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明珠嗤笑,“都这个时候了,大姐还端什么架子。陈家在清溪村是独门独户,又没有什么族中兄弟替他迎亲。若是陈少爷不来亲迎,大姐难道还要一个人走去陈家不成?我好心帮你出主意,你还不领情!”
桂香有些心急,“明珠姐,那你倒是说说看是什么主意呀!若是真的好,咱们赶紧让陈家去办就是!”
明珠慢悠悠地站起身,走到门前对着西边的墙角指了一指。
“看到没有,若是陈家不来人,大姐不若抱着那只公鸡嫁过去,就让那只公鸡代替陈少爷和你拜堂!”
明珠笑得面容都有些扭曲,上一世就是如此。
迎亲那日,陈霖淮找不到了,她娘带着族里人闹到陈家。陈员外亲来赔罪,愿意多赔偿一笔银子退亲,甚至可以帮忙逃掉选秀之事,可她怎么会愿意?若退了陈家,她去哪里再去找那么富贵的一门亲事。
后来,虽然她娘收了陈家的银子,但是她却以死相逼,抱着一只公鸡拜堂成亲,嫁到了陈家。
这一世,她也要让明蓁也受此羞辱。
果然,一听她这么说,桂香就怒了。
“明珠,你这是出的什么烂主意。我看你不是真心相帮明蓁姐,是想看她笑话才是!”
明蓁反倒没有生气,她面色平静地望着明珠。
“那你大概要失望了,我便是不嫁人也不会和一只公鸡拜堂的!”
明珠很是不屑,说得这么硬气,她还能真不嫁不成?
就在此时,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忽地响起,听得屋内众人都愣住了!男方花轿临门的时候,才会放鞭炮,难道是陈家来接亲了吗?
桂香和春雨面上都是一阵狂喜,还是桂香先反应过来,她几步就跑了出去,忙着去打探消息。
明珠也坐不住了,也跟着去查看。一时间,后院大半的人都涌去了前院。
春雨着急得不行,她要守在小姐身边不能离开,可是她也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没有人回来说一声呢?
“小姐,我伺候你换嫁衣吧!”
明蓁低着头,声音听不出喜怒:“不急!”
“明蓁姐、明蓁姐……”
桂香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满面的笑容。
“明蓁姐,陈少爷来迎亲了!迎亲的队伍有半里路那么长,吹吹打打的,好不热闹!原来他去济州,是去接花轿去了。你没看到,那花轿和宫殿一样,简直太好看了。他们说这花轿来历可大了,我赶着来给你报个信,还没来得及听呢!”
“花轿?”
明蓁也难得愣了一下,原来他说得要紧事不是斗蛐蛐,是去接花轿吗?
姚家门前,此时围满了看热闹的乡邻。
这可是八抬大轿呀,他们许多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
济州曹家喜铺的少东家,正忙着给大家讲解。
“这顶花轿,我们铺子用了三千两银子,请了木匠和绣娘花费了三年的功夫才制成的。打制这顶花轿的木料,是取自济州城最灵验的月老庙中的一棵香樟树。上面的木雕是请了名家绘制、数名能工巧匠,精心打磨而成!至于轿帷上的刺绣,是绣娘用金银线绣制的……”
众人都听着咂舌,这哪是花轿呀,简直就是一间金屋子!
曹家喜铺是济州最大的喜铺,不止是济州,就连京城也有他们家的铺子。租赁花轿也是他们喜铺里最赚钱的一项营生。
官员、百姓乘坐轿子朝廷是有严格的品级规定的,可是女子一生只乘坐一次的花轿并不受限制,可以极尽奢华。
民间儿女嫁娶,花轿大都是租赁的,就连讲究一些的大户人家也是一样,毕竟这花轿再奢华也只能坐一次,搁置着就太可惜了。
曹飞是家中的小儿子,他被派在自家姐夫当知州的济州城照看家中生意。
这顶花轿就是他来济州之后才开始打造的,上个月刚刚制成。他已经造出了声势去,花轿第一次租赁,非八字贵重之人不可。
陈霖淮去了济州,扔了银子就要赁他的花轿。陈家不过是台县的一个土财主,娶的也不过是位进士之女,曹飞怎会把花轿租赁与他。要知道这个月济州城办亲事的人家多,比陈霖淮更有钱的财主也多了去了。
后来,陈霖淮提出和他斗蛐蛐,若是赢了就把花轿赁给他。曹飞被陈霖淮故意露出的假象迷惑,一时被他算计,结果就输给了他。
曹飞也是信守承诺之人,便一路护送着花轿来了台县,还带来了整套的迎亲仪仗陪着陈霖淮迎亲。
陈霖淮一身大红喜服,胸前还扎着红绸,他翻身下马,喜气洋洋地来到姚思礼面前。
“岳父大人在上,小婿迎亲来迟,还请恕罪!”
姚思礼虽然知道了事情原委,依旧怒气难消。
“胡闹,不过是一顶花轿,哪值得你奔波数日去接来?若是因为此事误了吉时,你此时也不用来迎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