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飞看向身后举着酒杯的人,他的胸膛开阔,肩膀硬挺,展开的手臂更像是一种‘请君入瓮’的姿态,于是她转回头,毫不客气地倒在他怀里。
被稳稳承接住的感觉让她从心里发出一声叹息,微微挪着头,找了个更为舒适的角度往后蜷缩着贴得更紧。
她抬眼看着那人线条流畅的下巴,略带娇柔地道:“我想喝嘛。”然后没等他应答,俯身朝他端着酒杯的手边而去,唇角啄在酒杯上,轻轻饮了一口。
看着那人僵直的手臂,她知道自己夺回了主动权。
她眯着眼拿走酒杯,再从桌上顺了一壶酒,毫不客气地靠回身后的怀中,然后美滋滋地开始边倒边饮。
他的衣袖盖着她的衣衫,她整个人都被他包围了起来。
凤栖飞酒过一旬,才听见远处的舞乐,这轻灵跳动的旋律,听着还挺......活泼的。
她垂眼又倒了一杯,却没有立时喝下,闷声道:“你喜欢......温柔一些的,还是活泼一些的?嗯?”她怕他久不回答,用手肘轻轻撞了撞他的胳膊。
陆无迹收回落在桌上的目光,嗓音带着些沙哑道:“我......郡主的性格最好。”
凤栖飞‘咯咯’笑出声来,她干了手中的酒侧回身,紧紧把他抱住,“所以你是最喜欢我……喽?”
拥着的人温度陡然变高了起来,她知道他会极不自在,便转回身专心地喝着酒,眼尾不自觉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
桌上连空三个酒壶之后,有人开门进来。
脚步声朝着他们这处屏风而来,听声音是个轻手轻脚的侍者,她半跪在屏风前,将手里的东西放在矮几上,道:“公子,您要的东西到了。”然后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凤栖飞眼神已经迷离了许多,她缓缓回头有些不解地看着陆无迹,他抚着她的头,打开屏风上的小窗,将外面矮几上的一个木质雕花盒子拿在手中。
刚关上小窗,手上的盒子就被她拿走了。
凤栖飞面色绯红,看着盒子上精细雕刻的香雪兰,下意识地将它拿到鼻尖嗅了嗅,然后皱着眉对着他道:“这是什么?一点儿都不香。”
陆无迹看她染上醉意的眼睛,道:“这是思梦休的解药。”
凤栖飞眼睛亮了一下,摇了摇盒子,弯起嘴角笑得十分开心,“它会响欸,这个解药,它会响。”她眼睛弯似月牙,星星点点的璀璨光亮在她眼中绽开。
陆无迹旋手脱下外衫,将怀里的人遮盖得严严实实,然后抱着人起身,几许残影闪过,人已经踏上了窗台。
他飞身而起,在房檐间几个起落,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醉了,既然东西拿到了,便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
冷风扫过凤栖飞的脸,她微微清醒了一些,手里的盒子触感清晰,原来他这几天是去给她找解药了?
陆无迹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无论是高起低坠都最大程度保证她的舒适,凤栖飞看着他的脖颈,这种失重的感觉,在她学会轻功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她好强,也够强,很少被人照顾,但这种被人用心呵护的感觉,意外地美妙。
她抬手环上他的脖子,静静地感受灵魂在空中起落的感觉。
他带她落在一处院中。
这是个两进院子,主屋在后院,院中梅树成排,翠竹繁茂,假山,清池一处不少,却一点儿不显得拥挤,绕过池边便是偌大一间屋子。
他一脚踢开正门进去,屋中大而空旷,借着月色,凤栖飞看清了这是前厅,厢房应该在后面。
果不其然,到了后方,便见一扇足有六尺宽的屏风,再往里走,只有一间内室,最先落入眼中的就是一张挂檐雕花的拔步床,很大,她可以足足滚上三圈。
最里面还有一处碎珠链子遮挡的地方,看这里的布置,那后面应该是浴池。
呵,金屋藏娇啊。
她捏捏手指,突然有些紧张起来。
陆无迹将她放在桌前坐下,起身去关窗,点灯,一气呵成。
他回到桌边坐下,将盒子打开,里面有一个圆扣盒,再打开,就见一粒小小的药丸躺在其中。
陆无迹将盒子递上,凤栖飞裹着他的衣服乖巧坐着,脸颊还有热出来的红晕,她看着里面的药丸无动于衷。
四周安静了一会儿,陆无迹默默将药丸拿出,再次递了过去,“郡主,这个药他们当着我的面试过,没有问题,也无需用内力催动,服下之后便能见效。”
凤栖飞目光有些迟钝,看看药,再看看他,然后轻轻张开了嘴。
陆无迹凝滞一瞬,倾身向前缓缓将药放入了她的唇间,他的指节触到她柔软又温热的唇面,赶忙收回手,屏息稳住加快了半分的气息。
酒精在发散,凤栖飞觉得她现在很热,说不定头顶在冒白烟了,她的思绪迟缓了很多,她好像在等着他做些什么,她想她听他的话就好。
陆无迹看着呆呆看向她的凤栖飞,起身将人抱到了床铺间,他拿走她身上的外衫,扶着她躺下,再将被角给她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