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眉折腰事权贵——阿妈的小宝贝
时间:2022-06-23 07:54:07

  云锦也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赵柘看着吃得正开心的云锦,想起了今日江潜送来的信,他轻声地问道:“小五,你去过多宝阁?”
  云锦拿着鸽子腿顿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很快又继续啃着鸽子腿,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您知道那地方啊,奴家还是误打误撞的走进去的,那家铺子也太偏僻了。”
  赵柘看着云锦装傻的样子,一时竟不知道该不该把话说清楚。
  两人皆沉默不语。
  感受到赵柘的视线,云锦放下了鸽子腿,眼睛盯着烧得正旺的柴火,将上面新放上的烤鱼翻了个面,神色晦暗不明,缓慢地说道:“您在怀疑我?”
  云锦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心想自己之前的猜测果然是对的,赵柘和多宝阁确实有联系,否则不可能知道她去过多宝阁,只是看样子二皇子并不想跟她演下去了,否则根本就不会问起多宝阁的事情。
  赵柘看着云锦的侧脸,想起来那个奶乎乎的小女孩。
  原本赵柘是想把话说清楚的,对于小五,他是想真心相待的,无论她口中的阁是春暖阁还是青鸟阁。赵柘不想继续装傻,说开了也许两人会有些隔阂,但他确实是不想看见她每天虚与委蛇的样子。
  可现在的他却有些不忍心,无奈地摇了摇头,人还是活得糊涂一点吧。
  他笑了笑,说道:“有什么看中的首饰吗?可以让他们送到府里,在公中结账。“云锦扭头看了看赵柘,也笑着说道:”多谢殿下。“赵柘摸了摸云锦的脑袋,说道:”小五,你会算账吗?“云锦摇了摇头。
  赵柘温声说道:”那到时候就还让瑞安管理中馈吧。“云锦疑惑地看着赵柘。
  赵柘看着云锦的眼睛,神色认真地说道:”小五,我后宅的女人不多,府中事务也不杂乱,只有一个我需要你打理,你愿意接下这个活计吗?“云锦装傻地笑道:”殿下这是什么意思?“赵柘目光灼灼,说道:“那晚的红衣很好看,我想再看你穿一次。”
  云锦看着赵柘认真的眼神,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事情的走向有些不受她的控制,她脑子里突然串起了她这些天觉得奇怪的地方,她总觉得这个二皇子对她是熟悉的。可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为什么。
  云锦慌乱地点了点头,不看赵柘,大口地吃肉,倒像害羞似的。
  赵柘挑眉,无奈地笑了笑,罢了,糊涂就糊涂到底吧。
  黑暗中的暗金一字不落的听了全程,隐隐地有些忧心。
  第二日清晨,赵柘便赏了很多东西到折园,府里的下人都感慨道这木槿姑娘真厉害,靠一顿烤鱼便讨了二殿下的欢心。
  几日后,赵柘独宠春暖阁花魁的消息不胫而走,甚至以俩人为题材的话本子都撰了出来,再通过各个茶楼的说书人嘴传出去,那故事似乎真的不能再真了。
  云锦听见采菱回来学的故事,不禁失笑,她算是领略到了什么叫作三人成虎。
  她和二皇子每天斗智斗勇的生活到了说书的嘴里,就变成了二殿下豪掷千金为博美人一笑、痴情郎冲冠一怒为红颜,她听着都新鲜,竟然还有说她二人本是前世鸳鸯今生还情,天造地设拆不散的。
  自己的爱情故事真是凄美动人啊。云锦弯腰扔了一把小米给小鸡崽儿,无奈摇了摇头。
  云锦想起那天晚上赵柘的话,这里面估计也有他的推波助澜。可是皇上怎么可能允许堂堂皇子娶一个青楼女子,让皇家成为笑柄。她想不明白赵柘到底想做什么。
  云锦有些庆幸那日自己把信送出去,但现在她就相当于和三殿下失去了联系,那个小厨房的采买不能再用了,声东击西的招数也只能用一次,否则肯定会被二皇子看出问题。她现在也就只能随遇而安、见机行事了。
  赵湜收到云锦的密信时,正和云齐均对弈,看了信的内容,他微皱了一下眉。上次他派人去查多宝阁,只查到多宝阁的老板叫商佑谦,是一个很神秘的富商,据说在全国各个地方都有产业。但按云锦的意思,这多宝阁竟然和二哥有联系。二哥去滁州是为尽快替刑部翻案找资料,这样看来消息很可能是江潜传出去的,虽然不能确定江潜和赵柘的关系,但两人一定不同于表面上的毫无交集。
  一旁的云齐均问道:“怎么了?”
  赵湜说道:“没什么,我原本以为江世子是皇上的人,却不想是有人把父皇骗了去。“云齐均有些惊讶,问道:“您的意思是他是大皇子那边的?”
  赵湜不置可否,把手中的黑子落在棋盘上,说道:“这江世子到底是向着大哥,还是二哥。二哥又是否真的和大哥一个阵营,现在看来都有待商榷。”
  云齐均皱了皱眉头:“二皇子也想掺和进来?他哪有资本啊。”
  赵湜把视线从棋盘上移到放在一旁的信上,笑着说道:“我这二哥啊,真是让我充满了期待啊。”他见云齐均也没了下棋的心思,把手里的黑子轻轻丢回来盒中,抬眼看了看云齐均,继续说道:“他手里估计已经有了宁嘉的证据,倒是我们迟了一步。”
  云齐均眉头皱的更紧了,说道:“江潜应该不敢直接把证据捅出去,科举舞弊、兵部尚书鬻官,无论哪个皇上都脸上无光。”
  赵湜瞥了他一眼,说道:“蜚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无论你有多大的功劳,都不能逾了距。”
  云齐均面色一敛,赵湜的这话他明白,可祖父……他看着棋盘上的黑子,看似温和但又寸步不让,他想起祖父的算计,摇摇头,这个人怎么可能是个任由摆布的傀儡。
  “仁义侯的事查清楚了吗?”赵湜问道。
  “那个胎记,钟嬷嬷身边的女官说是一个花瓣状的。我们打听到他当年是逃到了盛京的城外的小村庄,将孩子放在河里的,虽然这孩子有很大的可能还在盛京,但是也有可能已经被人带走了或者不在世。这种调查就如同大海捞针。”云齐均说道。
  “不,孩子一定还活着,而且这个孩子一定藏着宝藏的线索。”赵湜看向窗外。远处天边的太阳逐渐下移,云彩赤红的像火烧一般,天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暗,“父皇是不会做无用功的,关山越也不会冒那么大的险,除非他有一定的把握。我们得知道他的把握是什么。”赵柘说道。
  “殿下,大伯的事?”云齐均问道。
  “急流勇退。”赵柘只说了四个字。
  第二日文渊阁学士云平宇在朝堂上便以旧疾复发,难以支撑的原因请求致仕。朝堂上的江潜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赵湜,又回头看了看和他位列一排的安镇,安镇感受到了江潜的视线,仍目不斜视。平景帝在上面看着几个人的表情,心里也明白了,看了这江潜是真的有两下子。
  平景帝允了云平宇的请求。
  下了朝,平景帝留下了江潜询问案情的进展。江潜将证据递了上去,安嘉的《二十四孝》里藏着的是几章被易名的考卷,卷头处明显有切割重组的痕迹,就如同安嘉把卷子藏在书里的方法一样。书的尾页还有安嘉的一封自述书,揭述了他如何发觉卷子被易名,冒死偷出试卷,又是如何发现兵部尚书与郑西的交易。最后写道:嘉知以己身之力莽斗,则如蚍蜉撼树,难敌矣。诚不该不自量力。奈何嘉饱肚圣贤之书,每思及无法为国效力,便痛心疾首。蛀虫不除,梁木终断,硕鼠不清,民不聊生,国难昌矣,嘉愿尽绵薄之力,以死搏之。嘉知吾命不久矣,惟盼此文终有一日得以呈交圣上,愿吾国昌盛。
  平景帝把证据留在了手里,告知江潜此事就此作罢。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还有一更,同时更新,记得看哦。
 
 
第34章 
  江潜和赵柘今日约在了二皇子府,江潜偷偷地进来,直接进了赵柘的书房。
  进门的江潜还不忘了抱怨一句,“行止啊,本世子本是风度翩翩的公子,每次见你却都要偷偷摸摸的,活像那梁上君子。”
  赵柘正在卷着一个卷轴,案几上零零散散地散着几个卷轴,抬头看了看江潜说道:“ 正大光明哪有偷偷摸摸能增进感情啊。“这句话听起来就像”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江子由撇撇嘴,自知说不过他。
  江潜和赵柘说了今日平景帝的反应,赵柘有些沉默,未作评价。
  江潜倒有些感概,却也不知道如何评价,安嘉的忠心天地可鉴,他饱读诗书,原想着为生民立命,本应大有作为,可惜圣贤书未教会安嘉迂回,未提醒安嘉你以命搏的未必是好的结局。江潜生于官宦世家,其中款曲似乎自幼便知,可是他知道这不是正常的。
  赵柘看着江潜有些落寞的脸,叹了一口气,说道:“子由,安嘉的一颗赤子之心没有错,可那要建立在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的基础上,现在翔云的官场就是大染缸,容不下一节白练。这白练分分钟就作了安嘉的上吊绳。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焉可等闲视之。”
  江潜知道赵柘在劝慰自己。对着赵柘笑了笑,“不过有一句话他说的对,’蛀虫不除,梁木终断;硕鼠不清,民不聊生’。”
  赵柘拍了拍他的肩膀。
  江子由收起来思绪,脸上轻松了许多,一侧头瞥见了赵柘案几上滚开的画轴,画轴上漏出来一角女子的衣裳,笑着说道:“怎么,仙人也动了凡心?“称赵柘为仙人是因为熟悉赵柘的江子由知道赵柘之前完全不近女色,所以江子由总是开玩笑地说赵柘是要修炼成仙,怕被狐狸精吸了仙气。
  “这皇子府是缺个皇子妃。”赵柘认真地回答道。”不是吧,行止,你真的这么听话,娶皇上给你安排的人?”
  江潜有些惊讶,他知道过一阵子的百花宴是为了给年纪适中的几个皇子物色妃子,但是主持百花宴德妃和皇上都不可能替赵柘选一个对他有助力的女子。按赵柘的性格,这件事不应当会任其摆布啊。
  “这些?”赵柘不屑地笑了笑,“最近没怎么听书吧。”
  “我都要忙死了,哪有时间听茶馆说书人编故事啊,你把烂摊子都扔给我了——等等,你说的不会是那个关于你的传遍大街小巷的前世鸳鸯今生情的故事吧。”江潜表情古怪的看着赵柘。
  “你听过啊。”江潜觉得他语气里隐隐的有些炫耀。
  “芸娘说给我听的,她还十分动容来着。”江潜说道,“但是这故事也太假了。”
  “哪里假?”赵柘挑眉。
  哪里不假,江潜真想问一句。但他忍住了,问道:“所以你是替她作势,为了娶一个春暖阁的姑娘?行止,你可想好了?”
  “是。”赵柘的回复简短有力。
  江潜点点头,虽然作为合作伙伴,他不建议赵柘为了一个女子如此的冒险,但是作为生死之交,他愿意无条件支持行止的每一个决定。况且他知道,赵柘熟读兵书,永远都不会鲁莽行事,不打无准备的仗。
  江潜笑着说道:“什么时候让芸娘见见她最近很崇拜的奇女子?”
  “百花宴。”赵柘说道。
  这意思是他百花宴前就能解决这件事。江潜感叹道,赵行止就是赵行止,果然足够自信。
  “对了。你也收到消息了吧,王守仁都招了,他供出了云南王,但是没有证据,他说他在江南敛财,为云南王提供钱财,至于这钱的具体用途,他不知道。“江潜说道。
  “老头子心里有数,只不过云南王现在动不得而已,他得拿云南王牵制忠亲王。我把王守仁带回来,只是为了让云南王心慌,搅乱这滩浑水,我们才能有机会得偿所愿。“赵柘把案几上的卷轴都塞进了一旁地上的景泰蓝瓶子里,就要转身出门。
  “你这就走了?”江潜对于赵柘忽略自己的态度表示愤怒。
  “去把嫂子爱听的书变的真一点。”赵柘给江潜留下一个背影。
  暗金一路小跑的把轮椅推过去。赵柘摆了摆手拒绝了,他的脚现在落地已经没有那么疼了,只是走路还是跛。赵柘今天似乎心情很好,一路和推着轮椅的暗金走到了折园。
  这两天云锦和赵柘一直处在一个尴尬的状态,因为云锦天天能听见府里的人学那画本子里的故事,再看见赵柘,难免有些异样的感觉,可赵柘却每日必到,晚上还宿在她隔壁的卧房里,奈何折园外的丫鬟、大娘们不知道啊,只认为这木槿姑娘盛宠不衰。
  今日赵柘进园的时候,云锦没在喂鸡逗鱼,而是和一个陌生的女子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聊天。
  暗金看着自己殿下疑惑的眼神,好心的提醒了一句:“殿下,这是豆蔻姑娘。”
  豆蔻看见二皇子来了,慌忙起身,云锦也缓缓地站起身来。
  赵柘点了点头,但是俩人都没坐下,因为这石桌旁就只有两只石凳。
  赵柘也不说话,坐在了云锦刚刚坐的石凳上。
  豆蔻带着粉色的面纱,一屈膝,娇俏的声音说道:“豆蔻见过二殿下。”
  赵柘点点头,看了看云锦,云锦撇撇嘴,屈膝,说道:“奴家给二殿下请安。”倒是没了往日的娇柔魅惑。
  赵柘转过头去看豆蔻,柔声说道:“你的脸好一点了吗?”
  豆蔻心中一喜,说道:“豆蔻现在好多了,这还多亏了殿下的药。”
  “好用就好。”赵柘这样一边柔声说着,一边用余光瞥些云锦,见她毫无反应,一脸神游,脸色有些沉。
  豆蔻见赵柘面色不虞,以为他是怪罪自己来了折园,忙说道:“豆蔻今日觉得胸中憋闷,在府里散步,却迷了路,不知怎的就走到了折园的门口,木槿姐姐便叫我进来了。”一边说一边看着赵柘的脸色。
  赵柘见云锦没反应,也懒得演了,冷声说道:“那你们聊完了吗?”
  豆蔻本来想说木槿留了她吃晚饭,但是她没敢,只能点点头。
  “那让人送你回去吧,顺便带你认认路。”赵柘说道。
  豆蔻求助地看了看云锦,想让云锦替她说句话,云锦却没接收到她的信号。
  没有办法,豆蔻只能不甘心的离去。
  赵柘看着晃神的云锦,顺手拿起石桌上的贵妃红,问道:“坐,想什么呢?”
  云锦看了看赵柘说:“这个不能吃。”
  赵柘一时没反应过来云锦的这句所答非所问,糕点已经进了嘴。他这一咬,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嘴角有些抽搐,硬是把嘴里的一小口咽了下去,说道:“你看她这么不顺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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