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听闻这林景宸是个病秧子,若是以后他接掌了林王府,再随便拉拢一下,林王府的兵权岂不是为自己所用。
想到这,风后便露出笑容来:“安平郡主不必害怕,有何事说出来,本宫为你做主。”
云浅曦抬头看了一眼风后,又看了一眼容贵妃,见林王妃轻轻摇头,明白林王妃的意思是不要沾染皇家。
可她要辜负林王妃的苦心了。
云浅曦往风后身边站了点,一副依赖的样子。
“浅曦真的可以说吗?”一副天真不谙世事的样子,抬头看着风后。
风后更加觉得云浅曦好拿捏了,于是,笑容更加灿烂和蔼,称呼也愈发亲昵。“说罢,曦丫头不必怕,本宫给你撑腰。”
“浅…浅曦的脸昨日让人给打了,”说完快速抬头看了孙氏一眼。浅曦不敢辱了大家的眼,便以轻纱盖脸。”
说着说着,竟是带上了哭腔,让人觉得可怜极了。
“哦,是谁如此不长眼,竟敢冒犯郡主,曦丫头不必害怕,有什么事尽管告诉本宫,本宫身为一国之母,一定替你做主。”
“是…是孙侧妃,”云浅曦怯怯的说道,但又像怕被责怪似的,迅速补充道:“是浅曦错了…浅曦说错话了,不怪孙侧妃。”
“哦-不若曦丫头告诉告诉本宫,你错在哪里了?”
云浅曦似乎被问懵了,楞楞的抬头看着风后,“浅曦也不知道错在哪了。”
小姑娘眼睛红红的,楞楞的,很真诚的样子,似乎真的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
“孙氏,本宫且问你,曦丫头犯了什么错,轮的到你一个妾来打她?”
风后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容贵妃,意思很明显,再怎么风光,也不过是个妾而已,妾就要安守本分,不要逾越到主子头上。
“皇后娘娘明鉴啊,妾身…妾身…”这边风后还未说完,那边孙氏便哭了起来,不知道的以为她有多委屈。
容贵妃眯了眯眼,虽说她并不喜欢孙氏这个妾生子,但她可不喜欢皇后骑到她头上来。
“不论事情如何,本宫觉得不必如此小题大做,长辈教训一下小辈而已,皇后娘娘这也要管?再怎么样,这也是人家的家事,怎么也轮不到皇后娘娘来管吧。”
“本宫看曦丫头合眼缘,便管一管了。”如果容贵妃不说话,皇后还犹豫要管到什么程度,现在嘛,当然要跟她的死对头硬磕到底了。
“浅曦..浅曦没有做错什么。”云浅曦眼泪倏地流了下来,十分难过。
这个容贵妃倒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看不清局势,端个架子高高在上的很。
“孙侧妃..你..啊..”
云浅曦上前一步,好像是要和孙氏理论,却见孙氏突然打了云浅曦一巴掌。
“曦丫头!”林王妃惊呼一声,怒气难忍。
却见云浅曦跌坐在地,面纱落下,脸肿的不成样子,周围贵妇见云浅曦的模样都被惊到了,这是被打的有多狠啊。
“不是..不是我,”孙氏只觉得膝盖一疼,就控制不住往前倒,手想要找东西扶的时候,哪知就打了云浅曦,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急忙辩驳,却见云浅曦向她挑衅一笑,手中拿着一颗石子。
“贱人,都是你..”孙氏说着就要上前打云浅曦,当然,被拦了下来。
林王妃见孙氏打了人还这般无理的样子,实在气急,看来是她真的失去了威严,这样一个妾都可以欺负到她儿媳身上来了。
“啪,”林王妃站起身来打了孙氏一巴掌,“孙氏,在宫中你都敢如此无法无天了吗?你昨日无理取闹,害的曦丫头脸肿成这样,今日在宫里还敢如此。”
“你敢打我?”孙氏不可置信的问道,林王妃不管事,平日说什么她都不过多干涉,现在却敢打自己。
一直以来孙氏当自己是林家的女主人,现在当然受不了,一下就打算去和林王妃撕扯。
“怎么回事?”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来,皇上携百官走了过来,一过来就看到花园乱象。
本该是一派和乐的花园,如今贵妇们三五成群的站在一起,地上躺着一个脸颊高肿的女子,旁边站着一个头发凌乱的妇人,几个丫鬟还拦着那个妇人。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见皇帝过来,皆俯身行礼。
“皇后,你来解释一下。”风国皇帝,一个略有些胖的中年男子。虽说年纪大了,可一双眼里写满了精明。
“陛下,臣妾也不知全貌,臣妾过来这边时,便看到安平郡主一副被人欺负的模样,拉着林王妃,那模样可怜的紧。
于是臣妾便过来看看,正说着,哪知这孙氏胆大包天,竟在宫里无故掌捆安平郡主。贵妃妹妹比臣妾来的早,不如,贵妃妹妹给陛下说说情况。”
皇后一副愤愤然的样子,全然将自己摘在外面,好像真的只是打抱不平而已。
“容贵妃,你说呢?”皇帝又问孙容,孙容自是不敢包庇,本来这个庶女的事和她就没什么关系,她也不必为此得罪陛下。
“禀陛下,妾身也不知,只是这安平郡主与孙氏发生了争吵,刚刚安平郡主在这好好地站着,孙氏忽然就打了安平郡主一巴掌。”
第12章 处罚
“哦,孙氏,不知你何故打安平郡主,虽然说你算是她的长辈,说到底,也不该无故打人吧。”
“陛下,臣妇冤枉啊,明明是安平陷害臣妇,到变成臣妇的错了,王爷,妾身冤枉啊。”
孙氏是真的委屈的很,这个贱人云浅曦,肯定是她做了什么马脚。否则自己怎么会突然跌倒,不小心打了她一下而且,她还拿着石子向她炫耀。
“父王,母亲真的不知道啊,她是被陷害的啊,父王你要为母亲做主啊,母亲还被嫡母打了一巴掌。”
“什么,父王,你要帮母亲报仇啊。”林默本静静的跟在林王爷身后,看见自己的母亲妹妹哭成这个样子,顿时不高兴了。
林王妃一个快要下堂的女人,竟敢打自己的母亲。
林王爷本就是个心偏的,此时听到自己的爱妾和最疼爱的女儿告状,自是不忍心,竟质问起林王妃来。
“苏氏,你怎么回事?何故打蔷儿?一点当家主母的气度都没有。”
林王妃看着林王爷,才发现昔年枕边人心硬到这种地步。
从前,她宠爱孙氏,疼爱林默,她都无所谓,可宸儿也是他的孩子,他怎么可以这样呢?怎么可以心偏至此。
“王爷,不问问妾身,便直接定罪了吗?”
林王爷皱眉,“苏氏,身为正室,善妒是最要不得的。你应该大度些。”
“咳咳咳..父王要给孙氏母子交代,怎么不想想给儿子一个交代呢?儿子的妻子也被打了..咳咳咳..请父王为儿子做主。”
“林景宸,你..”林王爷正想斥骂林景宸不懂事。
“陛下,安平不服气,”云浅曦打断了林王爷的话,站起身来:“安平远嫁异国,从进王府便受尽责难,安平不明白做错了什么?”
小姑娘柔软而倔强,眼泪簌簌的往下掉,手攥着裙摆,整个人因为害怕而颤抖。
虽说是愤怒,可声音依旧不大。
风帝饶有兴味的看着云浅曦,“不知安平郡主有什么不服气的地方?”
“安平无故被打两次,自然不服气。”
“两次,怎么回事?”风帝看着林王爷,眼中有责难。
“咳咳咳..陛下,昨日云儿随臣去请安,云儿口误,说了孙侧妃的穿着一句,便遭孙侧妃打,今日却不知是为何?云儿随臣来到风国,一路上也是吃尽了苦,臣斗胆请陛下明察,还云儿一个清白。”
林景宸拖着孱弱的身子,势必求皇帝给一个说法,林王爷气的大叫逆子,“陛下,这是臣的家事,臣会回去处理。”
林景宸听了林王爷的话,心中还是忍不住难过,这就是他的父亲啊。
“既然在宫里发生的,就不单单是家事,林爱卿且稍待。”
风帝招来一个奴才,让他禀明看到了什么,奴才仔细说了刚刚发生的事情,风帝听完以后便厉喝一声,“孙氏,无故打郡主,你可知罪?”
孙氏一下慌了神,“陛下,求陛下明察,臣妇冤枉啊,陛下。”
“云浅曦,你快说,是你害我,”孙氏性格经不住激,当下抬头怒喝云浅曦。
云浅曦缩了缩身子,看着孙氏,在其余人看不到的角度冲孙氏挑衅一笑,转过头来泪眼汪汪。
“陛下,是..是浅曦的错,是浅曦不该惹孙侧妃..呜呜呜..求陛下治浅曦的罪吧。
浅曦不该不明事理..呜呜呜..不该在孙侧妃打过来的时候闪避不及..是浅曦错了。”一边说一边抽噎,可怜极了。
“宸世子怎么说呢?”风帝却又转头问林景宸的意见。
林景宸当下敛眸,“咳咳咳..既然云儿这样说了,那便罢了,终究是臣无能..一副破败的身子,连自己的夫人都护不住。”
云浅曦明白风帝要的就是这样一个软弱无能、无依无靠的世子和世子妃,这样的人接任了林王府以后,林王府还不任他拿捏。
况且,软弱无能只是一方面,现在林王爷并不喜欢林景宸。而自己又得罪了孙氏,等同于林王爷和尚书府都在他们二人的对立面。
而唯一一个站在他们这边的林王妃,丞相近年身子不好,苏生又不得志,没有外家支持,这样,便是最好的。
若是风帝扶林景宸坐上林王爷的位置,他们孤立无援的二人能依靠的只有风帝。
果然,风帝看了看不停咳嗽的林景宸和楚楚可怜的云浅曦,心情大好,如云浅曦料想的那般,他需要这样的两个傀儡。
“孙氏,你虽说是安平郡主的长辈,可无故打郡主却是不争的事实,郡主远来和亲,不是受气来的。朕便罚你掌嘴十下,禁足一月,以儆效尤。”
“陛下,臣妇冤枉啊,陛下..”
“林爱卿可有异议?”风帝问,林王爷恨恨的看了林景宸和云浅曦一眼,“臣没有异议。”
孙氏哭闹一会儿,总算是冷静了下来,她竟然输给那个贱丫头了,现在争吵无用,孙氏气急,只能接受处罚。
孙氏被处罚以后,风帝就带着众人去摆宴的地方,众人好像没有发生什么事一样,说说笑笑,虚伪至极。
“曦丫头受了惊扰吧,”皇后拉着云浅曦亲昵的说,轻抚云浅曦的手以作安慰。
“待会宴会结束了,本宫遣人送些补品回去给你吃,好好压压惊。”
“那便多谢皇后娘娘了。”
“你晓得本宫的好便行。”
“安平晓得的,皇后娘娘对安平真好,”云浅曦明白皇后想听什么,果不其然,皇后听完云浅曦的话,满意一笑。
众人落座,皇帝举杯,“今日宴会欢迎宸世子归来,宸世子为我风国贡献良多啊。不过,近日事忙,到如今才请宴,宸世子不会怪罪吧。”
“陛下说笑了,宸世子自然懂得陛下的难处,怎会怪罪呢?”皇后调笑道。
“咳咳咳..臣自然不会。”
“好,哈哈哈,我们共饮一杯,”林景宸喝下一杯酒去,咳的更加厉害了,风帝见此,满意一笑。
这样的身体,简直就是做林王爷的不二人选啊,宫宴热热闹闹的进行着。
孙氏回去以后,屈辱万分,砸了许多东西。
“母亲别生气,雪儿定要让那贱人好看,”林雪在旁边劝着。
“对,母亲,一个贱丫头而已,不必生气。”林默也劝。
“你们兄妹二人不要动手,母亲有办法。”孙氏眼中闪着怨毒的光芒。
第13章 雪娘子
飘雪阁
“公主回去用用这个胭脂,是奴家新调配出来的。”
雪娘子为云浅曦奉上一盒新的胭脂,是她精心调配的,公主用上肯定很好看。
“多谢雪娘子,”云浅曦端起桌上的茶碗来轻啜了一口。
“公主有何事遣人来说一声便好,怎的自己来了?”
“云门易主,自然要与你说一声。”云浅曦看着眼前这个女子,眼中神色复杂。
“萧尧闯了什么滔天大祸?惹得公主如此恼怒?该打。”雪娘子柔声说道。
“即便易主,公主也无需亲自跑一趟,这风国国都盯着公主的人多得很呢,公主要小心。”
“我知道,”云浅曦放下茶碗,无奈道:“雪娘子明明比我只大两岁而已,像个老妈子。”
“两岁啊,是很绵长的岁月。”雪娘子目光幽远,倏地又笑起来,“瞧我,怎的还多愁善感起来了。”
雪娘子摇摇头,又恢复一派温柔的模样,从匣子里拿出一纸信笺,放在桌上,“这是云国来的信。”
云浅曦看了看信,不大感兴趣,“嗯,我回去会看。”视线移到雪娘子脸上,指尖点了点桌子,嘴唇紧抿,“真的不治你的脸吗?”
雪娘子浑身一僵,似嘲似讽的笑:“治他做什么?给我自己留个教训。”
云浅曦看着雪娘子脸上的伤,不由想起她的经历来。
雪娘子本是风国人,是个绝美的美人,可惜,幼时遭难,被卖进了青楼。
她是飘雪阁的头牌,第一次见她,她正在接客。
她的故事很平常,像话本子里的富家小姐,看上了隔壁的穷酸书生,由此展开一段故事,不过,她的故事是以悲剧结尾的。
两人不顾父母阻挠私定终生,后家中遭难,书生上京赶考,她被迫进了楼子。
所幸飘雪阁的妈妈人不错,没有逼她接客,早前卖艺不卖身,做个清倌。
可怜她苦苦等待,未婚夫君没等来,等来了一群山匪,从此失了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