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月被她抓着胳膊,连哄带拽地进了裁缝铺,碧月感觉自己就像被拽进了一个狼窝似的,而王婆就是那头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此时正看食物一般地盯着她。
“姑娘啊,你是打哪儿来啊?今年多大啦?”王婆一路走一路问。
“小女子原是泉州人,虚岁十九了,一个月前被人口贩子拐到这地方,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想找个赚钱的差事,赚点回家的路费。”碧月扶着袖子,抹着好不容易才挤出来的几滴泪,语气好不可怜。
“唉,也是个命苦的姑娘。”王婆将她上下打量一番,见她身量不错,样貌比找的前几个人都好看,能从人口贩子手里逃脱,想来也是个有本事的,王婆对眼前这个人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
王婆将人带去了后院,让人为碧月梳洗打扮,在那儿,碧月见到了王婆找的另外三个婢女,正在被带着教服侍礼仪。
碧月没有多看,只瞥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三个中年妇人将她围起来,除去她身上的粗布麻衣,然后沐浴梳洗。
王婆没有多待,外面有人来访,碧月泡在热水桶里,闭上眼睛,听着外面的谈话。
给王婆送人的来了,那人带了三个芳龄二八的女孩。
碧月拨弄着桶中的热水,忽而就想到了自己,如果当初她没有被阁主收留,说不定现在和外面的那些女孩子是一样的命运,被人卖到王婆这种人的手上,再转手卖进别人的宅院,卑贱的就像路边的猫狗一样。
“姑娘的皮肤可真好,白嫩得就像凝脂一般。”帮她梳洗的婆子砸了咂嘴,赞叹道。
那可不,钟黎的那盒护肤软膏可不是一般的好用,每次泡澡她都跟着沾光。
碧月礼貌地笑了下,“阿婆过奖了,在家时父母都疼爱我,所以没让我做多少重活。”
说着碧月朝自己的肩膀上轻轻瞥了一眼,那里有一处霖铃阁的纹样,不过没有霖铃阁特制的药水,是显不出形状的。
碧月有些庆幸近几年执行任务时没有受过伤,背上的疤痕用了上好的外敷药,早已完好如初,半点痕迹也看不见。
“来来来,都进来。”王婆掀起门帘,将那三个人带进来。
碧月被两个婆子搀着从浴桶中出来,带起一阵氤氲热气。
换上了一套简单的绿色长裙,碧月朝王婆福了福身子,叫了声“阿婆。”
王婆看着她纤长的身段儿,竟舍不得挪开眼睛。
“对了姑娘,你有名字吗?”
“小女名唤碧月。”名字不过是个称呼,碧月并不担心,放心地透出去。
王婆点点头,“名字也不错,以后你就带着她们几个去伺候永安县主吧。”
碧月又福了福身子,轻声答道:“是,碧月一定不让阿婆失望。”
王婆满意地笑着,让婆子带身边的三个女孩去换洗,换上了和碧月一样的纱裙。
凑齐了人,王婆便迫不及待地带着人去县主府领赏钱了。
“人都找齐了?”永安县主慢慢地转身挥动手中的剑,王婆带着几名女子候在一旁。
听到县主问话,王婆立刻上前回答:“回县主的话,人都在这了,都是我托人仔细挑选得来的,一共六个,若是县主看哪位不满意的,我便将人带走。”
永安县主缓缓收势,将剑交给身边的下人,转身进了石亭,“将人带过来吧。”
王婆:“是。”
说着朝碧月一行人使了个眼色,将六人都带进了石亭中。
永安县主喝了杯热茶,才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几个人。
视线从六人身上一一扫过,警惕地问了王婆:“来历都清楚吧?可别把一些来历不明的人放到我这了。”
为了防止周博谦趁机塞人进来,永安县主只告诉王婆是自己要找婢女,没有将周博衍透出去。
王婆立刻谄媚地笑了:“您放心,这些人的来历我都打听清楚了,都是清白人家的女子。”
“嗯,那就好。”县主又问了那六个人:“都会什么才艺吗?”
一听这话吗,碧月有些慌了,总不能说自己会舞剑吧,哪有婢女会舞剑的?
碧月开始在脑海里疯狂搜寻自己能沾一点的才艺,想来想去,想起了之前钟黎教她跳过一段舞,很短,但是应付这位县主应该是足够了。
钟黎啊钟黎,等我成功拿下这单,回去一定好好报答你,就算包下一个胭脂水粉店也不成问题!
这六个人挨个表现了自己的才艺,有的会唱歌,但是走调,有的会跳舞,但是蹩脚。
最后能够留下的,只有三个人,碧月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