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见了明蓁不免心中多了些感慨,爱惜不已。问过了明蓁的身世,长宁公主更觉可惜。
“你本是官宦之后,如今因着父亲辞官之故,远离京城嫁到农家为妇,委实是可惜了!以你的才貌便是嫁到世家为宗妇也是使得的。”
“公主厚爱,民妇实是惶恐。只是民妇嫁人后,从未觉得委屈。夫家虽是小户之家,但衣食无忧,家中长辈宽厚仁慈,夫君体贴上进,我二人互敬互爱,日子很是和美!”
明蓁说这话时,嘴角不自觉就挂上了笑容,眼中也噙满了幸福的光芒。
长宁公主不免有些恍惚,她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全身都洋溢着幸福的女子。
“哦?”长宁公主很是好奇,“既然如此,我倒是好奇你的夫君是何模样,能让你如此满意。等到宴席散了,让他亲自来接你吧!”
“是!”
明蓁不敢反对,陪着公主看过了几出戏,等到台上曲终人散,众人纷纷告退,侍女也传话将陈霖淮请了进来。
陈霖淮原本就忧心明蓁,听到公主传召更是心慌不已。他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若是公主要留下明蓁,他一定会据理力争,便是拼着被公主责罚也要带着明蓁离开的。
进到院中,陈霖淮被侍女引着往厅中去,他身上还穿着哨兵营的甲衣,佩剑早已取下,一身的英气,很是威武不凡。
远远地明蓁的目光就越过了庭院落在他的身上,望着他一步步向着自己走来,明蓁眼中不觉多了几分依恋。不过是半日不见,她心中却多了些思念,舍不得将目光挪开。
明蓁没有注意到,长宁公主早已经变了神色。门外的少年一步步踏进正厅,却让长宁公主看到了另外一道身影。那人也是这般一步步踏进殿中,步履矫健,英姿勃发。
“小的给公主请安!”
厅中静默无声,长宁公主呆愣在那里,有些不敢置信。
见公主一直不叫起,明蓁心中也是一慌,忙从公主身侧离开,站到陈霖淮身边一起跪下。
“请公主恕罪!”
长宁公主此时才回神,欲要起身去扶,又觉不妥,身子微动又重新坐好。
“快起来!”
陈霖淮伸手先去扶明蓁,眼神落在她身上,满是关切。
这般动作让长宁公主又恍了神,记忆中那人也是如此疼惜他的夫人。
“你……”
长宁公主顿了一下,“你便是明蓁的夫君?姓甚名谁?多大年岁,是哪里人氏?”
“禀公主,小的陈霖淮,生于隆成元年,乃是台县清溪村人氏。”
“陈霖淮!”
长宁公主一字一字念出这个名字,语气很是郑重。
“你家中还有何人,父母是本地人氏吗?”
“小的父母是江淮人氏,只因小的幼时家中遭遇天灾,母亲遇难,父亲带着小的落户此地。”
“江淮之地!”长公主的声音隐隐有些失望。不是京中人氏,年岁也不对。她再看陈霖淮一眼,眼中神色莫名。
“你如今是军营中人?是何官职?”
“回禀公主,小的是哨兵营百夫长,负责维护运河水道安全。”
长宁公主回过神来,“哨兵营只是朝廷临时招募的,百夫长也并非正经官身。你若想从军不如到我公主府的侍卫营来……”
“多谢公主抬爱,不过小的还想考武举,靠自己的本事挣一个功名出来。”
“考武举?”
长宁公主皱眉思索起来。
明蓁心中升起一丝忐忑,公主对陈霖淮的关注有些异样,让她不得不多想。
“禀公主,我夫君已经通过了武童生试,十月便要去省府参加武乡试。”
“好!好!”
长宁公主连道两声好,神色也恢复了正常。
“既如此,我便等着你高中的消息。明年二月我在京中等着你们夫妻。明蓁,若是到了京中,本宫再请你来给本宫做一幅画像。”
“是,明蓁遵命!”
长宁公主也不再多留他二人,命侍女送了他们出去。
陈霖淮松了口气,唯恐公主会改变主意,拉着明蓁的手,大步往外走。
长宁公主一直注视着他们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