样的态度,便转过脸,凶巴巴地回:“不想。”
  手指掩住唇瓣,将那抹抑制不住的弧度藏匿,片刻后裴屿舟起身,在若梨面前投下浓浓阴影,不等她制止,他便直接坐到她身旁,将她抱到腿上,大手捏住她的耳廓,或深或浅地描摹着。
  没一会儿这片雪便化了开来,渐渐燃起诱人的红。
 
 
第58章 回京城
  “你做什么?过会还要不要见人了……”若梨在他腿上扭动挣扎, 试图躲过他燎火的手,只是很快她就感觉到危险,吓得立刻停下。
  将她一条细腿拨到另一边, 裴屿舟圈着她腰的手同时微微用力,便将人转过来, 与他面对面。
  那柱子堪堪抵着若梨。
  她难得盛装打扮,原本轮廓甚是柔美的小脸因着妆容更为明艳夺目, 垂在发鬓两侧的流苏轻轻碰撞,缠绕。
  想到这样的她会被其他男人看去,裴屿舟的眸光便沉了沉,猛然凑上前,他的唇瓣克制而强势地压在若梨唇角。
  若是弄花口脂, 多半得跟他闹。
  “听话点,晚上依你。”双手放在她不盈一握的软腰两侧,裴屿舟的指腹或掐或摸, 很不安分,说的话也是让若梨火冒三丈。
  一时也忘记了被抵着的羞怕和紧张,她的小手变成拳头, 狠狠捶向男人挺括的肩膀:“除了晚上别的时候就不能依吗?”
  那双清澈的眼眸里盛满了他, 即使是被怒意包围, 也亮得让他忍不住勾起唇角,缓和了棱角。
  包住若梨的手,将它贴在唇畔一个指骨一个指骨地吮吻过去,像是在白雪上涂上了诱人的,盈着光泽的红, 裴屿舟的嗓音因抑制而沙哑:“我什么时候没依过?”
  “那你让我出门。”若梨被他这般细密温柔的吻弄得酥麻, 声音也软糯了几分。
  倒像是在撒娇。
  眼神幽深的男人似笑非笑地反问:“我何时说过不让你出门?”
  若梨喉头一堵, 心里憋得难受,她死死瞪着裴屿舟深沉之余又带着些许熟悉的玩味的眸子,紧抿着唇瓣,一口白牙磨了又磨,许久才克制住咬他的冲动。
  过会要见人,脖子上顶着咬痕,他丢人,她也得跟着。
  将她粉色步摇上垂下的流苏理顺,裴屿舟终于不再逗她,低声道:“阿诚日后便是你的护卫。”
  知道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她的安危,若梨并不恼,乖乖地点了点头。
  就算没有阿诚这个明面上的护卫,暗地里肯定也有跟踪监视的人。
  如今的裴屿舟行事滴水不漏,敢予她一定的自由,便有随时将她收回来的准备。
  不过她现在也不打算逃了。
  “侯湘城不能人道,姜昭云又因在福安寺失踪一夜失了名声,他们性情相投,境遇相似,天造地设。”
  将若梨放到一旁坐着,裴屿舟闭上眼睛,调息平复身体的热意,却又十分冷漠地评判这桩婚事。
  而“福安寺”三个字让若梨攥紧了拳头,脸色也变得难看,但下一刻她便被他温热的臂膀揽住,靠在了他身上。
  “与你有关吗?”
  尽管心里已有答案,她还是忍不住仰头看向裴屿舟,既有探究,眸光却又在隐隐闪烁。
  若梨想起了三年前逃跑的那个晚上。
  他带着伤回来,在后门将她抓住,他们第一次亲吻,也是她第一次体会到裴屿舟桀骜之下的狠戾。
  那双凤眸睁开的刹那,若梨看到了一抹寒芒。
  只是当他看过来时,黑眸中依旧只有若梨的身影,并无其它情绪,抬手拨了拨她小耳朵上精致的耳坠,他平静地道:“嗯。”
  侯湘城是他废的,姜昭云去福安寺这事也是他放的饵,至于失踪后她遭遇了什么,与他无关。
  他不过是给两条狗制造了个互相撕咬的机会。
  “裴屿舟,你……”轻咬着唇瓣,若梨望着眼前这个与她有过最深的亲密的男人,突然又有了那种强烈的,一切都逃不脱他掌控的恐慌感。
  这座波澜诡谲的皇城中,或许所有人都可以是一枚棋子,但他不会。
  “叫夫君。”
  把玩着她玲珑耳饰的手转而移向面颊,裴屿舟惩罚似的,微微用力捏了捏,在那抹娇嫩的白皙上留了片淡淡的红。
  突如其来的疼打断了若梨心中纷乱的情绪,她圆睁着美目不甘示弱地瞪他,却咬紧了牙关。
  晚上想要他轻些慢些不得不妥协,白日才不听。
  松开手,裴屿舟低笑两声,回过脸不再看她。
  而若梨却因为他这笑头皮发麻,莫名觉得腰和腿又酸疼起来,就连那处似乎也在隐隐发胀……
  马车停下后,已然平复身体异样的裴屿舟先一步出去,没有让小厮准备脚踏,他直接搂住若梨的腰,单臂将她抱了下来。
  没想到他会如此,直到双脚落地若梨还没有缓过神,双臂仍保持着下意识的圈住他脖子的姿势。
  直到耳畔响起接亲队伍的敲锣打鼓声,她才松开手,在众人复杂的盯视下故作镇静地理了理鬓角,与裴屿舟一道进入侯府。
  他们无意在门口凑热闹,便直接去了举行婚仪的厅堂。
  侯庭泉与他的发妻此刻已坐在高堂之位,两侧则是前来观礼的王族中人。
  这些面孔若梨大多认识,只除了姜锦芝身边那个与她年岁相仿,却不及她白皙丰腴的女人。
  不过有裴屿舟在,她只需跟着他行礼问安,不必顾忌太多。
  在一旁站定时,若梨正巧对上了太子温和的目光。
  有些错愕的若梨下意识眨了眨眼睛,回过神后便回以浅浅的笑容。
  如今她嫁给裴屿舟,也是诰命夫人,举止该符合身份,不能再像之前那般小心胆怯。
  但是唇角的弧度还没来得及收回,若梨便感觉到身旁男人的目光,一丝刺疼的凉意从背脊爬了上来……
  她有些莫名地用余光看去,便被裴屿舟垂眸睨来的视线吓得猛然收回。
  想起来了,三年前他还吃过太子的醋。
  小心眼,翻旧帐,莫名其妙……
  在心底默默嘀咕一阵,若梨便将注意力重新放在厅堂里的人身上。
  她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所以始终无视姜锦芝,倒是有点好奇她身旁眉眼含笑的女子。
  裴屿舟刚刚唤她“姨母”。
  如今还在京城中的长公主,除却姜锦芝,就只有二十余年前和亲突厥,年前刚被接回的和宁公主姜锦玉。
  静观其貌,并没有太多被岁月搓磨的痕迹,看上去是与姜锦芝截然不同的平和温婉。
  可若梨有种强烈的直觉,这位公主也非简单人物。
  就在她暗自思索之际,姜昭云与侯湘城在锣鼓声中并肩走进厅堂,站定在正中央。
  整个过程,身着红喜服却一脸阴郁的侯湘城盯着他们夫妇俩的时间,比其他所有人都多。
  若给他把刀,或许他真的会不顾一切地冲上来砍裴屿舟和若梨。
  周遭喧闹,不想多看脏东西,半垂眼帘,盯着脚上精致的绣花鞋发呆的若梨听到了裴屿舟的一声冷笑。
  而他的眼神,像在看两个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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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梨在京中并无朋友,但她深得裴屿舟宠爱,所以入席之后也没人敢冷落,曾经那些从不将她放眼里,私下嘲讽取笑的夫人们甚至时常奉承。
  心中反感,但若梨面上始终是笑意盈盈,有人敬酒便客气地端起酒盏回敬,礼数上挑不出半分错,一举一动也甚是得体优雅,并非传闻中那样的恃宠而骄。
  酒过三巡,本就不胜酒力的若梨已是头晕脑胀,身子乏力,白皙的小脸上浮着两朵娇美的红晕。
  单手支起下颚,耷拉着眼帘,显得疲倦的她不曾有半分失态之举。
  意识迷糊间,不知是谁问了句“夫人为何不与裴公爷同住国公府,侍奉长公主”,若梨的长睫动了动,微启唇瓣,险些直接怼出“做梦”二字。
  但周遭的窃窃私语声,以及那些不怀好意的视线又及时束缚住她的口舌。
  放下手,若梨努力撑起眼帘,柔柔地笑,用着醉酒后的湿糯绻软嗓音,温吞地道:“不是呢,成亲那段日子我身子不好,怕过了病气给殿下,我与夫君过两日便回去啦。”
  说到最后她的舌头开始打结,但意思很明白。
  同桌的夫人们见她露出如此娇软依人的醉态,却没有任何失言,心下遗憾,但又有些了然。
  这位小夫人不是个好糊弄的。
  不过若没点本事,又怎可能降得住英国公的心。
  那之后便少有人再提及类似的话,就算耳边偶尔传来“为何成亲之日不跪长公主”的质疑和试探,若梨也都装作不知,弯着眉眼温温软软地笑着,一杯接一杯地喝,完全是醉了的模样。
  这些个后宅里成精的妇人知道从她嘴里套不出什么出格话,之后也没再多问,更没再给她敬酒。
  人都已经喝成这样,若有个好歹,那阎罗般的英国公定不会轻易放过。
  喜宴结束时已是下午,晚上还有一轮酒席,但若梨不胜酒力,棉团般软在桌上,几乎无法走,裴屿舟便抱着她先行离开。
  被侯家多人簇拥着,请向后院休息的姜昭礼淡淡侧目看向二人的背影。
  阳光下,若梨头上步摇坠着的流苏晶莹剔透,与她浓墨般柔顺的发丝交相辉映,即使没有正脸,也美得让人遐想。
  三年不见,她果真长大许多。
  江山与儿女情长总要有所取舍,只愿她日后可以在他执掌的太平盛世里,平安喜乐。
  收回目光,一身蟒袍,尊贵无双的男人终是与他们渐行渐远。
  裴屿舟将若梨抱上马车后,便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又动手倒了杯茶送到她嘴边,却见她转过脑袋,几乎将大半张脸都埋进他胸口。
  喉结动了动,中午也喝了不少的男人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把杯子丢回小几。
  尽管马车行得平缓,可若梨喝得实在多,就算在平地上也像是在云里一般飘忽难受,所以没一会儿她便皱着眉头,唇瓣渐渐绷直,显然在忍着什么。
  “裴屿舟,我想吐……”
 
 
第59章 回京城
  觉得自己可能随时会呕出来, 若梨先咽下阵反胃感,撑起眼帘,给他提个醒。
  垂眸没什么情绪地睨了她一眼, 裴屿舟虽有气,但到底是不忍心, 便轻轻给她顺背。
  末了,他淡淡开口:“那就吐。”
  反正她什么狼狈样他没见过, 懒得嫌弃。
  只是裴屿舟这么淡定,反倒让若梨顾忌抗拒起来,她嘟囔着嘴,撑着他的胸膛直起身,酒气冲天地道:“那不行, 我要是弄脏你的衣服,你这个坏人肯定会在晚上欺负回来。”
  “不给你机会。”
  说着,她又手脚并用地要往最里面的小软榻上爬, 准备在那躺下。
  不过没挪两步,就被裴屿舟单手捞了回来。
  耳畔隐约传来他的笑声,却让正晕眩难受的若梨莫名哆嗦, 甚至有过片刻清醒。
  单手托起她的下巴, 指腹漫不经心地划着, 裴屿舟的语气阴测测的,甚是诡异:“程若梨,你最好吐到让我晚上没有欺负你的心情。”
  “否则就算你叫‘哥哥’也没用。”
  她作出来的火,她自己来灭。
  最近真是惯的她无法无天,竟敢冲太子眨眼睛, 还露出那样的笑。
  当他死了?
  欠弄。
  说起来他们至今也只有过两晚, 而且第二晚裴屿舟几乎都在照顾若梨, 甚至在她哼哼唧唧的抽噎下败阵,要了两回就放过了她,全然不曾尽兴。
  委屈地呜咽一声,若梨难过地吸了吸鼻子,带着酒意的嗓音软软糯糯的:“你怎么总是莫名其妙地生气?我都被刁难了,只能不停喝酒,你说过要保护我的,却不见影,我还没生气呢。”
  “坏人,我也要生气,不对,我已经在生气了。”
  说完,若梨的腮帮便鼓了起来,像个小雪团子,眼里确实有些恼意,但又因着雾蒙蒙的难受,显得楚楚可怜。
  没有半点生气的气势。
  那团不听话的兔子尾巴又开始在裴屿舟心上扫啊扫,他忍不住抬手戳若梨圆润的小腮帮,又在喉结滚动之际狠狠俯下身亲吻她樱红的唇。
  下次还是不让她喝酒了。
  再来几回,他就该得道升仙了。
  摁耐着灼心灼肺的火,裴屿舟眉眼间的阴郁淡了许多,轻轻抹着若梨唇周被他亲晕开的口脂,他低声问:“谁刁难你?”
  抬手敲了敲晕得不行的小脑袋,若梨懒得想,翕动着刚被他“疼爱”过一番,娇艳欲滴的唇,呢喃着:“反正和我坐在同一桌,我又不认识京城这些官太太,不过她们大多阳奉阴违的,说不准正聚在一起,说我是红颜祸水呢……”
  “都赖你,烦死了。”
  一手将她搂在怀,另一手继续给她顺背,裴屿舟压下眼底一抹冷意,声音又放低几分,似有戏谑:“嗯,赖我,没让你多抄几遍女训。”
  捂着脑袋,偶尔发出痛苦哼唧声的若梨闻言揪住他的衣领,抬眼凶巴巴地瞪他:“你对我已经够坏啦!让我抄的话你就在书房睡一辈子吧!”
  “世上怎么就没有夫训……”
  这一番气势汹汹后,下一刻她却又将难受的脑袋磕进他坚实的胸膛,试图缓解点痛苦,但落在裴屿舟眼底倒像是在心虚。
  他终于是笑出了声,喉结颤动着,眉眼之间像是拨云见日,与过去那个桀骜开朗的少年重合。
  真想将她拴在腰带上。
  指腹在若梨纤柔的背脊上轻划着,裴屿舟眸中尤带笑纹,他低声道:“你可以编。”
  撇了撇嘴,她靠在他怀里翻了个小小的白眼,“写也是白写,反正你做不到,若是传出去那些流言蜚语能把我吃了。”
  “你不知道有些女人最喜欢为难貌美女子吗?更何况我这么好看的,她们肯定看不顺的。”
  手上动作停顿,裴屿舟喉间溢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嗤,继而饶有兴致地托起若梨的小脸,瞧着她迷迷糊糊,傻得可爱的神色,突然又觉得让她喝点酒没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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