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巧不假思索,“当然是云妮了。”
云妮是她姐姐,做什么事都为她好,她都记得。
“那就按我说的做。”
“好。”云巧还有疑问,“翔哥儿,以后我们还做老鼠吗?”
“看情况吧,该做老鼠的时候还是得做。”人善被人欺,总不能委屈饿死自己吧。
“好呢。”云巧语气顿时明快起来,沈云翔推她胳膊,“睡觉吧。”
云巧乖乖爬上床,见他还站在门口,低低道,“翔哥儿,还有两天云妮就回来了,你想她了没?”
“没。”
“我想她了。”她有很多话要和云妮说。
“她估计也想你,你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干活呢。”
云巧听话地闭上眼睛,面朝着墙壁,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说些什么,沈云翔提醒她盖被子,又在门口站了会儿,待屋里的人没声了,呼吸渐渐均匀,这才关上门,轻手轻脚的回自己屋。
沈云山睡得酣甜,沈云翔扯他被子都没弄醒他,倒是沈云阳醒了。
沈云阳问,“翔哥儿,我爹他们真能抓到贼吗?”
“谁知道呢。”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沈来财想抓他,下辈子吧。
“哎,还是我大哥好,爷奶疼他,舍得一头猪给他换个媳妇,我们恐怕没那么好命了。”
沈云翔笑他,“你想娶媳妇了?”
“谁想了?我感慨两句不行啊。”
“云金堂哥比你大三岁,他都不急你急什么啊?”
“谁急了谁急了...懒得和你说,睡了!”
左翻右翻就是睡不着,硬着头皮问,“翔哥儿,你睡了吗?”
“睡了。”沈云翔口吻淡淡的,“什么事明天说吧。”
这一晚,对沈家来说格外漫长,曹氏在堂屋坐了一宿,鸡打鸣就拖着疲惫的身子去了村里,挨家挨户问人有没有看到陌生人进她家地。
昨晚全村人都听到她的声音了,设身处地,辛苦种的粮食被贼偷了,搁谁都想将贼揪出来千刀万剐,可他们没有看到什么陌生人。
绿水村偏僻,平日有陌生人的话很容易引起大家伙注意,然而问了一圈,都说没有。
曹氏失落的回家,见沈老头和沈来财都在,忍不住落泪,“村里没人看到谁进了咱家的地。”
沈老头断言,“可能是熟人做的。”
老两口最先想到的是夏雷,夏雷回村没多久地里就遭了贼,不是他干的也和他脱不了关系,因为他回来那天带着人上门闹事,估计心怀不满,趁人不注意溜进地里偷他家的粮。
有人怀疑人选,曹氏气冲冲回灶间拎了把菜刀出来,要去长流村找夏雷讨个说法。
洗漱后准备出门的沈来财赶紧把人拉回来,“娘,咱无凭无据的,夏雷会承认吗?他现在住在村长家里,咱上门去闹,得罪的是村长。”
沈老头也反应过来,“老大说的不无道理,真要是他偷了咱的玉米放哪儿啊?总不能带回村长家吧,这不露馅了?”
“不是他还有谁?”曹氏眼里满是血丝,“咱家只和他起过争执...”
要说起争执的话,还有四家人,就是换地给他们的那四家,前两天曹氏去地里掰玉米,四分地的玉米竟只有两挑,曹氏忍无可忍,找他们理论,要求换好点的地,人家自是不答应,双方在地里差点打起来。
沈老头还劝架来着。
曹氏自个儿想起来了,“好啊,给咱边角地就算了,还背后玩阴的,看我不撕了她...”
“老大说得对,无凭无据,人家抵死不认你有什么法子,杀了她你也得偿命。”沈老头已经接受事实了,“偷了就偷了吧,我去另外个看过了,那个地好好的没有被偷。”
人或许就是这么容易满足,起先以为两个地都遭祸祸了,他感觉生不如死,去地里发现玉米好好的,低落的情绪高涨许多。
曹氏半信半疑,“你看仔细了?”
“你还不相信我?”沈老头道,“待会你自己去地里瞧瞧就知道我没骗你了。”
曹氏差点喜极而泣,“总算给咱留了点啊。”
云巧蹲在屋檐下洗脸,不明白她奶怎么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回屋问黄氏,黄氏拍拍身前的凳子,示意她坐下。
“你奶哭是哭玉米被偷了,笑是没有全部被偷。”
黄氏解开她的发髻,先用手往下顺了顺,再拿梳子梳,“昨天是不是没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