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寻欢作乐——南窗听雨
时间:2022-06-23 06:44:39

  父亲纳妾一房又一房,父亲的银子堆了满满一墙,母亲一直在流泪,苦苦劝着父亲做人做官都要厚道,父亲不理不睬反将她推倒。
  再然后,突然有一天,兵官临门,将相府围了一圈又一圈,抓走了父亲,甚至冲进了后宅,事发突然,所有姐妹除了她其余一个都没逃得掉,直至满门抄斩。
  眼前是成片的红,红得令人畏惧,她在仓促逃离中坠了河,河水冰冷,深不见底,最后一眼是母亲,母亲松开了手,与她生离死别,永无再见。
  她们都走了,只有她独活,可是活着……余生无望……虚浮度日……
  “不!不要!”海棠向前伸出手,想要拉住母亲,同时从睡梦中惊醒,却见自己手中正紧紧握着一只大手。
  是顾寻欢!
  “梦魇了?不用怕,我在这里。”灯光下,顾寻欢和声细语,与白.日里换做两人。
 
 
第23章 日思
  海棠昏昏沉沉,似仍在半睡半醒之间。
  眼前男人穿着家常衣服,应是刚刚沐浴完,头发上仍带着湿气,衣襟也没完全扣上,露着一行精致的锁骨,神情平和。
  是顾寻欢!
  在看清来人后,海棠连忙松了手,暗暗提了口气,怎么是他?自己梦中怎么这么不小心,竟然主动牵了他的手。
  可是,他的手也真是暖和,比她高了好些温度,松了他之后,她有那么一瞬间,竟然觉得手底空荡荡的透着凉意。
  趋暖的本能使她好想再去握一握他,可是理智又告诉她不能够。
  海棠挣扎着起身,回他,“没有,不是。”
  顾寻欢其实早回来了,踏进屋子时见她睡得正香,便没有打扰她,独自沐浴洗澡,再回来时便撞见了她说梦话。
  此刻再见她双颊酡红,神情恍惚,他心底便有些暗暗后悔了,早知道应该叫她去榻上睡的,也不至于此刻更受寒凉。
  他如此想着,更直接探手触上她额头,果然如想象中的那般滚烫。
  “你发烧了。”顾寻欢道。
  “没事,我自己可以。”残留的理智告诉海棠,千万别在顾寻欢面前示弱,一示弱她就容易暴露,她勉勉强强站起,“公子回来了,要不要吃茶?我去给公子倒茶。”
  她手扶桌角边缘,身子摇摇晃晃,顾寻欢盯着她看一眼,又想起下午时撞见的她眼角含泪的情形,总觉得她有些反常。
  他略愣了愣,随即又想起她曾经说的惨淡家世,薄唇微抿,认定她是思家的缘故。
  他伸手拦住她,回她一句,“不吃茶了,我困了,你也去休息。”
  说罢,转身进了内室,手指轻挑金钩,将帷幔放下,余光却一直注意着身后动静。
  海棠听言,如闻大赦,浑身松软,忙抖抖被褥就在小榻边合衣躺了下来,面朝外面,双手拥在身前,睡相很是保守,一副时刻准备披衣起床的模样。
  香炉里,青烟袅袅,满室温香,顾寻欢无声在床榻边坐了坐,一层帷幔相隔,小榻上的人已然安睡,发出了绵长的呼吸。
  顾寻欢听着这呼吸声,却总觉少了些什么东西。
  “病了就病了,竟然还要硬撑?难道是我平日太苛刻了?”顾寻欢暗自琢磨了一下,大腿一拍,叫来旺财,命他取了一碗姜汤,随后端到海棠榻边。
  睡着的人,眉头紧锁,双唇嘟起,因为发烧,嘴唇透出不一样的潮红,宛若胭脂,更显得白里透红。
  “海棠,喝了药再睡。”顾寻欢轻唤一句,同时对着床侧镜子挤了个笑容,使自己看上去听上去极尽温柔,不会扰到病中的她。
  “做什么?”海棠头昏脑涨,很不舒服,微微睁眼,见着是他,忙扯过被子捂至脖子以下,将自己遮挡得严严实实,并威胁道:“不许脱我衣服,小心我咬你。”
  “我不脱你衣服。”顾寻欢有些哭笑不得,这人怎么生病了都在防备他?
  对!看来自己确实猜对了,自己平日里一直命她干活儿,却忽略了她的心理感受。
  “来,喝姜汤,暖暖身子再睡。”顾寻欢伸手扶住她后颈,又强迫自己如春风般笑容灿烂。
  “姜汤?”海棠迷迷糊糊,半信半疑,紧接着又摇了摇头,极力瞪大了眼睛看他,“不,您骗我,这里面说不定又有迷魂药。”
  “真的是姜汤,不信我喝给你看。”顾寻欢端起姜汤碗,大口咕咚下去,“我没骗你吧?”
  他以身试过了,应该不会有错。
  海棠轻咬薄唇,偷瞟他一眼,“四爷今儿怎么这么好了?”
  “我什么时候坏过?”一腔好心,一直被质疑,顾寻欢心道:难道自己在她心中竟然是这样的坏人?
  顾寻欢一时气急,做势要将碗里的姜汤倒掉,“不喝就算,赶明儿我养只乖巧的喵咪,我煮姜汤给它喝。”
  这人,说点实话他还就急了!海棠见他要走,忙伸手拉住他手腕,垂头敛眉,“公子,我喝。”
  顾寻欢的视线落在了海棠抓住他的手指上,细长手指,指尖饱满。
  他轻挑眉头,这还差不多,于是将碗递送到海棠嘴边。
  海棠探头,伸出修长脖颈,轻轻嗅了嗅姜汤碗。
  顾寻欢的视线,又一次落在她颈边,脖颈处肌肤细白柔腻,粉粉嫩嫩,他突然觉得有些奇怪,以前怎么没注意,原来这小厮的脖子竟然这么秀长,隐隐地还透着一层软趴趴的细绒毛儿,跟个小女孩子一样。
  “里面放红糖了吗?”海棠吹了吹姜汤,隔着蒸腾而起的水雾看向顾寻欢,总觉得今儿的顾四爷有点不同寻常。
  其实她最怕喝姜汤了,一股子辣味儿,可是以往在相府时,母亲也经常逼着她喝,只不过会放上一大勺红糖。
  “放了,放了,你这点倒是和我一样,喝姜汤必定要甜。”顾寻欢收回过于放肆揣摩的视线,好言说道,语调温柔得令他自己听了都觉得腻歪和瘆得慌。
  对于顾寻欢的心思,海棠并没有察觉,她烧得迷糊,一边皱眉,一边道:“你这汤的味道不对。”
  “顾府秘方,加了中药,暖身子用的。”顾寻欢耐心解释道,可视线又忍不住看了眼她颈侧,越看越觉得精致。
  “不会是牛鞭粉吧?”海棠暗自嘀咕,可头实在是晕得厉害,肚子又疼,再没精力多想,一口气喝完,旋即倒下,拉过被子继续闷头睡觉。
  顾寻欢盯着空空的碗底哭笑不得,“是牛鞭粉你也喝?”
  “头疼,不计较了。”榻上海棠低低呢喃,“你不能趁虚而入偷袭我。”
  “但你不能将头闷在被窝里睡啊。”顾寻欢将碗搁下,又重新帮她去理被子,这一次被褥下的人倒是很乖,静静躺着没有阻止他动作。
  顾寻欢轻轻将被褥拉下,沉睡人的脸也终于完全露了出来,长睫随着呼吸一下下轻轻颤动着,像极了雪后的树枝,仿若承受不住梦魇的重压。
  因为喝了滚烫姜汤的缘故,被褥下的人脸上也跟着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面容有些苍白,但嘴唇却是更比先前还要红艳,湿润润的带着姜汤的水光,像是在撩人要亲上去一般。
  明明在病中,却有了一种难以言表的娇媚姿态。
  顾寻欢的眸光又圈回到眼前人红得几乎透明的纤细耳垂上,再然后是眼下的小痣,莹润红唇,莹白秀颈,他突然想绝色女子的睡颜也不过如此,甚至还比不上眼前人。
  “顾寻欢,你疯了吧?想你的梦娘想疯了,连看自己的小厮都觉得像女人了,真是丧心病狂。”顾寻欢慌忙起身,一掌拍向自己额头,连着吐槽自己,随意卷过被褥躺到了自己榻上。
  雨落梧桐,淅淅沥沥,催人入梦。
  梦里顾寻欢觉得自己似乎误入了一片桃花林,他穿寻其中,忽然有人从身后蒙住了他的眼睛。
  他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淡淡的,像是花的味道,他轻嗅一口,又感觉到她细长手指在他眼睫上轻轻颤抖。
  这手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梦娘,是你吗?”他问道。
  “嗯。”身后人温柔应一句,并将额头抵在了他的肩膀上。
  寻寻觅觅,终于找到了,顾寻欢只觉心头悸动不已,忙一把掰过她身子,狠狠将人搂在了怀里。
  “我也很想你,梦郎。”
  怀里人朱唇轻启,顾寻欢听到自己迫不及待应答,“我也想你,可是你让我找得好苦。”
  “我怎么没有感觉,你是怎么想我的?”怀里人咯咯咯轻笑出声。
  “日思夜想。”他答,温软满怀,再耐不住,低头撬开她唇舌,吻上香唇,诉说思恋,浅尝再深吻。
  他抚过她的手,轻啃她耳垂,最终埋首至她粉颈边,细细种出一朵朵水润桃花。
  “哎呀,好痒呀,顾寻欢你咬人做什么呀?”怀里人突然转了性子,一把将正意乱情迷,不能自已的他推开。
  顾寻欢被推得措手不及,很是狼狈地一屁股摔倒在地。
  “梦娘。”欲求尚未纾解,他带着浓浓渴求看她。
  “顾寻欢,你做什么呢?你看清楚,我是海棠。”梦里人红着脸咬唇伸手斥道,粉嘟嘟的脸上写满娇嗔和愤怒。
  “海棠?”顾寻欢脚一蹬,睁了眼,彻底醒了过来。
  原来是一场胡乱的春.梦。
  静夜深沉,烛光阑珊,帐中香的味道更胜先前,沾了点夜色的欲,层层落在丝滑柔顺的帷幔上。
  帏幔外,小榻上的人还在安睡,时不时如同小猫咪般呓出一声浅浅的呼吸。
  这一边,帷幔内,被褥下顾寻欢却绷直了身子,怎么都再睡不着。
  他左翻翻,右翻翻,浑身焦躁,挺挺始终不得舒坦。
  最后实在无法,只能夹过被褥,胡乱将脸埋在了被褥间。
  他觉着有些湿,但更多的是羞臊,甚至连再看一眼帏幔外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怎么都不明白,为何梦娘变成了海棠?
  转眼,天亮。
  海棠对内室夜间发生的事情毫无察觉,这一夜不用半夜起来给顾寻欢端茶倒水,睡得实在是香,甚至连烧都退了。
  她伸了伸懒腰,听见内室有动静,忙迅速起床,整理好衣衫,如往常一般,拉开帷幔想要帮顾寻欢将烛火吹吸。
  可伸出拉帷幔的手刚刚探出,床榻上弓着腰不知道在捣鼓什么的人,却迅速缩回了被褥中,并呵一句,“海棠......你......你出去......”
 
 
第24章 夜想
  好端端的,光着宽肩劲腰躲在床榻上捣鼓什么?
  海棠打了个愣,目光扫过顾寻欢后脑,最终落定在他通红的耳廓上。
  抖抖嗦嗦,没干好事,海棠旋即脑补出公子欲求不满,自己动手的旖旎画面。
  她点点头,缩回手,放下帷幔,退后一步,背过身,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而后道:“公子您继续,慢慢来,不用急,我什么都没看见。”
  榻上,顾寻欢躲在被褥下也同样犯了愣,他光明正大换衣服,可是刚刚见海棠进来,为什么第一反应竟是要躲过她呢?
  男人看男人而已,帮他敷药时,什么都见过了,可是自己为什么突然间就害臊了起来?
  因为那个梦吗?
  唉,顾寻欢恨得在被褥下直握拳头,也是合该自己今儿出丑,昨夜心思不正,方才换下来的亵裤,因为那场粉粉的不能说出口的梦境早已经不堪入目,早晨醒来冰凉湿湿的,他本想偷偷换了去,没想到竟被海棠给撞见了。
  这小厮,善联想,果不其然误会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顾寻欢从被子里探出脑袋,两肩光洁,上身隐约可见,满满肤色因为焦急而泛了红,既纯又欲,抓紧被褥,紧盯海棠背影,一字一句认真解释,“我真的只是在换衣服。”
  “我也没有质疑啊?公子为何要解释?”海棠挑眉。
  他,欲盖弥彰。
  是啊?他堂堂顾四爷,为何要向一个小厮解释?顾寻欢被问懵。
  “公子已过弱冠之年,就算有点纾解的事儿,也都正常,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理解,理解……”,海棠故意说得轻松,尽量使自己听上去善解人意,以化解他的尴尬。
  还说没瞎想,这可不就是误会了?而且误会得深了!
  “真不是。”榻上,顾寻欢羞红了脸,愤愤从被窝里钻出,思及自己还光着,又胡乱扯过一件衣服披上。
  窗外雨水未止,淅淅沥沥滴入庭中金鱼池里,水中游鱼相互追逐,尽享鱼水之欢。廊下两只慵懒的猫咪并排走过,随后攀上雕花栏杆,在干燥的廊下蜷缱相依,翘着舌尖儿,互相舔舐。
  “是也没关系,不是才有些奇怪。”海棠安抚他道,“总不能太压着自己。”
  “你进来!”顾寻欢见解释不清,决定索性让海棠亲眼看看,“你看看我的手可脏?”
  “别了吧……”海棠摇头摆手,表示拒绝,压低声音,自言自语,“看见不该看的东西,那就更尴尬了。”
  这一次顾寻欢倒听得清楚,顾寻欢再受不住,衣服也不换了,踏大步下床榻,直奔海棠而来。
  “公子,真的没关系,其他府上像您这么大的公子,房里必定有暖床丫头的,除此之外,还有姨娘,通房,等等......哎.......您抓我作甚?”
  海棠话堪堪说到一半,紧接着手腕便被人给握住了。
  顾寻欢衣衫不整,胸骨隐约可见,他却不睬,只一手提着腰间汗巾,一手拉过海棠。
  一拉一提,海棠脚步踉跄,随即便被提溜到了他榻前。
  “你看看,我这里可有不该看的东西?”顾寻欢满脸不服气。
  海棠偷偷瞟一眼,除了几本账册外,他榻上被褥还算整洁。
  “你看,我可有做那事儿?”顾寻欢梗着脖子道,可因着梦境,总觉得有点儿不敢去直视她,但凡余光瞥到一点点,他都会不自禁瞥向她的唇,薄薄的,小小的,梦里水滋滋带着点甜,这滋味儿令他很不舒服,浑身焦躁,很不得劲儿。
  察觉到自己又想起不良画面,顾寻欢猛地挺.直了身子,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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