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解元?”吕济良似乎轻笑了一声:“后生可畏!”
扔下这话,吕济良便转过身去,他扫视了一眼山谷中的张家人,随即厉声道:“李千户办事不利,免去官职,回京后自去刑堂领罚。将反贼以及张家众人一起带入京城,其余人等可以离开山谷了!”
刚刚回过神来的张家人,在一旁听到大为不满。立刻便有人上前抗议。
“大人要抓反贼和我们有何关系?你们胡乱抓人,不怕首辅大人知道了怪罪吗?”
吕济良冷笑道:“首辅大人知道了也是要谢我的,若不然就凭张小姐做下的事,这窝藏乱党,勾结反贼之名,你张家可承受得起?”
张柔嘉在一旁已经听傻了,那逃犯闯入驿馆胁迫与她,她一个弱女子有什么法子,只能听从。
她哪里知道此人是乱党,锦衣卫竟敢要冤枉她?
既然吕济良这么说了,陈霖淮也就不再多管。他命令长贵等人将制服的逃犯交给锦衣卫,便准备离开了。
陈霖淮并没有上马,而是登上了明蓁的马车。山谷厮杀了这么久,他唯恐明蓁那里被惊到。
陈家的车马缓缓前行,一旁的张柔嘉却有些焦急,她猛地冲到马车前,张开手臂将马车拦住。
“公子请等一等!”
张家的丫鬟婆子吓得神色大变,有人上前想要阻止张柔嘉的举动,可是她丝毫不理会。
“公子方才救了小女子一命,还没来得及感谢。还请公子告知到了京城之后的居所,小女子家人定会上门致谢!”
听到她这一番话,刚踏进车厢的陈霖淮立刻黑了脸。他忙对明蓁解释:“蓁蓁,我可不是为了救她才出手的……”
明蓁握住他的手,“夫君,不要说了,我自然是信你的。”
不提他们和张家的血海深仇,明蓁也是相信陈霖淮的。
张柔嘉等了许久不见车厢里有什么回应,不由又高声说道:“公子若不方便告知,也可直接到我张府拜访……”
“小姐慎言!”车厢里传出一道女声,如同娇莺初啼,清脆悦耳,让张柔嘉顿时楞在了那里。
“我夫君说了,方才是为了保护我的车马免受惊扰才会出手擒获那些贼人的。我夫君未曾救过小姐,无需小姐道谢。我们夫妻着急赶路,还请这位小姐让开。”
张柔嘉没有料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的,她傻愣在那里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一旁的张家仆妇忙上前将她拉开。
长贵见状,立刻驱赶马车疾驰而去。直到马车走了许久,张柔嘉依旧站在那里,不敢相信救她的人竟然已经成亲了。
明蓁并不在意那位张小姐,她更担忧陈霖淮的身世暴露。
“咱们还没有进京,就遇到了这种事,还和张家人有所交集,只怕是会连累到你被人注目。”
原本他们是打算进京之后低调行事,只待来年二月武举之时陈霖淮能一举夺魁。可若是因为此事便张家注意到,他们如今的实力尚弱,恐会有些麻烦。
陈霖淮却并不担心,他安慰明蓁道:“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咱们再想法子就是。”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明蓁收起心头的担忧。到了京城还有更多的险阻在等着他们,这些事又算得了什么。
明蓁和陈霖淮不知道的是,在他们慢悠悠地往京城赶的时候,锦衣卫的指挥使吕济良早就先一步回京,向皇上复命去了。
“启禀陛下,成王余孽已经尽数抓获,微臣办事不利请陛下责罚!”
当今的天子隆成帝端坐在御案之后,示意他起身。
“虽说锦衣卫看管不利,致使犯人逃脱,可也趁此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济良功过相抵,朕便不罚不赏了!”
“谢陛下!”
吕济良起身,将此次抓捕时出现的意外回禀。
“微臣特来请示陛下,张家的那些族人该如何处置?”
隆成帝神色微冷,沉思片刻后轻笑道:“张家小姐不过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娘子,遇到逃犯威胁,害怕了些,实属人之常情。将张家一干人送回张府,好好宽慰一番便是。”
“是,微臣领命!”
吕济良早就预料打起了这个结果,他转而和皇上说起另一件事。
“此次抓捕成王余孽,锦衣卫李千户办事不利险些让他们逃脱。多亏了一位进京赶考的武举出手,将反贼尽数擒获。”
“哦?”隆成帝来了兴趣,“哪里来的武举,你细细道来。”
吕济良将陈霖淮在山谷中举动,尽数说给皇上。
隆成帝面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看来朕力排众议,重开武举是对的,若不然去哪里寻这等英勇之人来为国效力。”
“皇上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