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弱美人——镜里片
时间:2022-06-22 07:30:06

  沈嬷嬷本就心思活络,听进去后又开始寻思,去撺掇女儿寻个机会在谢沉珣面前露面,特地寻来避火图,包在布包里给那个叫青青的绣娘,她们没敢详谈,随意提过哄男子开心了事情便成了,虞翎只是做了这件事。

  谢沉珣是侯府的主子,要查此事,不到半天就会发现沈嬷嬷女儿是谢氏曾经要派到他房中的丫鬟。

  想爬床的,会私底下说些什么都不奇怪。

  她只是容易听信别人的妻妹。

  虞翎没料才过不到两天谢氏就寻她过去,说方茹寻她一同出门逛逛珍宝楼,挑挑首饰,当是给她上次在方家出事的赔礼。

  她心中愣过之后,瞬间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微有讶然。

  谢氏为谢沉珣挑的议亲女子,还是方茹。

  早上天阴沉沉,虞翎刚从谢氏那里回来没多久便下起了雨,沉闷天色伴随豆大雨珠,打在屋檐上噼啪作响,没一会儿就顺着檐边连成珠帘落下。

  雕栏斗拱漆红,她让丫鬟去药房取新药,站在屋檐下,缓缓伸出柔白的手掌,晶透冰凉的雨水落在她的掌心,莹白湿润的手指慢慢蜷缩住,她想起刚才谢氏的话,轻轻叹了口气。

  虞翎在谢氏面前一向听话,无论交代做什么都会细致完成,偶尔出了些许差池,也从不推诿他人,对府里四姑娘更是疼爱有加,谢氏对她满意至极。

  大概是真的喜欢,谢氏在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怪异后,专门和她隐晦提了一句男女有别,让她最近好好陪陪四姑娘,谢沉珣那里忙,去找他不合适。

  虞翎想了想,没拒绝,听她的话坦荡应了下来,她倒笑了出来,夸一句好孩子。

  如虞翎姐姐说的一样,谢氏喜欢直来直去。

  屋里丫鬟都被遣出去做事,陆嬷嬷拿掸子扫桌案花几,眼尖瞥见她纤瘦背影,连忙拿件外衣出来给她披上,道:“姑娘这是在做什么?要淋雨坏了身子可如何使得?”

  虞翎如墨青丝用支桃花玉簪轻轻挽住,竹青发带与长发系成辫,披衫遮住瘦弱细肩,只露出皙白修长的细颈,她自出生起就是心疾要病,又因长姐死讯卧床数月,身子比常人虚很多。

  夏日裙衫单薄,雨水顺着她纤白手腕慢慢流入袖口,凝脂香肌似剔透白玉,虞翎慢慢收手回胸前,拢住外衫。

  她倒不在乎何时能去找谢沉珣,她那位姐夫保守自律,想来忘不了那天,等什么时候他会主动找她,便是一个人尝够了滋味,有些见不得人的心思了。

  她问道:“新找的那几个丫鬟怎么样?”

  侯府换过一波下人,名册里也不曾写去哪,虞翎在比对庄子账簿支出时算过和以前差距,为此调了人过去查。

  她想她这身子也便罢了,姐姐康健,走得不明不白,日后她就算去见了姐姐,也没有脸面。

  陆嬷嬷摇头道:“和往常一样,聊得熟了才敢和我们的人说,只知道大姑娘没得病前的事,大姑娘得府里几位长辈喜爱,连先平阳侯都因被虞家父亲所救的恩情一直视她为视如己出,对她极好。”

  她犹豫了片刻,似乎有话想劝虞翎,道:“姑娘不要太过执着于此事……”

  雨珠溅落地上迸成水花,虞翎眉间颜色丽,那双琥珀双眸漂亮似难得一遇的珍珠,她身形玉立,看院内雨珠渐渐变小,密密麻麻如丝帘,道:“我心中有数。”

  皇贵妃当初要儿子,做的是几手准备,挑中虞家不是没有原因。

  虞父本是孤儿,经商起家,家中无亲故,虞母与皇贵妃有一层淡的远房关系,虞翎姐姐又和谢沉珣是早早就定下的娃娃亲,稍微弄虚作假一番就能和侯府牵扯关系,虞家没有亲戚亦好操控,选他们是最好打算。

  她垂下眸,若不是因为她,她姐姐也不会离京多年和谢家生分,甚至极有可能,父母健在。

  长姐喜欢的男人,想要的名分,自不该让给任何人。

  ……

  珍宝楼是谢沉珣手底下的私产之一,东西珍贵多样,来的人多,方茹从前亦来过不少次,这次特地把虞翎给请过来,只是听说谢沉珣中午时会和人在隔壁的食轩阁用膳,想以她的名义去见个面。

  今天格外闷热,晒人太阳火灼灼烤着大地,刚下马车一阵沉闷热气便扑面而来,让人身上冒着汗。

  金碧辉煌的酒楼处处透着奢侈,几卷缠金线竹帘从上挂楼梯间,又增清幽雅静,只隐隐约约能看到其间苗条身影,转二楼是接贵客的雅间。

  侍卫候在外边,丫鬟把从珍宝楼挑的装首饰木匣放在红木桌案上,匣身雕刻精致玉兰模样,光滑平整,匣底亦有莲纹缠宝字刻样,示为珍宝楼所出。

  方茹坐在四足圆凳上,让随行丫鬟退出门外,吹了吹新沏的西湖龙井,抿口茶道:“我娘体己都给我了,你也不会挑个好的,尽要些便宜东西。”

  叉杆支窗,垂一张薄色纱幔,虞翎在周围慢慢走了一圈,最后只扶着窗牖边透气,温顺道:“方姐姐戴得好就行,我寄住侯府,不太适合稀贵簪子。”

  屋里添着冰,但她不太受得了寒气,身上被热得冒淡淡薄汗,只能去窗边解闷气。

  “本是想给你赔个不是,倒没料你全让你替我挑了,”方茹扶一下自己簪子,中间蝴蝶双翅嵌玛瑙,金线缠起做长须,“等明儿我再送你几样素净的新款式,说来娘娘上回送你那朵最是珍贵,是进贡鲛珠所致,极为罕见,千年光泽都不变,她都只有一朵。”

  虞翎手中绢帕拭过双颊,皇贵妃待她补偿居多,她们之间没那么疏远,但也没亲生母女的亲近,其中原因太多,有的事一旦暴露,谁都逃不过一死,届时连换女成子都是小事,当今圣上不是蠢笨之人。

  她只笑说:“我又不是馋这些东西的,方姐姐要真送我,不如多约我出来玩,四姑娘今日也是想来的,但姑母要她在家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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