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残忍!”曲蝶听完这一段,不禁义愤填膺,“很多无辜的百姓都被抓去天一教,怪不得没人逃得出来!”
“如果你体内的蛊真是天一教所为,难道我们要找到右祭祀才能解吗?”叶予晗十分担忧,这无异于是雪上加霜。
“这...没事啦,你看我现在不也好得很吗?”曲蝶安慰他。
“你忘记你昨晚......!你千万不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就算为了我们你也要好好活下去!”叶予晗一提起这事就成了老妈子,絮絮叨叨地说起来。
“我们不是还可以去找王神医吗?说不定他有办法呢?”
“你不是也说他只能延缓发作时间,并不能根除?只有把你的蛊彻底除掉我才能安心......”
“哎呀,你看看我隔了这么长时间才发作了这一次,不是已经很好了嘛?”曲蝶尽量说得轻松,想要让叶予晗别这么担心。
“你忘了你昨晚虚弱的样子了吗?”叶予晗一想到昨晚曲蝶蛊毒发作的样子,更加焦虑了。
“我知道啦,别担心了好不好?”曲蝶踮起脚,双手捧住叶予晗的脸,额头贴上他的额头,语气郑重。
叶予晗抱起曲蝶,让两个人可以平视,“那你保重自己,我才能不担心。”
“和你在一起我肯定舍不得瞎折腾的!”曲蝶双颊微红,看了看叶予晗,轻轻碰了碰他的唇。
“!”叶予晗先是一愣,接着反应过来,又怎么会放过曲蝶,反追过去,细细啄吻,紧了紧抱着她的手臂。
没过一会儿曲蝶脸色绯红:“好啦好啦,快放我下来!”
叶予晗闻言,听话地放下曲蝶,整了整并没有皱的衣裳,“咳咳。”
曲蝶看了看叶予晗,两人的眼神对视上,又默契地移开了视线,少男少女的脸上都浮现出羞涩的粉红。
呷西约带着侍从穿梭在树林之中,骑马不方便翻这陡峭的山坡,只好半路丢弃。
“左祭祀大人!蛊虫死了!”忽听得侍从紧张的低呼。
“几天了?”呷西约闻言震怒,抢过侍从手上的小盒子察看。
“我们出来已经五天了。”侍从慌忙解释。
“这个阿九真是的,五天还真是准时!”呷西约气恼地把盒子摔在了地上,只见盒子碎成几块碎片。
“回左祭祀大人,子蛊离开母蛊只能活三到五天时间,这只蛊虫已经坚持够久的了……”
“要你说!阿九干什么不好,非把母蛊种在自己体内,我又不能把他带出来!”呷西约想着越发恼火,“继续走!霞姨长什么样子我还能认不出来?”
“是!”侍从抓紧追上。
“传信让后面人抓紧找!”
“是!”
入夜,两人在林间休息,四下寂静无声,呷西约望着生起的火堆,难得静下心来,陷入了回忆。
四岁那年,自己被父母卖进了天一教,也或许不是“卖”,但自己被带走的时候确实看见了父母脸上如释重负的表情。因此,自己宁愿留在天一教中,而不像其他的小朋友成天哭着喊着要回家。
一开始,所有小孩子都被关在一起,整间屋子只有一扇细细的窗户,偶尔透露出光线。每天除了定时有人送饭,就再也接触不到外面的世界。
渐渐地,悲伤和想家的情绪蔓延到大部分孩子身上,开始有人生病,有人死去,屋子里的孩子越来越少。
也就是这个时候,自己认识了阿九。那个时候自己和阿九都还不叫这个名字,我们从来没有交流过,但每到夜里,两个人互相紧靠着取暖,挨过了整整一个月。
一个月后,剩下的孩子被带了出来,沉重的大门被打开,突如其来刺眼的光线,让我情不自禁眯起了双眼。等适应了光亮,我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她微笑起来好像母亲。此时此刻,我也不得不承认,虽然恨父母抛弃了自己,但还是贪恋亲情的温暖。
果不其然,她走到了我和阿九面前,蹲下身,给我和阿九擦了擦脸,她握住我的手时,我感受到的温暖,这辈子也不会忘记。
后来活下来的是十个孩子,只有我被左祭祀大人带走了,他成了我的师傅,我开始没日没夜的练武,师傅只有在她来的时候会对我宽容一点。
从师傅口中知道了她叫朝霞,是天一教圣女。
过了几年,师傅对我的武功渐渐满意,不再时时刻刻盯着我练武,我便时常趁师傅闭关,跑去找霞姨。我喜欢在霞姨的院子里晒太阳,喜欢看霞姨做事时偶尔看向我的温柔目光。
也是在霞姨那里,我又一次见到了阿九。右祭祀大人带着阿九来看霞姨。右祭祀大人常年阴沉着脸,但是在霞姨这里偶尔也会有笑意。
后来我才知道,那九个孩子里只剩下阿九一个人,唯一经受住了蛊虫的考验,只是他变得越发瘦弱和阴沉,变得和右祭祀大人一模一样。
阿九是我在教中唯一的朋友,我们时常在霞姨这里见面。霞姨会为我包扎练武留下的伤口,会在阿九受毒噬的时候把他抱在怀里安慰他。阿九很少说话,但霞姨问什么他都一定会回答,或许我们都是想在这里得到母亲的温暖吧。
大概三年后的有一天,霞姨突然不见了。等她再回来的时候,变得不一样了,她开始常常问我,想不想离开这里,向我描述教外的天空有多蓝,风景有多美。我不懂她的意思,只能和她摇摇头,她就会抱着我叹气。
有天我听到一些传闻,说圣女五年前在外认识了一个男人,后来这个男人为了圣女就一直住在教外不远的村里,前不久圣女才和他重逢。
不难联想到,霞姨最近总是问我奇怪的问题,原来是想离开这里。
但我听不得别人在背后议论霞姨,当即处死了这两人。可是闲言碎语还是传开了,霞姨被严加看管起来,只有我和阿九偶尔可以去看她。
再后来,那个男人找了过来,霞姨和他一起逃跑被师傅和右祭祀大人抓住了,师傅的刀就要劈到那个男人身上的时候,霞姨扑过来挡住了他,师傅没能下得去手,让他们走了。
从此天一教的日子不再鲜活,每天只是枯燥的练武。再后来我和阿九成了左右祭祀,阿九突然告诉我,当年他在霞姨身上下了蛊,可以找到她。
既然如此,当然要把霞姨接回来,如果要带那个男人来,也不是不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更新越发慢了,感觉剧情和我预想的不太一样了/(ㄒoㄒ)/
第32章 相遇
就在这时,一阵推门声打破了曲蝶和叶予晗的安静。“来人啊!有人闯入藏经阁!”
还来不及反应,两人就被冲进来的武僧抓个正着。
叶予晗挣了挣被按住的手臂,却发现完全不能挣脱,很快两人便被蒙住了眼睛,扔进了一个房间。
叶予晗试着发出声音,却发现刚刚不知道被迫咽下了什么药,喉咙只能发出嘶嘶的沙哑声。
小蝴蝶在哪?叶予晗担心曲蝶的安危,拼尽了全力挣脱身后的绳索。
很快,叶予晗的手腕便被磨出了血痕,但麻绳也终于被挣脱了。叶予晗忙不迭地扯下了蒙在眼上的黑布,看见了倒在一边的曲蝶,连忙扑了过去,探了探曲蝶的脉搏和呼吸,又看周身并无明显的伤痕,应该只是晕过去了,还好还好。
叶予晗抱着曲蝶挪到了角落,环顾四周,原来两人被丢进了柴房。先前入寺的时候并未遇到过此处,想来应该是离正殿等地较远。
叶予晗试着清了清嗓子,声音逐渐恢复过来,只是还略带沙哑。
没过一会儿曲蝶也渐渐醒来:“唔.......”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适?”叶予晗小心地扶住曲蝶的头,帮助她坐起身来。
“我们这是在哪?”曲蝶动了动身子发现并无太多不适,于是四下看了看,又转头看向叶予晗。
叶予晗摇摇头:“我们应该是被扔在了柴房。”
曲蝶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又悄悄靠近门口,通过门上的缝隙向外看过去:“外面没人,我们要不试试如何出去?”
叶予晗一听觉得可行,也走过去观察起来,“这么长时间我都没听见外面的动静,估计我们离正殿很远,可惜我的剑不知道被丢去了哪里。”
“那我们先试试把门撞开吧?”曲蝶推了推门,门外似乎被锁住了,但是柴房应该是年久未休,本身已不太牢固,用劲撞门应该有机会。
“好,来,一二!”
很快,门整扇倒在了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好在周边无人,并未引起注意。
两个人往外跑去,叶予晗无意的一瞥,发现自己的剑被随意地丢弃在柴垛之中,“我的千叶!”叶予晗赶紧跑过去抱起剑,拍了拍剑鞘上不存在的灰。
曲蝶也跑过来,拿起叶予晗的泰阿重剑,“好在他们没有把外面这层包裹拆掉,被人发现你的两把剑,我们可能更难脱身了。”
“确实,我们抓紧出去吧。”叶予晗把剑背回身上,拉着曲蝶往外跑去。
第二天清晨,呷西约带着随从继续向前走去。“祭祀大人,前方不远应该就是流云寺了,那里有我们的分祭坛,是否要去哪里看一下?”随从在呷西约身后提议道。
“也好,正好给阿九去封信。”呷西约点头,两人又顺着江水走下去。
即至正午,两人便来到了流云寺外,侍从敲开了寺门,仍旧是昨天曲蝶他们遇见的那一位。
听说两人是来投宿,僧人显出了为难,但在见到侍从微微从袖口露出的令牌之后,态度大变:“两位请随小僧移步偏殿稍作休息。”
呷西约在偏殿主位上坐下后,很快一位主持模样的僧人赶了过来:“不知祭祀大人驾临,小僧有失远迎!”
“无妨,先不要透露我在这的消息,我另有安排。”呷西约示意住持不要宣扬。
“是!”
呷西约皱眉扶额,表现出困顿的样子,但住持却没有要退下的意思,“祭祀大人,您也知道,我们自从接管了流云寺的祭坛,已经是入不敷出了,后院的大蛇是越来越难养了。”
“哦?我倒是不知道。”呷西约对于这些早年间为了扩大势力,而收纳的教徒和祭坛并无多大兴趣,何况天一教如今也志不在此。
“祭祀大人,您是不知道哇,如今很难遇到符合要求的人了,后院关着的这些人大蛇都不吃啊。”住持倒是“从善如流”。
“这与我何干?”呷西约无心应付这些琐碎,“找不到人就继续找啊?”
“祭祀大人,您看这流云寺毕竟也是天一教的分坛不是?”住持又堆起假笑。
“......也罢,待我回了教中,就安排人过来。”呷西约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多谢大人!”住持总算是得到了答复,自是喜不自胜,还未等退出偏殿,突然闯进来一位僧人:“住持!刚刚我们在藏经阁抓住两个人......”
“这点小事也值得在这说?没看到有客人在吗!”住持连忙打断对方,挥着手要来人赶紧退出去。
唉不急!我听听是什么事情?”呷西约倒是来了兴趣,指了指来人,示意他继续说。
僧人看了看呷西约,不知其来历,然后又看住持一脸恭敬的样子,不知该说不该说。
住持在一旁补充:“这是我们祭祀大人,还不快来拜见!”
“啊!久仰祭祀大人大名,信徒拜见祭祀大人!”僧人回过神来,连忙跪地行了大礼。
“不必多礼,继续说。”呷西约把玩着桌上的杯子,漫不经心的说。
僧人见状只好继续跪在地上:“回禀大人,我们在后山的藏经阁抓住一男一女,这两人是昨日来到流云寺的,一来就鬼鬼祟祟地乱走,今早在藏经阁发现他们在找东西,所以把他们关到后院柴房了。”
“哦?是吗?”呷西约仍是不在意的样子,但还是握紧了手中的杯子,心想:昨天来的?会不会和霞姨有关?
僧人越发惶恐:“不敢欺瞒大人!敢问这两人如何处理?”
“还怎么处理?丢给大蛇看看吃不吃,不吃就老样子扔出去!”住持在一旁忙不迭地说,生怕被祭祀大人忘掉。
“不,把他们带过来我见见。”呷西约一把放下杯子,“快去!”
“是!”
这边叶予晗和曲蝶跑出了柴房,一路沿着高墙小心地往外走,不一会儿就发现有不少武僧向后院跑去,“不好,他们应该是来抓我们的!”叶予晗回头示意曲蝶低下身子,两个人藏在竹林后,等人跑过去了才又出来。
“那我们要尽快出去才行!”曲蝶指了指寺外的方向。
两个人轻功飞上屋顶,却发现寺院外围都有武僧看守,骤然飞出去势必会被发现。
白日之下确实难以躲避,两人在屋顶躲得了前面顾不上后面,只听得背后一声“站住!”两人开始玩儿命地往前跑去,左躲右拐奈何不熟悉地形,很快两人就迷失了方向。
“先找间房子躲一躲吧。”叶予晗拽着曲蝶闪进一间屋内。
两人避进一间屋内,谁料屋中有人,三人面面相觑,叶予晗先回过神来:“大侠多有冒犯,能否借我们暂避一下?”
只见此人点了点头,指了指身后的里屋。
“多谢!”叶予晗一抱拳,带着曲蝶走进内室。
谁能料到,此人正是被住持领到客房换衣服的呷西约。呷西约一看一男一女,就联想到被绑在柴房的那两个人,待让二人躲进内室,又听得屋外匆忙的跑步声和叫喊声,猜到了大概。
正说着,屋外传来敲门声,呷西约快步走到门前,打开门,还未等屋外的人说话,便率先说道:“我这里无事不要来打扰。”
来人无声地退下了。等到外面嘈杂声渐渐平息,呷西约看向屋内:“两位可以先出来了。”
叶予晗打开隔断的门:“多谢大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