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要上位——凭语焉燃
时间:2022-06-22 07:56:22

周临渊顿了顿,不无遗憾地道:“我什么都没为你准备。”
陆萤拉着他站起来走到桌边,“你别再翻旧账就是送我的贺礼了。”
周临渊笑笑,接过酒杯,“都听娘子的。”
陆萤的手穿过周临渊的臂弯,回敬道:“多谢夫君。”
红烛呼呼闪闪亮了一夜,床幔也跟着晃动了一夜。
春宵苦短日高起,难怪君王不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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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收尾了
 
第46章 耳鬓厮磨
 
一朝结双蒂,真可谓蜜里调油,如胶似漆。
周临渊一早起来去上值,人人见了都道他春风得意,骨头缝里都滋啦啦地往外冒着餍足之意。阖府上下,衙门上下,人人都得了一份赏赐,衙门里的差役摸不着头脑,府里的人则个个看得明白,爷这是认准了夫人。
私定终身又如何,还不是被捧着疼着,羡煞众人。
昨夜折腾得狠了,陆萤早上听到动静也没醒来。周临渊特意吩咐了别去吵他,府里上下都不敢闹出动静,让陆萤直睡到日上三竿。
醒是醒了,可浑身上下都像被马车碾过似的,哪儿都觉着酸痛。陆萤干脆犯懒一回,赖在床上不起来了。
别人家的新妇头一天进门都要给公婆敬茶的,她还能悠哉地躺着,这亲结的就不亏。
略用了些糕点,陆萤又懒着不动了。很快日头就升起来了。
门外突然传来了动静,“夫人起了吗?”
听着周临渊唤“夫人”,陆萤登时便红了脸。这下,府里的人怕是都要改口了。
周临渊往日半晌是不回来的,由管家提了饭菜送到府衙去。这日周临渊惦记着陆萤,便赶回来瞧她。
门被推开,周临渊解了外袍走进来,床幔放了一边遮光,听到脚步声近了,陆萤便倏地掀起垂幔,漾着满脸的甜笑看着周临渊,直看得他心里暖意乍起。
周临渊三步并作一步上前,躬身将陆萤楼到怀里,头贴在她的项间吸了口馨香气息,问道:“感觉如何?”
陆萤少见得露出小女儿家的娇态,瘪了嘴敛了眉委屈地跟周临渊诉苦,“不好,腰酸得紧,腿也疼。”
周临渊将人往上提了提,伸手贴到陆萤的腰侧,贴着肉慢慢给她揉搓起来,“这样能纾解一些吗?”
陆萤靠在周临渊怀里,点点头,“舒服多了。”
两人又磋磨了片刻,这才起来用饭。
陆萤换了一身水红色的衣裳,清淡雅致又添了些喜气,从卧房行至饭厅,一路上都被府里的人问候:“夫人早~”
陆萤轻捶了下身侧喜溢眉梢的周临渊,低声道:“看你干的好事!”
周临渊拉着她的手耳语道:“夫人,为夫哪儿错了?还望赐教。”
磨人的热气钻进耳朵,陆萤眼前立刻浮现起昨夜耳鬓厮磨的香艳场景,霎时红脸到耳根,知他是有意而为,陆萤羞而成怒,一脚踩在周临渊脚面上撒气。把那黑色缎面的官靴上头生踩出了一个脚印。
周临渊浑不在意,夺着劲儿把陆萤的手攥紧,拉着她进了饭堂。
从前没觉得日子短,今日却觉着时间瞬息而过,转眼周临渊便又要走了。
陆萤一路将他送至府门外,黏黏糊糊又叙了好些闲话,一对新人才万分不舍地分开。
到了放衙的时辰,周临渊脚下生风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陆萤。他顿时笑开了眼,一步三阶地跃下来,哪里还像个稳重的县官。
“你怎么来了?”周临渊将人抓进怀里,不顾差役的眼神,当街拉起了陆萤的手。
陆萤轻咧一笑,娇声道:“来接我夫君回家。”
跟在后头的晁邑直叹没眼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年一会的牛郎织女呢。
街上的灯被点亮了,杏子一样的明黄,就像萤虫的腹光,叫两人想起来山寺镇的萤火之夜。
如此粘腻,正是因为离别在即。
陆萤要回去了,两人都心知肚晓,又都不愿点明。分分合合数次,哪一次都没这一次来得不舍。
沿着主街不一会儿就到了周宅,周临渊突然不动了。
陆萤被他拉了回去,疑惑地看着他,“怎么停了?”
周临渊将她拽回身侧,道:“我到底欠你一场婚礼。”
陆萤不在意地摇摇头,“仪式罢了。难不成,没有婚礼你就想不认了吗?”
知她是在宽慰自己,周临渊勉强笑了笑,郑重道:“日后一定补上,你信我。”
陆萤点点头,心里却在想,侯府的婚事定然繁琐冗重,见过了陆祺受罪,她才不想重蹈覆辙。
如果周临渊能听到陆萤的心声,知道她将“婚仪”成为“覆辙”,又不知会气成何样子呢。
神思乱游间,周临渊突然将陆萤横抱起来,惹来陆萤的一阵惊呼,“干什么?”
周临渊将怀里的人调为一个舒服的姿势,道:“迎新娘子进门。”
原来是补婚仪的一程。陆萤环上周临渊的项颈,贴着他的耳际轻道:“那便辛苦夫君了~”
周临渊忽而加快脚步抱着陆萤进了府,这府邸几时变得这样大了?周临渊只觉得腹下燃起了一团火,烧得他心急气燥,恨不得眼前就是寝房。
未经人事的小丫头们也瞧得出大人欲行之事,经过时驻足问安都裹了一层笑意。羞得陆萤抬不起头,一路都埋在周临渊怀里装人事不省之相。
一脚踹开房门,又回身过来,让陆萤闭紧房门。又是一室春光……
翻腾到晚上,丫鬟们抬了热水进来,灌进了湢室的浴桶中,然后低着头只瞧着地上推了出去。
周临渊将人抱到湢室,两人挤叠在一起净身沐浴,少不了又是动手动脚,大半桶的水都溅了出去,地上一片狼藉。
水温未凉之际,周临渊将人抱了出来,给陆萤擦干身子,穿上里衣,又将人放到妆台前坐着。
陆萤这才发现,房里不知何时多出来一张妆台,上置了妆奁木盒,幽幽地散着些木香气味。铜镜也是新换的,凑近一看,照人甚至清明。
“什么时候准备的?”陆萤好奇地打开妆奁,里头一层一层地放了好些金玉首饰,都是合着她的习惯选的清雅素净的。
“动动嘴皮子的而已,事情都是林嬷嬷办的。”
陆萤成日都在府里,想来林嬷嬷要瞒着她也是花了不少心思。陆萤不由地笑了出来,道周临渊是在欺负嬷嬷。
周临渊取块方帕一寸寸擦拭着陆萤的湿发,一边看着镜中的倩影,一边说:“着实辛苦她了。只是景州的东西到底差了一些,玉器的成色勉强入眼,日后我再补上别的。”
陆萤取了根珠钗抬手递到周临渊眼前,“我看着不错,林嬷嬷眼光好,挑的都合心。我原不在意这些的,只是想要你亲自选来的,方能表你的心思。”
周临渊拿开帕子,俯在陆萤肩头贴着她的头道:“为夫记下了。”
陆萤眼波轻错,颔首露羞,镜中映出一对璧人的双影,在红烛灯下脉脉含情,,,,,,第三天,陆萤要走了。
本也该是姑娘回门的日子,陆萤不能再拖了。杨大夫还等着连翘回去呢。
府门前,周临渊亲送陆萤上了马车,纵使千般不舍,此行也不能阻隔。他立于车窗前,沉声道:“过几日我便去找你。”
陆萤一手撩着帘子,一手伸出去牵了牵他,须臾后收回了手,点了点头。
晁邑倚在车辕上言不见心不烦。只是去个秦州罢了,两人根生死离别似的,看得让人来气。他才不承认,是看着公子和桓舟都掉进了蜜罐里眼热的。
……
马车驶离了景州,陆萤的心渐渐沉了下来。这几日抛却脑后的烦事再不能逃开,到底要重见天日了。
连翘虽然留了书信给杨大夫,但老人家耳聪目明,又岂是轻易能瞒住的。
自己与陆祺之间的嫌隙也亟待解决,若让父亲知道了,只会令他伤心。私下成婚的事也不知该如何向父亲开口……桩桩件件,想想都头疼。
一路胡思乱想着,天黑之前,他们到了。真是一匹好马。晁邑把它牵进了好客来,好生照料去了。
陆萤则直奔回春堂去。
不过半月的光景,回春堂竟萧条了许多,药格凌乱地错开,好些药材撒在了地上。杨大夫也老了许多,额上平添了几道深纹,隽着他的老态龙钟。
陆萤进去时,杨大夫正在伏案小憩。年岁大了,时不时就有倦意。陆萤轻轻推了推杨大夫,将他唤起来,让他回房去睡。
杨大夫睁开眼一看是陆萤,双目瞬时有了神采,他希冀的眼神投向陆萤身后,见空空入夜后,重又黯淡下来。
陆萤看得分明,准备好的说辞也更难出口。犹豫再三,她终于出声道:“官府征人,连翘她做了随队军医,您知道吧?”
杨大夫仍旧是那副木呆呆的样子,好半天才点了下头。
陆萤又道:“她的信您收着了吧,不必太担心,连翘也是去报效朝廷治病救人去了,三两载就回来了。”
陆萤边说边瞧着杨大夫的反应,他愣怔着,似听见了又似没听进去。
陆萤想把杨大夫扶进屋里休息,正要动手时,杨大夫说话了,“我造的孽,报应在我,怎么落到我女儿身上了。”
杨大夫的眼神平静无波,话意里却是浓烈的自责。
还是没瞒住。与其藏着掖着,倒不如实话实说叫老人家安心。陆萤将事情从头到尾细细地说与杨大夫听,私心瞒下了奸污一段,只说连翘是为平民害犯了事。
杨大夫信了多少陆萤不知,但听到齐二调去了北地后,杨大夫的眼里终于有了活气。
他道,明日要去看看齐家娘子,好生谢过她。
陆萤应承下来,约好了到时辰来接杨大夫。
长街上,商铺都歇了门,只留了门前的灯笼,幽幽地发着冷光。街上没什么人,看着很是清冷。
陆萤一个人走着,突然问:“人做了亏心事,都会寝室难安的吧?”
身后的脚步声重了,晁邑走上前来,“有良心的就会。”
“也对。”
杨大夫的善心美名传遍了四邻八巷,在秦州之外都广有声誉。可谁又能知道,他精湛的医术是从无数活人身上练出来的呢?
不知她那妹妹,是否会因使了手段愧对于自己这个姐姐?
 
第47章 新婚小别
 
陆萤没敢将私自结亲一事说与陆敬烟,她自己问心无愧,就怕陆敬烟听了多想。既如此,便把这个难题留给周临渊去应对吧,等他来了之后让他去说明。
她不在镇里的这些日子,酒肆的生意维持地尚可,帐倒是记了,可东一笔西一笔的,着实花了不少功夫整对。
在连翘的事情上花出去不少钱财,几乎把酒肆的老底掏出去了,怎么将损失挣回来成了陆萤最关心的问题。因此隔天一大早起来,将厨娘、伙计等人都招来,给酒肆来了个大清扫。门前屋后,角角落落都不放过,匾额擦得锃亮,旌旗招牌也扯了新布做了新的换上。
里里外外焕然一新,路过的街坊看了都知道是陆萤回来了,陆敬烟大老粗一个,哪里有姑娘家的这份细致。
酒肆门外落了一地的湿泞,陆萤叫伙计把水渍扫开,自己抱了一坛陈酿去了云来客栈。
“干娘!”
进门就看到应二娘倚在柜上,百无聊赖地翻着话本。听到声音立时惊喜地抬起头来,“回来了!”
陆萤笑着应承,将那坛子酒放到柜上,道:“听说丞晏中举了,我也没什么可送的,挑了坛百花酒来庆贺。”
应二娘自是喜上眉梢,从放榜日期,她的嘴角就没掉下来过。“你有心了。”说着便将酒坛子抱到身后的格子间摆好,“你的酒就是我家的招牌,我自是欢喜的。”
“丞晏呢?”
“随他爹去秦城书舍了,日后就在那处做先生,今天先去拜访一下书舍院长。”
“哦~是个好去处,备考也更清净些。”
“是啊。”应二娘突然呲牙朝陆萤笑着说:“没嫁给丞晏后不后悔?”
陆萤笑了笑,干娘的调笑倒解了她的心结,她回道:“自是后悔啊,错过了这个好的一个夫君。”
应二娘也笑了笑,调笑间,化了两家残余的芥蒂。
“对了,你不是陪连翘出去问医的吗?怎么没见她回来?”应二娘早先去回春堂看杨大夫,没见到连翘。见他脸色不好,也不敢多问。
陆萤便将准备好的说辞又讲了一遍,应二娘听闻连翘去做了军医,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也没再多问。知道她平安着也就好了。
看完了应二娘,又去看了齐家娘子,陆萤每次去都是将东西放下,略坐坐就走了。面对齐家娘子,她实在没什么话好说。
这一回,陆萤却多留了片刻,只因齐家娘子偏拉着她问询儿子的情况。
陆萤哪里知道,但见她双鬓见白,容颜再不似往日光彩,倒是心生了些怜悯之意,陪着她闲话打发时间。
出了齐家,陆萤先回家换了身衣裙,才又回了酒肆。
这次回来,陆萤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一则是新婚夫妻分隔两地的相思,二则是往日同伴如今就剩了自己。
物是人非的慨叹,每个人都逃不过。
秋末的马蹄岭落了叶子,踩在石阶上发出“咔嚓咔嚓”的轻响,四季轮回,这条路上的人从四个变成了两个,多了个晁邑跟着。
陆萤不敢将成婚的消息告诉陆敬烟,却想让孙淼知晓。他以野僧的身份过活,不理伦常,不敬鬼神,快意恣肆,着实令人艳羡。
听了陆萤的话,孙淼一点也不曾惊讶。似乎早就料定了会有这种事发生。
“那小子虽然根骨差了些,却是个性情中人,当不会负你。”
“我自是信他。”
“也不可全信。”孙淼突然改了口,“他打算何时明媒正娶迎你进门?”
陆萤没料到他还在意这个,只说:“仪式罢了,我不在意。”
孙淼登时扔了酒杯,拍着桌子站起来道:“难道是他不肯?!他敢欺负你,我不打得他满地找牙!”
陆萤赶紧将他拉坐下来,偷眼觑着门外,见晁邑没动静,这才松了口气。“没有没有,是我心急,我想嫁他的。”
“那便罢了。不过日后这个礼定要补上。”
“师傅,我原以为你性情豁达,不想也如此拘礼。”
孙淼瞪了她一眼,“我拘礼?!我是怕你吃亏!世道本就对女子严酷,没个礼节绑缚谁会承认你的身份?日后若是他始乱终弃了,也全无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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