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待我今后下去见到阿唯,也算对她有个交代了!”
春凰声音妩媚,心下到底松快了些。
“国主千万别这么说,娘亲或许从来没有怪过你,你也不必如此自责。”
夏芊浔看着春凰,隐隐觉得她和春不晚有些相似。
“好了,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不必再提,如今灵蝶之事已解,我也可松一口气,清闲些日子了!”
春凰摆摆手,此事解决,她也就放下心来。
待她回去便将国主之位传给春庭雨,她就回竹烟馆好好休息一番。
“对了!国主可知道春不晚?”
夏芊浔还是没忍住,直接问了春凰,她隐隐觉得竹烟馆有些奇怪!
为何竹烟馆的人都习得制约灵蝶之法?
灵蝶出自灵水宫,按理来说灵水宫才是最了解灵蝶的,可灵水宫连制约灵蝶的方法都不知,竹烟馆能轻易解决灵蝶反噬却从不正面和灵水宫联络?
“春不晚!你从何得知此人?你在幻境中遇到些什么?”
春凰有些惊讶,她从来没对夏芊浔说过这些!
难道说她在幻境中知道了些什么?
“是,我差点迷失在幻境之中,是她及时点醒了我,她似乎和娘亲关系很好?”
夏芊浔见春凰的表情有些怪异,好奇心使然,她想知道春不晚到底和夏唯有什么关系,可以让她为了给夏唯续命,不惜用那种以命吊命的方式维持夏唯的最后一段日子。
春不晚最后的举动可不像灵蝶制造出来的假象!
“不是她们关系好,甚至可以说是因为春不晚,阿唯才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春凰的眼里隐隐有些恨意,却又带着些落寞,神色复杂。
“可不晚姐姐一直在帮助我们?”
夏芊浔不解,要是春不晚真是害她娘亲如此的人,她为何又这样帮助她们?
还不惜在灵蝶幻境之中徘徊多年!
“大概,她是愧疚吧!每一任竹烟馆的馆主,大多都是为了灵蝶而死。若是今日你没有醒来,我便也会牺牲自己来保全你!”
春凰不确定幻境中的那个春不晚怀的什么心思。但是当年春不晚献祭灵力封印灵蝶,或许和在幻境中的春不晚是一个目的吧!
每一任的竹烟馆馆主,都要为灵蝶而牺牲!
“为什么?你们与我们素不相识!而且就算这样,你们也用不着如此牺牲!为什么不和灵水宫联手?”
夏芊浔惊讶于春凰的答案,她不明白为什么要做这么多无谓的牺牲?
“或许竹烟馆本就是为灵水宫而生,而两者却不能相融,大概是诅咒吧!”
春凰眼神看向远处,从她接手竹烟馆的那一日开始,她就只有灵蝶这一个目的!
“诅咒?”
夏芊浔更疑惑了!明明可以联手的两方却因一个或许根本不存在的诅咒而对立相守。
这未免太过匪夷所思!
“从我住进竹烟馆的那一刻开始,春不晚就告诉我,竹烟馆以制约灵蝶为唯一目的,却又不得不伤害带有灵蝶之人,最后以己身偿还自己犯下的错!”
春凰说出当年春不晚告诉她的话,这不止是竹烟馆的规矩,也是竹烟馆和灵水宫逃不开的命运!
谁都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只有找到竹烟馆的来源才能彻底解开这个谜团!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规矩?帮就帮,不帮就不帮!怎么还能害完人再帮人?”
夏芊浔越听越迷糊,一边的穆田也走过来看着春凰,一脸的不理解!
“这是竹烟馆的规矩,与其说它是规矩,不如说这是竹烟馆和灵水宫都逃不掉的命运!”
春凰轻叹一声,从前她也不理解当初春不晚说的那些话,她也不相信。
可当初看着春不晚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献祭灵力,自己也因此被困竹烟馆一生,她也渐渐妥协了这命运!
不管她的灵力有多强大,她始终是亏欠阿唯的,也亏欠这孩子。
也许从她遇见夏唯的那一刻开始,命运就已经写好了过程和结局!
“命运?为什么不试着打破这命运!如此下去,灵蝶之祸永无止境,而竹烟馆也会因灵蝶一次又一次的转移宿主而无辜牺牲!”
夏芊浔看着春凰,她有些不理解。
“谁不想打破这命运呢?可我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亏欠阿唯的,无法改变!”
春凰看向夏芊浔,她也曾想过打破这局面,可她自己不允许!
如若就此彻底不管灵蝶,她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更恶劣的后果,她狠不下那个心!
“你们在局内,无法改变这结局,可我在这竹烟馆之外,或许可以帮到你们也说不定!”
夏芊浔现在突然明白了那句只缘身在此山中的寓意。
春凰和春不晚都是竹烟馆之人,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无法改变,若是有个人跳出局外,或有一线生机也说不定?
第24章 入局
“你想解开竹烟馆的秘密?你不怕这其中之事会让你万劫不复?”
夏芊浔的话像是点醒了春凰,也提醒了春凰,竹烟馆之内无人能解这结局,可竹烟馆之外呢?
竹烟馆出现这么多年,其中纠葛从来无人理清,那些试图解开竹烟馆秘密之人后来都消声匿迹,在无音信!
不知是死是活,也从来没有人回来过。渐渐地,无人再去探寻竹烟馆的来历和秘密,只是不停地与灵水宫相助相杀!
“万劫不复?那有什么可害怕的,要来的迟早会来。竹烟馆的牺牲已经够多了,或许我能你们做点什么!”
夏芊浔站起身来,踱步到门边看着天空中的月亮。
屋外的月亮真圆啊!这里里的月亮永远都这么圆满吗?
“我只想要一个圆满的结局。”
夏芊浔靠着门框,清冷的月色交融着烛光照在身上,平添了一份忧郁的色彩。
“我并不是不想揭开这谜团,只是担心你会因此失去安稳的日子。阿唯唯一的愿望便是让你平平安安过完这一生!”
春凰的语气软了下来,不再带着恐吓的语气。
她知道这孩子和阿唯一样,恐吓对她不起作用,决定的事情谁也无法更改!
“不!若是娘亲知道竹烟馆如此牺牲,也一定会做出和我一样的决定!”
夏芊浔转过身看着春凰,眼神愈发坚定。
从她出生那一刻开始,背负灵蝶的秘密,她就注定没有安定的生活!
“既然如此,我改日再将竹烟馆的事与你细细讲来。你刚从幻境中醒过来,先好好休息吧!”
春凰对着穆田微微点头,抬脚走出了房间。她知道劝不动夏芊浔,也不再多费口舌。
不如就让她一试,夏芊浔身负灵蝶,如今已经能够控制灵蝶,或许她真的会有办法!
但是在这之前,她得先查清楚当初禁地一事!
“有什么消息了吗?”
跟在身后的春芗摇摇头,禁地一事已经过去多年,知道的人本就不多,她们多年探查皆无所获,如今便更难查证了!
“继续查,我就不信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当年看守禁地的那些人查到了没?”
春凰眼中露出狠厉之色,查不出?
任何事都会有痕迹,越是没有消息,就越证明这件事情不止她们所见的那般简单!
“是!当初看守禁地之人都已经身死,她们都是孤儿,没有其他可寻迹的人。”
春芗看着眼前的国主,心底不由得轻叹。
若只是因为当初的亏欠,现在夏芊浔已经没有后顾之忧,为何国主还要苦苦追查此事?
夏芊浔这一觉睡了好久好久,她已经很久没睡过这么一个好觉了。
穆田还以为夏芊浔身体又出了什么岔子,一步也不离地守在门外。
虽然春凰告诉过他只是太过紧张后突然放松导致昏睡,可穆田还是不放心。
穆田自己心里也清楚,可他心里还是害怕,怕夏芊浔像当年的夏唯一样,他只是离开一刻,便再也无力回天!
夏芊浔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自己醒来后还是黑夜,屋内点着好多盏灯,把整个屋子照的明亮得很。
春芗刚好推开房门换新的蜡烛,却见夏芊浔睁着个大眼睛直勾勾看着房顶!
吓得她以为夏芊浔暴毙了,要不是夏芊浔喊了她一声,她差点就要去禀报春凰了。
“春芗,你从小便在这竹烟馆长大吗?”
夏芊浔突然的问题问的春芗一愣。
“自从国主派大公主将我们一家接到玉雪城之后,属下便进入竹烟馆做事,不知道算不算公主口中的从小就在?”
春芗歪着脑袋想了想,她也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
“我回夏都的那一年,才十二岁。”
夏芊浔看着房梁上精美的百鸟朝凤雕花,语气好像在说一个与她无关的人。
“属下入竹烟馆的那一年,十一岁,时间一过,竟已过了快六个春秋了。”
春芗一时也有些感慨。
“当初你们在山下,可有见过穿着冬国服饰之人?”
夏芊浔从床上坐起来,整理着自己的衣衫。
“不止有冬国的人,秋国的人也来的不少,当时我还好奇地跑出去查看。”
春芗回忆着当年的情景,她当时可羡慕那些人了!
他们全都穿着材质极好的布料做的衣服,齐刷刷从林中一闪而过。
她希望自己也能像他们一样厉害,这样就能保护家人,也能让家里人吃上一顿饱饭!
“秋国?”
夏芊浔抬起头看着春芗,眼睛透着疑惑。
“就是秋国的人!”
春芗很肯定,她们就是被秋国的人抛弃才流落澜云山,她不会认错!
夏芊浔没再说话,低下头准备穿上鞋子。
忽然一块玉佩从怀中掉出,夏芊浔从地上捡起玉佩,仔细地看了看,她好像对这个东西没什么印象?
她想起来了!这是当时四国会上那个秋国皇子给她的!
还说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话,她都快忘记了,大概是为了答谢夏芊浔帮她带路。
这可是个好东西,指不定以后能派上用场,她可得收好了!
夏芊浔将玉佩仔细放好,站起身看着屋内。
“我睡了很久吗?怎么还是晚上?”
“竹烟馆只有夜晚,从无白日!”
春芗在一旁说着,房中的蜡烛已经全部换新,再将纱罩一一放上便可。
“怎么会有地方只有黑夜,不见白日的?”
夏芊浔开门房门,看向夜空,一轮圆盘依然挂在天上。
她本以为只是个障眼法而已?
“这就是竹烟馆的诅咒,永坠黑暗,不见天光!你现在还想帮我们吗?”
春凰妩媚的声音像流水一般,潺潺流过四肢百骸,听得人都酥了。
“原来这就是竹烟馆的诅咒,怪不得你一直劝我打消帮助竹烟馆的想法。”
夏芊浔看着款款走来的春凰,不禁再次感叹,真真是个美人。
“如何?你现在想后悔还来得及?”
春凰半开玩笑地看着夏芊浔,月光落在红衣金线绣的凤凰上,又比烛光多添几分高冷之色。
“不!我不会后悔,我也不会改变我的决定,我一定要让竹烟馆重见天日!”
夏芊浔眼神越发坚定!
第25章 秋祁宣
“既如此,我也不再拦你,你跟我来!”
春凰也不再揶揄夏芊浔,带着夏芊浔前往竹烟馆的禁地之中。
或许说,那就是当时夏唯去的那个禁地!
这本就是竹烟馆的地方,当初她们都被算计了。
春不晚,夏唯,春凰,一个也没能逃过这命运!
“馆主。”
一个面容清秀的小丫头走到春凰身前,挡住春凰和夏芊浔的去路。
“何事?”
春凰闭了闭眼,一只手按着按着一旁的太阳穴。
她大概都已经猜到了这丫头要说什么,定是那秋国的人又来了!
难缠!
“秋国来人了!”
丫头看了一眼夏芊浔,又撇了一眼春凰的反应,这才说出口。
馆主没避着这女子,想来是竹烟馆的贵客。
“我就知道!”
春凰放下手,有些不耐烦地甩了甩红袖,转过身看着夏芊浔。
“你同我一道去,也好提前看看那些人的嘴脸。”
“啊?”
夏芊浔疑惑地看着春凰,这又是哪一出?
“走吧!”
春凰没再解释,只气冲冲的向着回廊走去,那个丫头也紧跟了上去。
夏芊浔见春凰不再多说,也不好多问,去了便自有分晓。
春凰沿着回廊走出竹烟馆,夏芊浔好似许久未见到明媚的阳光一般,竟觉得恍如隔世!
仿佛又重新活了一般的感觉。
茶馆里人来人往,小二来来回回给客人们送着茶水点心,台上的戏子咿咿呀呀唱着不知名的曲调。
夏芊浔跟着春凰到了一个雅间内,小丫头没再进去,恭恭敬敬守在门口。
推开门,只见一个青衣男子坐在桌边,桌上早就泡好了茶,闻起来清香扑鼻。
可惜她跟徐茶使就学了一天,闻不出这是什么茶叶,不过眼前这男子倒是印象不浅。
“我说,你们怎么那么不厌其烦,我说过这件事竹烟馆无能为力,你们怎么就是纠缠不清呢?”
夏芊浔还未出声,先听见了春凰那妩媚中却又带着丝丝不耐烦地声音。
春凰真是烦死了这些个人!要不是看在秋国的面子,她早把这些人扫地出门!
“馆主这话就不对了,生意做不成,难道就不能与馆主交个朋友,偶尔喝茶听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