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假纨绔——闲中醉
时间:2022-06-22 07:08:45

武子傲看着仍在昏睡的少女,想不明白她为何会遭到周玦算计,他对娶妻没什么兴趣,对这种非君子的行为,更为不齿,可是他爹与东宫来往密切,他无法明哲保身。
“轰”地一声响,门被人一脚踹开,踹门的人掩不住的怒火,门狠狠地撞在墙面上,吱呀呀地响。
陆白羽看到躺在木榻的上的苏缜缜,头发散乱,裹着一身男人的外袍,内里只剩中衣,登时怒火中烧,一掌朝武子傲劈了过去,武子傲刚躲闪开来,紧跟着一拳迎面招呼过来,他狠狠吃了这一拳,摔倒了地上,嘴角渗出了血。
陆白羽顾不上与他纠缠,上前去看苏缜缜。
武子傲却是自小习武,自问京城无敌手,今日两招之下便结结实实挨了一拳,让他吃惊不少,嘴里血腥味蔓延开来,勾起了心底的胜欲,他从地上跃起,一记扫堂腿扫了过去。
陆白羽躲了过去,武子傲不依不饶又追了上来,陆白羽不得以停下来应付他,严贵气喘吁吁跑过来时,看到的正是俩人打斗的场面,出招拆招之快,看得他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到底刚才出来那只拳是谁的,横踢的那条腿又是谁的。
“怎么就打起来了。”严贵看不明白,用袖子蹭了蹭脸上的汗,忽然看到了屋内榻上躺着一名女子。
他是同陆白羽一起追过来的,武子傲是本来就在这里的,他就是脑子再不好使,也能分析出来,屋里的女子是武子傲带过来的。
“好你个武子傲,平时装得清高,背地里干这种勾当。”严贵想起以前约武子傲逛青楼时,他那鄙夷的眼神就气不打一处来,捡了根树枝握在手里,准备给武子傲一棍。
可这两人打的难舍难分,他竟插不上手。
十几招下来,武子傲从屋里退了出来,俩人拉开了距离,武子傲手指微微发颤,他没有占上风,他已经拿出了十成的功力,却没能探出对方深浅,该是在他之上。
没想到京城第一纨绔,竟然深藏不露。
陆白羽趁此间隙,扑到了苏缜缜榻前,一把扯下盖在她身上的外袍,解了自己的衣服披了上去,帮她理了理鬓边的发,探向她的鼻息,气息稍弱。
“缜缜,缜缜!”连唤几声,没有反应,陆白羽看向武子傲,眼神几欲要杀人,“她怎么了?”
武子傲看了看天,这个时辰,差不多该出操了,周玦既然费了这么大功夫,肯定不会让她就这么死去。
“死不了。”
若是时间够用,陆白羽想杀了武子傲,甚至到北院把周玦这个幕后黑手也揪出来,可他不能,马上要出操了,这个处所连窗户都关不严,宛如露天席地。
陆白羽将苏缜缜裹好,苏缜缜眉心动了动,他赶紧唤她,但她没醒。
他抱起苏缜缜向外走去,操练场入口处已经有天字班的学生跑进了场,操练场宽阔,无处可避,陆白羽只能把苏缜缜放了回去,关上门窗,唤道:“严贵,守在门口!”
严贵膀大腰圆,一屁股坐在了门口。
天字班跑在最首的生员,有些疑惑:“我刚刚好像看到了一个女人。”
身后的人推了他一把,笑道:“想女人想疯了吧?”
“就刚才,那个小平房里定国公抱着的好像是个女人。”
“真的假的?”
天字班的学生将信将疑,围到了小平房外面,渐渐地别的班的学生入场时,见这边围了人,也都好奇地跑了过来。
小平房周围的人越来越多,玄字班的人与严贵相熟,打听起来:“谁在里面?”
“关你屁事!”严贵一口骂了上去。
“急什么呢?里面是有你爹还是有你娘啊!”
严贵脾气急,站起了揪住那人的领子:“你有种再说一遍?”
“我说,你这孝子可真孝顺,让你爹妈在里面好好爽一爽。”
严贵气得一拳打了上去,那人也不甘示弱,都是练武的,谁怕谁,两人扭作一团。
宣武院里都是些血气方刚的男人,见到打架上去阻止的人没有,在一旁煽风点火叫嚣加油的倒有不少。
他俩各自同屋的人为替兄弟出头,也加入了进来,俩人打架变成了八人群殴,四周人让出了场地,在一旁指挥了起来。
“勾他脖子!”
“对,攻他下盘。”
……
外面吵闹声传到屋里,苏缜缜转了转眼珠缓缓睁开了眼。
“缜缜!”陆白羽一直守在榻边,“你醒了?”
苏缜缜看了看屋顶,茫然了一阵,才认出来这是操练场的小平房,听着外面喊声,她想坐起来,却发现四肢不能动弹。
她昏迷前,见到了周玦,周玦给了她一杯水……
是周玦!
苏缜缜想喊出来,却发现嘴巴舌头也没有知觉,说不出话来,她看着陆白羽,眼底尽是惊恐。
“别怕,别怕,有我在。”陆白羽眼眶发红,捧着她的脸,拇指在她脸颊摩挲着,“都怪我,回来晚了,怪我,没有及时找到你。”
苏缜缜不能言语,她摇了摇头,眼泪不受控制地留了下来。
陆白羽帮她拭去泪珠。
外面吵闹声戛然而止,紧接着是总教头的吼声:“一个个都皮痒了是不是!”
今日已经避无可避,陆白羽看着苏缜缜,柔声道:“不要怕,有我在。”
苏缜缜不能动不能说,外面有许多人,她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狼狈,她也知道,出去以后,会面对什么,她都清楚。
她什么都做不了,只有眼泪停不住。
陆白羽握着她的手,放在了唇边:“缜缜,你不要怕。今日出去以后,我会向你们家提亲,周玦曾经许诺你的那些,我都能做到,捱过这一段的流言蜚语,你想做什么,我都依你。”
苏缜缜看着他,他眼底含着柔情,是同情她吗?
今日他们俩人只要从这门里走出去,她将面对的是铺天盖地的流言,而他所面对的或许只是饭后可有可无的笑谈。
做女子可真累啊。
苏缜缜觉得累,眼皮沉沉,她闭上眼,又昏睡过去。
外面吵闹声停了,打架的人在一旁站好等着受罚,其余的生员全部又列好了队,总教头开始来叫门,连叫几声不应,他失了耐心,一鞭子抽开了窗户。
窗下木榻上,躺着一名少女,脸色苍白,头发散乱,明明顶着苏幕影的脸,却变成了女子。
队列里起了一阵惊呼。
 
第26章 
 
秋风扫过院子里的石板路,苏慕影立在院中,看树枝上的寒鸦,寒鸦扑棱棱飞走了,门口有人急匆匆过来,带起一阵风。
苏慕影看到定国公怀里抱着名女子,好奇跟上前看去,竟看到了苏缜缜,脸色苍白,唇无血色,头无力地靠在他的臂弯,仿似昏死过去。
“我姐怎么了?!”
苏慕影跟着陆白羽进了屋,帮着他把她安置在床上,上去探苏缜缜的脉搏,脉搏微弱,苏幕影红了眼,瞪向陆白羽:“她到底怎么了?!”
“中毒。”
丁筵领着太医进来,陆白羽把苏慕影扯到一旁,给太医腾出来位置。
苏慕影看着床上不省人事的姐姐,眼泪鼻涕流了一脸:“是我害了她,是我,就该我去宣武院……”
太医经过一番诊治,向定国公行礼回道:“体内余毒未清,才会造成昏迷症状,但不知这位中的是何毒?”
陆白羽眉心紧蹙:“能否看出来?”
太医摇摇头:“不似普通的蒙汗药,老朽无能,须得知道是何种毒药,才敢对症下药,如今这般怕是……”
陆白羽将苏慕影往床边一推:“照顾好她,等我回来!”
宣武院里,三五成群的人聚在一起,议论着早上操练场看到的那一幕。
“苏慕影竟是个女子,真没看出来。”
“还是定国公眼神好,不然也不会天天黏着她,他俩人也不知道偷偷在那小平房厮混多少次了。”
“不愧是京城第一纨绔,来宣武院还能随时泄火,只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说不定这小妞是他故意带进来的,选拔考试那一场,他俩不是还对打来着,肯定是故意放水。”
“那还用得着故意放水?他娘是长公主,那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带个女人进宣武院还不是小菜一碟。”
严贵一早找不到武子傲,在院子里独自转悠,本就心烦,听到这些人在那里胡乱编排,气不打一处来,吼道:“就会在背后嚼舌根,有本事当着人面说!”
一群人看了严贵一眼,知道他与定国公走得近,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互相拉扯着走了。
严贵四处看了看,仍不见武子傲的身影,纳闷:“这武疯子去哪了?”
北院一处暗房,光线投过门缝射进来一条线,一根如小孩手臂粗的木棍抡起,狠狠地甩到地上跪着的武子傲脸上。
武子傲双手被绑在身后,半边脸高高肿起,耳边一阵耳鸣,几乎听不到声音,他低头吐了一口血,吐字有点不清楚,骨头却硬气:“就这点能耐?不够给爷挠痒的。”
“呵,儿子倒比老子硬气。”周玦坐在对面椅子上,手指叩在桌面上,“硬气有什么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想起筹谋了好多天的计策,换来了苏缜缜被陆白羽带走的结果,周玦就气得脑仁疼:“给你送到嘴边的女人你不要,叫陆白羽捡了便宜。”
武子傲整个脑袋都是嗡嗡的,勉强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冷冷笑了起来:“我武子傲不缺女人,没你这般下作。”
“下作?”周玦喉间发出低笑,“我若是有你这副身体,我会有更完美的计划,今日你跪在这里就不是挨打了,而是求我把她给你。可惜啊……对一个将死之人来说,速战速决才是最重要的,不管用什么方法。”
周玦觉得今日说得有点多了,懒得再讲,起身出门,身后的黑衣人给他披上外袍,他转身道:“看在他爹的面子上,别打太狠,十鞭就行。”
“是。”
武子傲身后的黑衣人用帕子勒住了他的嘴,以免他喊出声音,另一名直接抽出了鞭子。
周玦走到门口,又补了一句:“再洒上辣椒水。”
出了这间暗房,秋风卷着落叶在门口打了个卷,周玦拢了拢外袍,缓缓朝主屋走去。
周玦行走在秋风里,步子缓而轻,面上病态的苍白,远看犹如谪仙下凡,仿佛下一刻就要飘走似的。
推开主屋的门,周玦哈了哈手气,虽然还没入冬,他的手指已经冰冷的没有温度,他关上门,向里间走去。
穿过珠帘,一把匕首突然横在了他的脖子上,寒气逼人的刀刃贴着他的皮肤,周玦梗直了脖子向后躲,身后一个声音响起:“说,下的什么毒?”
不需回头看,周玦已猜到了身后的人是谁,扯起唇角:“你比我预料的,来得早些。”
“那便是承认,毒是你下的?”陆白羽来之前,有两个怀疑对象,一是武子傲,一是周玦,他是从武子傲手里救下的苏缜缜,从表象上看,武子傲的嫌疑更大些,但陆白羽的直觉,仍旧怀疑在了周玦身上。
为了不耽误时间,他直奔向了周玦的住所,他有八成的把握,但仍有两成,怀疑自己把事情想得复杂了。
听到周玦这般语气,他知道自己没有赌错,多了一层恨意。
“定国公都不再装纨绔了,周某再装下去岂不是不合时宜?”周玦一根手指点在了刀柄上,将匕首往外推,“你现在不能杀我,我若死了,谁来救她?”
陆白羽捉住他的手腕,将他反按到了墙上,匕首扔抵着他的后颈:“你当真以为我这般好欺哄?今日我来的突然,你这里必然有一些还没来得及处理的东西,你若死了,我照样有办法。”
只是要麻烦许多。
周玦瞥了一眼窗台上那珠枯死的盆栽,一直忙着处理武子傲,还没来得及扔掉。
周玦的语气弱了下来,脸上仍带着笑:“苏姑娘毕竟曾经跟我订过亲,我又怎忍心真的害她,我这边有解药,你放开我,我去给你取来。”
“别耍什么花招。”陆白羽手上的力道渐渐松了些,周玦说的话,他并未完全相信,但苏缜缜那边等不了许久,他放开了周玦,与他保持着一步的距离,以便随时能挟制他。
周玦走到窗边,状似无意在窗棂上叩了两下,陆白羽蹙眉,正欲上前,周玦迅速从桌下取出一瓶药来,朝外间扔去。
周玦和药瓶,只能选其一。
陆白羽没有时间思考,追着药瓶去了,两名黑衣人破窗而入,架起周玦逃了出去。
陆白羽接住药瓶,再回来追周玦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得他喊了一句:“速回东宫!”
陆白羽拿着药瓶回到石子巷的别院,苏幕影见他手里有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陆白羽看着床上苏缜缜苍白的脸,摩挲着手里的药瓶:“可能是解药。”
“那还等什么,快给我姐吃啊!”苏幕影急得不行。
陆白羽向丁筵道:“去抓只老鼠来。”
周玦此人诡计多端,陆白羽不放心。待丁筵提了老鼠过来,陆白羽把药倒碎混在水里,喂给了老鼠,几乎不到一刻钟,老鼠翻了白眼,倒地不起,已经毙命。
苏幕影惊恐不已,缓了口气,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或许……或许这药,是以毒攻毒呢?我是说,因为老鼠没有中毒,所以吃了会死,但我姐中毒了,说不定……说不定……”
“你要让你姐试毒吗?”陆白羽语气发冷,把药瓶递过去,苏幕影吓得不敢接。
太医开了温和的药,只能暂时缓解,并不能除根,苏幕影握着姐姐的手,软绵无力,抓都抓不住。
苏幕影觉得在屋里要窒息了,他踉踉跄跄走到门外,现在他想回家,他忽然特别想家。
苏幕影急急奔走着,从石子巷,一直走到了苏府,李忠正巧在门口,看到苏幕影,大吃一惊,赶忙上前,把人搀了进去。
“老爷,夫人,少爷回来了!”
苏居贤听到声音,同杜氏一起从卧房里出来,果真看到了苏幕影,鼻子一酸,把他拥在怀里:“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终于回来了。”
杜氏看儿子脸色不对劲:“怎么了,是不是在外面被欺负了?”
“是姐姐。”苏幕影哽咽道,“姐姐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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