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温若所说的几种之物以及过去所见的标志之物,很快谢屹辞便找准了方向。不多时,两人抵达奚岫峰。
远远瞧见守在大门外的身影,温若瞬时舒了口气,语气雀跃:“原来皇兄派了楚璋来!”
“他谁?”
“禁军左卫楚璋呀,”温若喜笑盈腮,看来她梦中所见之事是不会发生了,“楚将军武功可高啦!”
谢屹辞淡淡睥她一眼,没说话。
温若望过去,见他面无表情,便立刻嘿嘿一笑:“当然还是你更厉害啦!”
“哦?”听见刻意讨好的话,本在观察四周的谢屹辞忽然来了兴味,他故意问:“有多厉害?”
温若愕然,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她曾见过楚璋缉拿宫中刺客时的场面,他一人手持银箭、以一敌三,须臾间便将刺客制服。就像话本里的江湖侠客一般干净利落。
而谢屹辞,该怎么说呢?
说他方才飞天遁地恍若仙人?好像有些太过夸张。说他那日将人丢到树上......又好像有些阴阳怪气。
一时间温若竟找不到何时的词来形容。而谢屹辞本就不在意,随意握住温若的手朝后门的方向走去。
果然,后门的守卫数量并不多,谢屹辞带着人轻轻一跃,眨眼间便到了里面。凭着谢屹辞敏锐的判断,两人压根不会走冤枉路,一路直达柔太妃所在的内院佛堂。
毕竟太妃的身份摆着,加上皇帝新派来的禁军监视,即便是被太后打发来此,守卫也不敢堂而皇之地在内院驻守,只是包围在外院。
进了内院,谢屹辞立于偏僻的檐角,而温若疾步走到窗边......屋内的幽暗烛光透过窗牖照出来,温若凝神望进去,待看清坐在桌边的母妃后,鼻子一酸,眼眶骤然泛红。
已是深夜时分,母妃竟还未安寝,而是脸色憔悴地呆怔坐着。她好想进屋去,可是她不敢......见她惫夜而来,母妃一定会担忧的。
思及此,温若咬咬唇,艰难地挪着脚步走回谢屹辞身边。
“不进去?”谢屹辞有些诧异。明明那么想念母亲,费了好大劲儿过来,都到门前了却不进屋......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跟母妃说,”温若垂下头,眼里蓄着的泪一滴滴坠下,她压低声音哽咽道:“我这样过来,她会很担心很担心的......”
谢屹辞眸光微顿,继而沉声开口:“比起担心,她会更高兴。”
温若猛地抬起头,隔着一片雾蒙望着谢屹辞,她瞧不清他的表情,却清晰地听见他开口说:“温若,要珍惜能见面的机会。”
他凝着她的泪眼,心口忽地生出几许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
——毕竟他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亲人了。
谢屹辞一针见血的话敲在温若心里,那些纠结立刻消失不见。他说的很对,如今的境况下次再见母妃不知要等到何时。她眨眨眼,缓缓点头。
“那是继续哭还是抓紧时间进去?”
温若急忙抬手擦了擦眼泪,轻声:“不哭了。”
谢屹辞见她胡乱地抹眼泪,反倒将脸弄花了,不由低笑了声,伸手用指腹将她眼角残着的泪拭去。然后掌心向下,朝她的肩一拍,鼓励道:“做得好。”
“嘶——”温若嘴角一抽。
“拍疼了?”
温若皱眉摇摇头,随即转身朝木门走去。今夜多亏了他才能来此见母妃,她也不好太矫情了。可是......真的好疼啊!
再次折回门边,温若轻轻叩门。
“谁?”
“母妃,是我......”她低喃。
柔太妃以为自己日有所思而产生幻听了,直到开门后见到温若,眼睛瞬间红了,“若若,你、你怎么会......”
毕竟是在深宫多年的人,不论多震惊,都能迅速冷静下来。柔太妃赶忙将女儿拉进屋内,将门关好才安心。
温若扑进柔太妃怀里,几日来的担忧记挂在刹那间化为眼泪。柔太妃温柔地抚着女儿的背,心口酸涩却又欣喜万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女儿。
——太后既让她远离宫城,必然不会再给她回去的机会。
“若若,告诉母妃,你怎么过来的?”
柔太妃细眉微蹙。深夜来此,既无宫婢相伴,又无护卫相送,她是怎么来的?
“母妃能不能不要问?”温若抬起眼,软声撒娇:“反正是有人送我来的,母妃不要担心......”
柔太妃沉思片刻,终是点点头。瞧着女儿消瘦苍白的模样,她的心犹如被针扎。她将心里的万般疑问都压下去,不让女儿为难。
母女俩说了好一会儿的体己话,温若看外边天色渐亮,心知不能再留。她压着心里的郁涩与母妃道别:“我现在很好,母妃不要担心我。您要好好保重身子,我会再找机会来看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