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飞垂眼沉默了一瞬,抬头道:“大人,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知道吴三和勤九这两人是如何目击陆师爷杀人的。”
游牧知点头,“是我疏忽了,吴三!勤九!把你们目击的过程再详细说一遍。”
两人唯唯应下,分别做了陈述。
凤栖飞问道:“死者身上是刀伤,刀在哪里呢?”
游牧知答道:“已经派人去吴氏祠堂找了。”
凤栖飞点点头,扫了一眼那人的背影,道:“以陆师爷的武功,在间隙中将三人杀掉,是可以做到的。”
她话音刚落,堂前便一片哗然。
“就是他!就是他!肯定是他杀的人。”
“我们二少爷......大好的前途,怎么就碰上这等煞神,上天不公啊!”
“杀人偿命!死罪才能慰二少爷在天之灵,刑场上我们吴家绝不缺席!”
“......”
凤栖飞无声笑了,这家人可真算有备而来,明显有几个声音是专门领头的人,其他人只跟着附和。
她看向那人的侧脸,发现他好似也在笑,只是极浅。
她挑眉,对那人来说,被骂是家常便饭吧。
这种程度,简直无关痛痒。
“肃静!”游牧知‘啪’地拍下惊堂木,愤慨声,不平声,呜咽声猛地被掐断。
四周又安静了下来。
凤栖飞接着道:“吴三和勤九都称看见了凶手,可是如果当时院中有人,我们不可能没发现。”
吴三站在一旁诺诺出声,眼神避开凤栖飞道:“大,大人,青... 执首,容我回禀。祠堂中的密门是恩师告诉我的,就在供桌之后,无声无息便可离开祠堂。”
凤栖飞沉默,见游牧知看过来,她缓缓道:“如果真是如此,那确实有可能发现不了。”
紧接着就见勤九跪着磕了几个头,一个比一个响,嗑完再急忙道:“回青天大老爷,青执首大人,小的当时离少爷他们有一些距离,祠堂侧室很大,尽头黑暗处有一扇小门,直通布衣坊外面的街道。”
“当时二少爷玩腻了......不是,想离开了,小的便先去开门,没想到刚走到门边还没拉开门,就见二少爷惨遭毒手!我惊恐不已,赶忙拉开门跑了出去。”
凤栖飞看向地上的勤九,这才发现他好像惊恐过度了。
眼神涣散,眼睛里血丝杂乱,撑在地上的手还微微抖着。
一旁的吴大道:“敢问青执首,您当时能发现勤九吗?”
凤栖飞一顿,接着摇摇头,道:“不能。”
他好像获取了最终胜利,成竹在胸对游牧知道:“大人,草民斗胆,现在真相已经非常明了了!青执首的证词证明杀人凶手有杀人的时间和能力,目击证人也有目睹现场的时间和逃走的机会。”
吴大脸色愤愤,手臂伸直指向陆无迹后背,“这一切都说明,他!就是那个杀人凶手!游大人,您可以结案了!”
凤栖飞听着他的一番慷慨陈词,觉得说得真好,完全将他们诬陷的思路讲了个明明白白。
可是杀人动机是什么呢?
游牧知看向吴大,凝眉问道:“事发之后,本官当时便派人去吴家问过,为何当时明明有失踪人员却不报?”
吴大直直跪着,听见问话立时便答:“不瞒大人,我二弟常夜不归宿,但身边有小厮陪着,所以家人也都没有当回事。当日三弟受了惊吓,去了他老师家中,勤九说他怕被灭口,在外躲了一夜。”
真是各有理由,还很合乎情理。
这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铭昀带着一队人大步走来,高声道:“大人,凶器找到了,就在侧室的横梁上!”
他指挥人抬来一张桌子放在堂前,将刀放在上面。
凤栖飞向前走了两步,看着那把刀。
那是一把绝鸣刀,刀身泛着细细寒光,刀刃上还有一些干涸的血迹,刀柄上雕着一个眼洞空空的狐狸头,看起来十分诡异。
这把刀是绝鸣刀中的极品,只是刀身看着很新,刀背上却有几条裂口,有些不合常理。
她收回眼,却感觉到了旁边人的异常。
他看见刀的一瞬便瞳孔微缩,睫毛轻轻颤着,手臂紧绷,眉间戾气尽出。
她向他旁边靠了一步,试图探听一些情况。
没想到他竟直接抬头对游牧知道:“大人,结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