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假纨绔——闲中醉
时间:2022-06-22 07:08:45

“周公子说哪里话,谁家院子也不想被人搜查。”丁筵摆出一副恼怒的样子,“我们爷的话,我也带到了,您若要搜,就亲自进去搜,搜不到,在这磕三个响头。若是搜到了,人您带走,我们绝不阻拦。”
周玦在袖子底下摩挲着玉扳指,苏家那边的人已经全部撤了,他们定是已经、知晓苏缜缜在哪里了,这几天的排查搜索,几乎已经确定那日被带走的苏缜缜就藏在这个院子里。
定国公这家奴在门口叫得欢,究竟是想刁难唬人,还是真的心里坦荡?
丁筵见他犹疑不决,加了一把火,两手一摊:“既然周公子不想搜,那可不赖我们爷。”说罢,神情急切地催着守门的赶紧关门。
“等等!”周玦浮起一丝笑,“周某寻人心切,还望体谅。”
周玦一招手,官兵们上前强行推开了门,把丁筵按在门上,接着鱼列而入。
周玦抬脚入了门槛,朝丁筵微微颔首:“得罪了。”
进了庭院,周玦传令下去,寻人为主,小心搜索,不可随意打砸破坏。
这毕竟是定国公的别院,他们来是以搜人为主,旁的物件不敢随意破坏,若惹了定国公不高兴,他真闹起来,闹到皇上那里,皇上看在长公主的面子上,也会替他出这口气。
毕竟占理和沾亲,还是沾亲更有优势。
周玦体弱,偌大的院子,他不可能挨屋搜人,只看了前院和书房。
进了书房,屋里只有一个书童,低头垂眸立在书柜旁边,周玦在屋里转了一圈,没什么能藏人的地方,走过书桌时,见到桌上摊着一张竹青图,似是刚刚化成,墨还未干。
竹子傲然而起,末梢微微偏向一侧,竹叶伸展不一,似是有微风拂过,端端一幅画,竟能看出来风来。
屋里没有旁人,只有这个书童,周玦看了他一眼,那书童一直低着头,不言不语。
周玦拿起桌上的画,赞道:“这竹子,随风舞动,真真妙哉!”
书童悄悄抬头瞄了他一眼,对上周玦的眼眸,又迅速低下头去。
周玦瞧着他眉眼有些熟悉,但想了又想,确实不曾见过此人。外面陆续有人搜查完前来回话,周玦出了书房。
一番搜索下来,一无所获,这府上不仅没有他们要找的人,甚至连个女人都没有。
周玦带人从别院里走了出来,丁筵在后面叫嚣:“不许走,没搜到人,在这里磕三个响头!”
周玦身旁的小厮看不惯丁筵那嚣张模样,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叫我们公子磕头?”
丁筵嚷道:“言而无信!”
周玦带来的人多,听他出言不选,纷纷拔刀。
周玦摆手让他们后退,面上带笑看向丁筵:“你可是要让我在这里,像你这家奴磕头?”
“我是代我们家主。”丁筵有些心虚,他毕竟是个奴才,让宁远伯家的公子给他磕头,他还没那个胆子。
“你代得了吗?”周玦轻笑一声,转身而去。
周玦上了马车,带人撤离了此处。在马车上,他忽然又想起了在书房里见到的那个书童,明明没有见过此人,为何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暂时想不通,向外面低声交待道:“盯紧那个院子,有情况速来报我。”
宁远伯府向苏家退了亲,苏居贤自知理亏,没有异议,夜里跟杜氏谈及此事,长吁短叹:“好好的亲事就这么没了。”
杜氏也叹道:“缜缜才十八,就被退两次婚了,以后可怎么办。”
“这婚幸亏是没成啊,这要是真成了,被人发现咱们嫁过去的是儿子……”苏居贤翻身朝外,不想再说下去。
“那就丢大人了,真是万幸啊。”杜氏忽然又想到一事,“那日到底是谁把咱儿子掳走了?”
苏居贤摇头:“缜缜写的信你也看了,她八成是一清二楚,说不定抢亲这一环,也是他们姐弟俩计划好的。”
杜氏牵挂儿子,念叨着:“怎么也不告诉我们幕影在哪里,咱们好歹也能去照看一下。”
苏居贤道:“儿子倒不急,我现在担心缜缜,那宣武院里全都是男人,她一个姑娘家……唉,怎么生了这么一对儿女,不让人省心!”
杜氏听他这么说心里不畅快,但也无可奈何,翻身面朝里睡去了。
 
第20章 
 
宣武院的操练场上,总教头命人摆出来一排靶子,苏缜缜站在队里就止不住嘴角上扬。
这些日子,不是练长.枪就是练大刀,都不是她擅长的,练得丑态百出,比赛还垫底,今日练箭,她还尚可,总算能扬眉吐气一回了。
陆白羽见她偷笑,长臂一伸勾住了严贵的脖子:“今日射箭,你肯定比不过苏幕影。”
“怎么可能!”
苏幕影什么水平,严贵心里还是清楚的,前天练长.枪,一把红缨枪被他轮的东倒西歪,站都站不稳,总教头都看不下去,收了他的兵器,罚他一旁蹲马步去了。
今日射箭能赢不了他?
赢不了旁人,也肯定能赢了他!
但话又说回来了,这小子毕竟跟定国公关系匪浅,也不好明面上朝他嘚瑟,严贵老老实实立正,听总教头训话。
陆白羽又把他勾了回来:“你俩比比?”
“不能不能。”严贵连连摆手,“万一把他比哭了咋整。”
陆白羽勾起唇,拍了拍前面苏缜缜的肩,苏缜缜回头,陆白羽把严贵的大圆脸往前一送:“这小子说了,一会儿要跟你比比,输了你可别哭。”
“好啊!”苏缜缜活动了活动手腕,扬眉道,“你别输哭了就行。”
严贵没料到自己还能被这垫底的人瞧不上,来了劲喊道:“看看到时候谁哭得厉害!”
总教头教授完窍门,每人发弓箭,对着打靶。
陆白羽先射了一箭,没有中靶:“这玩意儿跟我犯冲。”说着把弓箭扔到一边,去旁边歇着去了。
苏缜缜同严贵比试,一人十箭,中靶多的胜。
苏缜缜拉开弓,利索地射了一箭,箭直直地飞出去,正中靶心。
苏缜缜得意,朝严贵一扬:“该你了。”
严贵不甘示弱,也拉起弓射了一箭,上了靶,但离靶心有一段距离。
“再来,你不可能箭箭运气都这么好。”
苏缜缜憋着笑,连着三箭,全中靶心。
严贵傻眼了,这怎么跟预想的不一样啊,这么比下去,不需要十箭,他就已经输了。
他不想输,哭丧着脸去求武子傲:“武兄,武少爷,世子爷……帮帮我。”
陆白羽不乐意了:“哪有临场换人的?”说着去拉苏缜缜:“咱们走,不跟他们比。”
武子傲刚刚也在旁边看,苏幕影一连四箭中靶心让他很诧异,便不是帮严贵,他自己也想同他比试比试。
于是他拿着弓箭走到了苏缜缜面前,挑衅道:“怎么了,不敢比?”
苏缜缜从陆白羽手里挣脱出来,迎上武子傲:“怕你不成!”
“先补上刚才那三箭。”武子傲横向拿弓,同时抓了三支箭,拉开弓一松手,三支箭朝三个方向飞去,分别射中了挨着的三个箭靶的靶心。
苏缜缜倒吸一口冷气,三支箭同时射三个靶,这人比她想象的厉害的多。
陆白羽挡在她的身前,朝武子傲道:“欺负我的人是不是?”
不待武子傲开口,总教头一巴掌呼到了陆白羽的头上:“自己连靶都没上,还好意思替别人逞英雄!”
陆白羽没防备被打中后脑勺,英勇形象全无,刚抬起头,就被总教头甩过来一张弓,这是总教头的弓,比旁的要重许多。
“去那边练拉弓!”
陆白羽最近发现这个总教头老是针对自己,也不是最近,好像一开始就不大满意自己。
早上出操,偷懒起得晚的不止他一个,偏偏他待遇特殊,总教头亲自拿着鞭子去叫他起床。
操练场上别人偷懒,总教头看不着,他只要一偷懒,总教头一准出现在他身旁,又比如这次,别人练拉弓用的是配发的弓箭,他连拉弓,用的是总教头的弓。
陆白羽掂量了掂量,这弓质量不错,拉了拉弓弦,韧劲十足,是把好弓,但即使好弓在手,也没能抵消他的闷气。
“那边那几个都没练,怎么就管我一个?”
总教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三个生员把弓箭扔到了一旁,凑在一起闲聊,总教头冲过去把他们拎起来,逼着他们同陆白羽一起练习拉弓。
陆白羽这才心里舒畅了许多,走之前凑到苏缜缜耳旁低声道:“别跟这武痴比,想学他那一招,晚上我教你。”
武子傲抽出一箭,瞄向了苏缜缜的靶子,一箭飞出,射穿了靶心,红色的靶心连同苏缜缜射上去的三箭,全部射掉了去。
苏缜缜握着弓箭的手微微发抖,她与武子傲的功夫简直是天差地别,如何比试?
武子傲见她没有动作,笑道:“不过如此。”
苏缜缜一口气憋在心里,去靶子那捡回了自己的箭,一言不发继续练,一箭接着一箭练。
就如同她以前在家练习一样,无人指导,除了知道对准靶心瞄准以外,不懂其他窍门,自以为练得炉火纯青,实际上连别人的脚后跟都够不上。
夜里,苏缜缜偷摸到操练场上继续练箭,月光洒下一片银光,勉强能看到远处的靶子,但要想瞄准靶心,要比白日困难的多。
苏缜缜射出一箭,跑过去查看,竟还没白天射得好。
她不气馁,接连练了好一阵子,总算找到了窍门,就算看不清楚靶心,凭借感觉也能射中靶心。
后背出了一层细汗,夜里秋风吹过,有些发凉,凉得她清醒不少,这么练有什么用,武子傲用的那招,跟她根本不是一个路数的。
“光练准头不行,力道也得跟上。”
暗夜里,陆白羽走到了月光下,月光洒到了他的发上,如夜游到此的闲散神仙。他穿着靛蓝色的生员服,明明穿的同别人一样,但这一瞬,苏缜缜偏就觉得他穿得比别人好看的多。
陆白羽绕到了苏缜缜身后,一只手握住她的弓,另一只手覆上了她拉着弓弦的手,将她圈在怀里。
“手腕要松弛,手臂发力。”陆白羽贴在苏缜缜的耳旁说着,注意力却全在箭尖上,引导着她用力,然后放手,箭快速飞了出去,只听一声闷响,射穿了靶心。
“学会了吗?”陆白羽转头看她,却见她低着头,根本没有看。
“专心点!”陆白羽推着她的额头,让她把头抬起来,触之却发现她皮肤滚烫,“嗯?是不是发烧了?”
苏缜缜打掉了他的手,同他拉开距离,跑远了去另一个靶子上练箭。
陆白羽习惯了她动不动就使性子,见她好似气鼓鼓的模样甚是可爱,笑着又向她走了去。
离远了,苏缜缜脸上滚烫的温度终于散了去,她举起弓试着找到发力点,一箭出去,肉眼可见的比以前速度快了多,紧接着两箭、三箭,“啪”地一声,靶心被射穿了。
苏缜缜高兴地跳起,哒哒地跑到陆白羽身边:“教我一弓三箭。”
陆白羽笑着捏了捏她的胳膊:“就你这小细胳膊,撑不起一弓三箭。”
陆白羽以为她要恼,但她没恼,自己摸了摸胳膊,竟缓缓点了点头:“有道理,得先把力量练出来才行。”
她如此乖巧,陆白羽有些不习惯,从她背上箭篓里抽出三支箭:“把弓拿起来。”
苏缜缜依言把弓举起,陆白羽握着她的手旋了个角度,三支箭搭在弓弦上:“拉弓。”
苏缜缜拉开弓弦,陆白羽却还道:“不够,再用力。”
苏缜缜往后又拉开了一点点,这已经用尽她的全力了。陆白羽握住弓弦向后一拉,比方才拉开了一大截,再瞄准松手,三支箭齐齐飞了出去,全部中靶。
苏缜缜终于知道自己差在哪了,差的不是技巧,而是基础训练上。
可是箭射出去了,陆白羽的手仍旧握在她的手上,她不知为何自己心里一团乱,挣开了他的手:“你以后不要教我了,我自己练。”
收了弓箭,回房去了。
留陆白羽一个人在操练场纳闷:“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儿又变脸了。”
接着几天,苏缜缜刻意与陆白羽保持着距离,陆白羽把那晚教她练箭的情形,细细想了好几遍,教的尽心尽力,没得罪她呀?
严贵瞅着这俩人最近不似往常亲密,凑到陆白羽跟前问道:“闹别扭了?”
陆白羽点着他的额头,把他的大肥脸往外推了推:“一边儿去。”
严贵不死心,又凑了上来:“闹别扭找我呀,我最擅长了。”
陆白羽随手抓了本书翻看,虽没理他,但也没将他推开。
“你这个小幕影,浑身上下都是刺,也不知道你喜欢他什么。”严贵嘟囔了一句,又恍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虽然他们俩人亲密,在班里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但也不能明面上说出来。
严贵轻轻扇了自己一巴掌:“我是说,他这个性子,改是改不了,少不了得惯着。”
陆白羽放下书,看向门口,苏缜缜刚才出去了,还没回来。
惯也惯了,顺也顺了,她这次恼得真是莫名其妙。
陆白羽觉得烦躁,看着严贵,突然出手把严贵的头发揉了一通。
严贵委屈答答地整着自己的头发:“我好心来帮你出主意的。”
“你能出什么主意。”陆白羽在他头上扒拉了一下,算是帮他整了整。
严贵把额前的乱发分到两边,露出一双黑眼珠来:“你得对症下药,想让他理你,得用激将法。”
陆白羽看着严贵,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严贵说道:“根据我的观察啊,苏幕影这人好胜心强,你想让他理你,你得先赢过他。”
“赢过他?”
“你想想昨天比弓箭的时候……”严贵瞥见苏幕影进来,便噤声了,乖乖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陆白羽的目光黏到了苏缜缜身上,自她进门起,她先看了一眼坐在前排的武子傲,走过时,又回头看了一眼。
陆白羽放下了踩在一旁椅子上的脚,收起了懒散的模样,坐直身体,看了看武子傲,又看了看苏缜缜,琢磨起了严贵说的话。
总觉得自从武子傲昨日炫耀了一把一弓三箭后,苏缜缜的注意力就老往武子傲那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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