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公堂之上只有大人没有你爹。”
江同知和高县丞对视一眼,眼中笑意不明,高县丞示意主薄将何修之的一举一动都记录在案。
“大人,”陈霖淮拱手行礼,“此番审案,若是大人公道严查真相,找出真正的杀人凶手,我二人自当服气,甘心下跪。可是此案未审,便有人对我们私下用刑,威逼我二人认罪,如此这般明摆着是要混肴是非,冤枉我二人。这样的审理我二人不服气,也绝对不会下跪。”
何知县皱眉,也起身向江同知行礼,“大人,依着律法,嫌犯未曾审问之前不准用刑。卑职虽不主审此案,但也要提醒一二,万望大人要按着律法行事。”
“咳……”江同知轻咳一声,“私下用刑一事交由高县丞查问。如今,我们先来审理严亮身死一案,传证人陈大力上堂。”
衙役传话下去,陈大力很快便被带了上来。他的左胳膊上裹着一层白布,低着头走进大堂径直跪下,不敢去看陈霖淮他们。
“堂下所跪的可是陈大力?”
“小民在。”
江同知猛拍惊堂木,吓得陈大力身子跟着哆嗦。
“你将严亮身死前后所发生的事情从实到来,若有隐瞒,本官必严惩不贷!”
“是,是,是,小民全都说……”
陈大力自然还是他的那一套说辞,一口咬定陈霖淮和何修之不服严亮的管束,争执后动手杀人。
“胡说八道……”
还未听他说完,何修之便怒了。
“明明是你和严亮这两个狗东西醉酒后强抢了民女带入大营,被我和霖淮撞见你二人还不悔改。我们是为了救人才打伤严亮的,但是绝对没有杀人。”
外面围观听审的人群都议论起来,有在酒肆见过严亮和陈大力的,知晓他二人的性情,难免也起了疑心。
江同知见着眼前的情景,又将惊堂木拍响。
“肃静,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陈大力那里如何能认,“大人,何修之才是诬告,他说的不是真的,我和百夫长从未曾强抢民女。”
江同知抚须颌首,“何修之,陈霖淮,你二人说当日救下一名女子,那这名女子姓甚名谁,现在何处?”
“我们救下的那名女子,因为受了惊吓当时便跑开了,我们没来得及问清她的名姓。”
“哼!”江同知一脸怒容,“既无人证,此事必是你二人编造。你二人还不从实招来是如何杀害严亮的。”
明蓁和众人一起围在县衙二门之内,虽然可听到审案的全程,却无法看清陈霖淮的反应。此刻,她也不免心焦起来。江同知非要逼着二人认罪,怕是要为难他们。
果然,见陈霖淮和何修之不认罪,江同知喝令衙役用刑。
“既然这二人不肯招供,便先打三十大板。”
明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三十板子打下去,陈霖淮肯定会吃大苦头。
何知县也无计可施,他审案时也都是这般程序,嫌犯不认罪,这一顿打是跑不了的。
衙役上前便要将二人按在板凳上,就听着县衙门外一阵马蹄声响起,那声音震耳欲聋,惊得众人都齐齐向外看了过去。
一行兵士在县衙门前下了马,径直往县衙大堂而来,当先的将领身着盔甲,威武不凡。
江同知愣了片刻,皱眉有些不悦。
“周千户,不知你带人闯入县衙大堂所为何事?”
千户是武职,虽然在品级上要比江同知还要高上一级。但大燕朝武将的地位本就比文官低不少,且是在公堂之上,所以江同知并不起身行礼。
高县丞那里却是忙躬身施礼,目中也有疑惑。
“江同知,”周千户粗声粗气道:“我来是要告知江同知一声,严亮和陈大力,不守军规,酗酒闹事,强抢民女,理应受军法处置。陈霖淮和何修之救人有功,理应奖赏,这三人,我便都带走了。”
陈大力一听,立刻就吓瘫了,听周千户的意思若是他被带回参将府怕是性命不保。他忙爬向高县丞,惊惶地向他求救。
“大人,救命呀……”
高县丞皱眉看他一眼,虽然嫌弃,但更不想何修之被人带走。如果不趁此机会将这事栽赃到何知县头上,那他以后更没有机会当上知县了。
“千户大人,严亮被杀是命案,且发生在我台县境内,理应是由我台县县衙审理。怎可将嫌犯交给你处置呢?”
江同知也是这个意思,他坐在公堂上不开口,也不愿意放人。
“你们县衙的官员就是啰嗦,此事虽是发生在台县,可却是在台县大营之内。既是在军中,便归属于军务,和你们县衙没有丁点关系。”
周千户挥了挥手,命令随行而来的兵士,“将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