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您来说是顺手,可对我和阿福来说,却是救命。” 阿贵固执的很,只认死理。
他一路将人送回墨荷园,湖里的荷花早就卸了。只平日里这儿无人来,枯荷也无人捞。
雨水打在枯叶上,噼里啪一道声响。
阿贵拿了个竹竿想帮她把枯叶给捞了,沈清云却道:“留着吧。”
她抱着千金躺在临窗的美人榻上,秋雨打在枯荷上,她听了一整晚的雨打声。
翌日,沈清云照例去寿安堂请安。
老夫人腿脚不好,一到下雨骨头就开始泛疼。沈清云陪着捏了会肩,又给老夫人揉了揉手腕。
“今日有家宴,晚上你也一块过来热闹热闹,膳房里备了螃蟹,你多尝几只。”
如今这个季节,正是吃蟹的时候。
新到的阳澄湖的太闸蟹,最是鲜美。老夫人让人置办了一桌酒席,晚上准备团聚团聚。
沈清云住侯府这么长时日,每日里雷打不动的过来给她请安诊脉,老夫人的心又不是铁打的,心里自然有杆秤。
她还没开口,外面又响起了脚步声。沈清云便将开口的话给咽了回去。
来人是周氏,大概是路上的时候碰上了前来给祖母请安的姜玉堂,两个人一块过来了。
姜玉堂弯腰上前,待瞧见站在祖母身侧的沈清云时,面上明显愣了一愣。
这段时日他都没去见这人,骤然瞧见心口猛然跳了跳。却很快的又挪开眼睛。
周氏这段时日心情好得不得了。
她那儿媳挑的可当真儿好,长相端庄大方,很是温婉。最关键的是出身不错,四品官员家的嫡女。
虽说姜文林是沾了侯府的光,但他一无爵位,二无功名,娶了这个儿媳也算是匹配。
周氏看这个儿媳是越看越顺眼,除了成婚那日刘府搞了小麻烦,其余的她都满意的紧。
“这是宴席那日的流水,儿媳让账房的算好了,您过过目。”周氏把帖子送上去,老夫人身侧的婆子下来接了过去。
周氏之前瞧老夫人有些怵得慌,如今不知是不是自己做了婆婆,腰杆子开始挺了起来。
老夫人身侧的婆子在算账本,周氏走下去坐着喝了口茶,也不走。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就这么瞅着。
一会儿看向老夫人身侧的沈清云,她张开嘴,明显的是想开口,可瞧见她那瘦不伶仃的样子,瞥了瞥嘴,没了说话的兴致。
喝了口茶,眼神又落在身侧的姜玉堂身上。
周氏眼睛滴溜溜的,忽而开口道:“文林与玉堂一般大,如今文儿都娶亲了,世子怎么还没什么动静。”
正面前,老夫人面上的笑意淡了下来。
周氏没瞧见,她这儿做了两天婆婆,正是稀罕的紧。也顾不得老夫人高兴不高兴了,对着姜玉堂一个劲儿的道。
“成婚那日,不少太太都朝我打听,你喜欢哪一种类型的姑娘,我去帮你张罗张罗。”
姜玉堂的父母不在身边,她作为二婶自然受人巴结。一想到姜文林成婚那日那些人明里暗里的打听姜玉堂的事。
周氏就有些不喜。
可再不喜她也不敢明面上表露出来,她知道,今日这一切都是永昌侯府给她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姜玉堂娶谁她没有话语权,可就算是如此,她在中间插一手,也能得不少好处。
她儿子成婚她可是花费了不少的私房钱。
周氏一脸的期待,姜玉堂对着她的脸眉心皱了皱。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的茶盏往下一放。
那声音不轻不重,却震的周氏不敢说话。
“祖母。”姜玉堂起身,面色淡然道:“若是无事,孙儿这就离开了。”
他垂着眼,眼神刻意没放在前方,但他却能感受到面前一抹目光正落在他脸上。
明目张胆,又有克制不住的柔情。
“等会。”老夫人抬起眼帘,低沉的声音带着威严。她目光看向下面的周氏,直看的对方不敢抬头,才道:
“我知道你那新儿媳家世不错,人也体贴。但自己家的事关上院子目门自个儿知晓,别自己的事管不好,回过头发现手伸到了别人碗里。”
周氏就姜文林一个儿子,平日里护的跟个什么似的。儿子娶谁也得来插一手,如今成了婚婆婆的架子摆的足足的。
老夫人喝了口茶,声音淡淡的,但说出的口的话却又像再打周氏的耳光。
“他屋子里的那些莺莺燕燕既然打发了,成了婚好好过日,事业上也该起来了,往上爬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