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过了好久,这场发泄般的盛怒才算是平息下来。
“世子。”赵禄走进来,看着姜玉堂手臂上的伤痕,端了药来给他上药:“待会儿姑娘醒了还要陪姑娘去看菊花呢。”
姜玉堂的手臂上都是划破的血痕,不深,但也足够疼。药膏涂在上面,火辣辣的一片,可他却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赵禄熟练的处理好伤口,又将受伤的地方包扎好。
姜玉堂抬起头,一张脸上面无表情可语气却偏偏是笑着的:“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他把人关在地下,不让任何人靠近,也不让她去见任何人。
他想这天地之间,这个人,这双眼睛,从此以后看见的都只是自己。
不顾她的求饶,不管她的生死。
如今他做到了,沈清云像一只幼鸟,只有待在他身边才有安全感。她不让任何人靠近,也不听任何人的话。
她眼里都只有自己。
这是他一直都想要的。
除了……她看着他的脸,喊得却是别人的名字。
沈少卿是他尊敬爱重的舅舅,却也是她宣之于口的心上人。
晚间的时候,沈清云醒了,闹着要去看菊花。丫鬟婆子们轮番儿的劝,谁来都没用。
她怕黑,之前晚上偷偷溜出去后,吓得闹了好几日都没睡。
姜玉堂便让人在院子里点上灯,漆黑的晚上亮如白昼,陪着她去看了会儿菊花。
只她素来磨人的很,刚吵闹着要去看的是她。如今院子里亮堂起来,逛了一圈又要回去了。
姜玉堂倒是也不生气,等回了屋子,就见大夫端着药碗在门口候着。
“一日三碗,今日这药可是一碗都没喝。”这大夫是他请来专门照看沈清云的,此时声音放的低低的,唯恐沈清云听见了。
这位姑娘可是听不得药字,一提起药脾气可就大的厉害,一准得发火。
姜玉堂点头知道了,接过大夫手中的药碗。
屋内,沈清云又在发火,朝着来劝自己的婆子砸一套茶盏:“滚滚滚,不准过来。”
“我没病,不喝药,你们别想来害我。”
姜玉堂端着药碗站在原地,大夫见状在一边小声道:“姑娘如今神志不清,又不肯喝药,到时候只怕是保……保不住啊。”
漆黑的眼帘撩起,姜玉堂看向他的眼神一片冰冷。大夫顶着着那目光,吓得腿都快软了,立马跪下来磕头想往外跑。可还没几步,身后的姜玉堂又问:“要你说,该如何?”
大夫吓了一跳,转过头:“世子爷您说什么?”
姜玉堂站在原地,板着脸一片漆黑,却还是道:“我不求别的,只求她健康,活着……”
“是……”大夫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小声道:“世子爷要不先学会放手……”
人虽是从地下接上来了,可也不过是从个小牢房换到大牢房里面。这间屋子看似风平浪静,可是院子外面却是被围绕了个水泄不通。
人出不去,外头的一只鸟也飞不进来。
“总要让鸟先飞,让姑娘出去走走,锁了太久容易出事,若是再关着,保不齐哪一天人真的要疯了。”
“到时候……”
屋内的动静渐渐地小了下去,可紧接着又传来哭泣声。姜玉堂听着那绝望的哭声,只觉得自己的心口犹如刀割一般。
身侧的大夫还在喋喋不休的劝说着:“出去走走,心情好些,指不定人就清醒了。”
“做梦!”姜玉堂端着药碗的手收紧,语气里一片冰冷。这人好不容易才困在他的掌心里,如何还能做出拱手相让的事情来。
沈清云去哪里都不行,他只有完完全全掌握在自己的手心里,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才放心。
姜玉堂推开门,屋内的奴才吓了一跳,瞧见是他立即跪了下来。他面无表情,挥手让婆子下去。
沈清云发了一顿脾气,此时正缩在床榻边又发呆。听见声响抬起头,瞧见是他一双眼睛都亮了。
等看清他脸上端着的药碗,伸出的手又原样的收了回去。她白着脸,身子一个劲儿的往后躲。
直到缩到床脚处,无处可逃了才拿背对着他。
“不准闹。”姜玉堂看着她这幅模样,深深叹了口气。举着药碗,凑到她的嘴边哄她:“大夫可是告状了,说你今日三碗药可是一碗都没喝。”
“少卿哥哥骗我。”沈清云撇过头,躲开他的手。眼泪含在眼眶里:“你刚刚是诓骗我的,还说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