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毓如今已满十八,最好的法子,便是嫁人。
郭淮知道郭姝打算后,便将大恒境内只要能挂上世家名头的世家公子名单逗递给了郭姝,就等着她安排赵清毓的“生辰宴”。
至于今日早朝突然赐封一事,郭淮也能猜出个七八分来。不过是做爹的护犊子,想拔高赵清毓外祖家地位,如此让赵清毓多了份倚仗。
当下有人来问,郭淮也不故弄玄虚。一副老老实实交代的模样说道:“今日是帝姬十八生辰,老夫猜陛下对帝姬已无可赏,便只好赏赐霍老将军府中上下了。”
郭淮说话时也不遮掩,甚至声音比平日里还要大上一两分。
周遭朝臣将郭淮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仔细这么一想,倒也明白了其中缘由。毕竟景元帝?帝姬的偏爱,大恒上下众人皆知。
前朝讨论着赐封一事,后宫里则是忙起赵清毓生辰宴一事。
这两日薛翎和承佑殿的宫女、内侍忙坏了,从昨日开始,便有大大小小的贺礼从宫外、宫内往承佑殿送,承佑殿的偏殿里摆满了贺礼盒子,宫女、内侍拿个物件都没处下脚。
后宫众人人则是忙着午间的宴席,从御花园到御膳房,宫女、内侍皆是端着、抬着物件,脚步匆匆。
可这宴会的主人翁赵清毓却清闲自在。一早贤妃那边就送来今个宴会要穿的宫装。桃粉色锦缎裙褂,上面用金丝线绣着长翅高飞的凤凰,便是对襟处也密密匝匝绣了一圈凤凰尾羽,宫装裙摆处还悬了几十粒红宝石,耀眼夺目。
贤妃前几日差人将宴会名单送到承佑殿,赵清毓便明白了她为自己操办生辰宴,宴请世家、官宦公子、小姐意欲何为。这事赵清毓也没挑破,而是难得提点了办理宴会的大太监,让他在宴会上添了些逗乐子的游戏。
巳时一刻,赵清毓的生辰宴开始。平日里冷冷清清的皇宫内院一下子热闹了起来,逗趣嬉闹,娇嗔轻笑声不绝于耳。
赵清毓穿着贤妃准备的宫装,带着薛翎赴宴。没想到贤妃郭姝早早便到了宴会,其他妃嫔皆不落伍,三三两两来了赵清毓的生辰宴。
“拜见帝姬。”
赵清毓刚踏进御花园,园中便是一阵静谧,不知是谁领了头,一众人便齐刷刷朝着她行礼。
“各位免礼。”赵清毓说道,“大家随意,无须拘束。”
虽然赵清毓嘴上说着随意,可是园中气氛还是冷不少,便是有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但是还是拘着性子,没了刚刚的自在。
毕竟谁都知道,明颐帝姬性格乖张,若惹得她不高兴,可能一家子人头搬家。
郭姝当初请柬递得多舒心,接到请柬的人心里便有多糟心,心里便是有一万个不愿意,倒是还是不得不带上贺礼,带着笑来恭贺赵清毓生辰。
园中人高兴与否赵清毓根本不关心,这会她正被一左一右的两个祖宗缠住了。
“表姐,你就说吧,你多久没去看我了!”霍芷抱着赵清毓的右胳膊说道。
“你在国子监学功课,我怎么能过去打搅呢!”赵清毓为自己找着托辞。
“那我可没去国子监,怎么也不见毓姐姐来找我玩。”窦啸扯着赵清毓左胳膊说道。
“窦老将军的书写好了?”赵清毓挑眉问道。
窦啸嘴角一拉,神情恹恹,“那还早着呢!幸亏贤妃娘娘往我家递了封请柬,我才能正大光明的逍遥一日。”
“也不知道我爷爷怎么想的,非得绑着我给他代笔,找别的先生不好吗?哎!”
赵清毓听着窦啸叹息,赶忙闭紧了嘴,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将自己给卖了。
“你们俩也别总跟着我后面,御花园公子、小姐这么多,你们跟他们多聊聊。”赵清毓说道。
霍芷翻了个白眼,“我才懒得跟他们打交道,一个个虚伪的很。”
这一点难得窦啸和霍芷观点一致,“他们人前一套,人后一套,难以琢磨,和他们打交道,要长一百二十个心眼。”
赵清毓见两人嫌弃模样,也不好强求。之前她让人准备了不少可玩的游戏,于是便带着两个小朋友去了场地。
“射箭?”窦啸眼睛睁圆,“毓姐姐,你太瞧得起那些公子哥了吧?他们怕是弓都拉不开。”
来赴宴的,都是王公贵族、世家的哥儿、姐儿,平日里都是读书练字的,哪里会玩弓箭。便是国子监,君子六艺中御和射也被荒废的利害,何况民间只追究科考的私塾、书院呢。
“他们玩不了,我们可以玩玩。”
赵清毓挽起宽大袖口,随意拿了一把弓,从箭筒里抽出一支箭,眼睛盯紧远方的靶子,搭弓射箭,咻的一声,正中红心。
“表姐,这对你来说,怕是没什么意思吧!不如换成移动箭靶,这样稍显有些难度。”霍芷建议道。
赵清毓将手里弓箭扔给身侧的内侍,拍了拍手说道:“这是给你们准备的,我只是试一下而已。芷儿,试试看!”
霍芷瘪瘪嘴,拿起一把弓,等搭上箭,发现事情不是那么回事。
霍芷青筋暴露,脸庞通红,使出吃奶的劲才将弓弦拉开两寸宽。力道一驰,箭落在离她不过半丈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