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又将在场的众人扫视了一遍,大家神态各异,多数人脸上都是惶恐不安,唯独胖老头和贾点心,一个对着花雕酒嗅个不停,一个馋的只能拿了隔壁的菊花和自己的盘中的相互对比来分散注意力,毕竟县令老爷说不松口谁敢动筷啊?“
见大家都深情紧张哈哈大笑道:“大家开动,开动吧。别让这等小事影响了咱们的比赛。各家酒楼还在后厨等着呢?”
场中被收买的几位评委心里各有所思,一时间除了怀芷外竟然无人动筷。
县令焕然大悟似的说道:“这评分吗?出了刚才那档子事我看也不用评了,大家各自在菜品选出你觉得最好吃那一份便是了。”
其中有那么一两家聪明的,心想着得罪陈掌柜无甚关系,反正钱子都收得了那有还能吐出来的道理。要是得罪了县令老爷,往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说了。还不如用心好好点评,随了县令老爷的心思,那怕日后真的计较起来,他们也不算有大过错。
胖老头和贾点心见怀芷开动,立马跟着开动起来。其余的人也跟着七七八八的开动了。
菜品被端走前,荷藕嘱咐了端菜的衙役。温热的酒水是专门给女宾的加了红糖等特,会有些许的甜味,怕是男宾不喜莫要上错了。
衙役依着荷藕的话,按照各桌的宾客情况分别了上了花雕酒。
席面上女宾不多,除了十里春风楼的老鸨便是秦家班子的秦三娘。
十里春风楼的老板娘今儿一大早生了痢疾来不了,刚才胖郎中去诊治便把这个名额转给他,胖老中觉得一个人吃没意思便唤了陈大妞。
算上怀芷也就三个女宾,给她们二人上了酒,还有剩下小半酒壶,衙役便都给怀芷送去:“这是吴家小娘子嘱咐的,说是师爷你爱吃寒凉的,这壶温了的酒,给女宾上过后便都给送你来。话说师爷你什么时候和个娘们一样了?”
怀芷一把抢过酒壶:“我乐意,你管得着吗?小心我扣你的薪俸。”
在场的除了秦家三娘外,没有什么专业评委。点评起来自然也不似专业的比赛,只要请请点到为止便能知道菜品如何。
只能等着各家大筷朵颐以后,再做评审。
荷藕等众在后厨也是等的焦急,唯独刚才嚣张跋扈的陈掌柜仿佛胜券在握般的老神在在。
看着大家焦急的模样飘飘然打趣道:“哎呀,这财力、物力、见识一样都少不得。总不能你们以为做菜手艺好便能获胜吧。没有财力支持都是放屁。”
在场的众人既然来了都是想争上一争,谁也没有搭理陈掌柜的。
各家都紧紧的盯着后院的回廊,等着衙役的身形出现来宣布结果。
没过一会儿见一个衙役小跑过来,进了院内道:“青山村的荷藕和畅园的沐老板,县令老爷有请。”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荷藕看向误三春,不知该如何。沐老板则是带着二厨准备上前。
原来最镇定的陈掌柜的这下坐不住了,上前拉住衙役便问:“唤他们二人什么意思,结果出来了?怎么没有我们绿水横波,你是不是传错话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围着那传话的衙役,有人不服,有人质疑怎么还能有两个胜出者。
“都安静!给我退后。”那衙役喊道:“结果未出,唤他二人只是问话。你们闹什么?”
复又回头道:“娘子和沐老板同我来便是,其余不用跟着。”误三春和二厨只好作罢,留在后院里等候。
入了花园内才知,原来除了个别三个头铁依旧投给了四号,剩下的票数荷藕和沐老板平分秋色各三票,唯今只有秦三娘的一票还未投下。
秦家娘子也觉得这两道菜各有各的风味和特色,所以让县令唤了他们二人来讲讲做这个菜的心思。
胖老头和贾点心一见荷藕进来,两人异口同声问道:\"是不是有洒的那道?\"/“是不是簪了菊花的那道?”
荷藕抿嘴笑着点头,二人复又异口同声道:“我就说吗?”
秦三娘看向荷藕道:“我听班子里的人说过你,今儿也总算是见着。果然人品如菜品,所出既所见,你的人和你的菜一样都给你一种人淡如菊的感觉,如真要说有甚区别,便是娘子相貌更加甜美些。”
沐老板接道:“三娘,要是这么说。我便是长的又黑又黄的油腻老男人了?”
他们许是之前便相熟,三娘也不接他的话只道:“边儿待着,等会再问你。”
荷藕道:“娘子缪赞了。”
“那接下我们说正事,我有几个问题想问娘子”秦三娘道。
“且说。”
“我看这盘中的酒水,各桌有所不同,不知是什么名堂?还有即是宴会,自然隆重,娘子的菜品和摆盘是不是略淡了些?”
荷藕道:“酒水是按着男宾和女宾分制的,女宾的酒水加了些小料又熬制过。中秋月圆,本就是陈瓜果于庭,团圆畅饮,富有温情的时刻。女子脾胃虚弱,若是同男子一样生饮花雕酒,小饮几杯或许是无事,若是多了怕是伤身。”
“再者赏月之夜多食螃蟹、瓜果等物本就寒凉,月饼又不好克化,来杯温热补气的花雕酒最好不过。”
秦三娘听着荷藕的话,一一点头道:“历来做宴考虑的最多便是男宾如何,除非女子家宴否则断不会如此用心,你这用心唯实难得。”
荷藕道:“大家都是女子自当为女子多些考量。若是我们做不得这后厨的主便算了,若是做得自然要为女子多此用心。”
再者说:“中秋月圆夜,赏月寄托情怀本就是极为风雅的事。菜品过于油腻怕是会坏了这样的景致。”
秦三娘道最一个问题:“后厨都是男子你不怕吗?这样的场合他们未必能容下你去。”
说的到这事荷藕的小腰杆停的更真了道:“男子如何,女子又如何?这世上女了做不得的事太多了,出将入相,文武科举那一样女子可以做得?如今连着后厨的一片天地也不容于女子,那我们身为女子又要如何立于世间,做人玩物拱人亵玩,做人物品被人买卖?世上的事能成与否靠的从不为是身为男子或者女子,而是靠自己的本事。”
荷藕的话毕席间多有男子不屑一顾,觉得她痴人说梦,女子就应该在内宅相夫教子。
秦三娘听完荷藕的话,起身朝县令大人道:“大人我这一票投给荷藕。”
同时又朝荷藕道喜:“小娘子,恭喜你啦。接了县衙的生意,怕是日后你便不愁生计了。”
“三娘,你怎不问问我?”沐老板问道。
秦三娘笑骂道:“问你的酒是从那儿借来的?”秦三娘投了票便起了身朝大家拱手告辞,沐老板一看秦三娘走了,忙跟着追了出去:“三娘,你慢些,等等我啊。”早就把后厨还在巴巴等他的二厨给忘记了。
等荷藕和县令商议好具事项回到后院时,院内除了还在等沐老板的畅园,便剩下误三春。
荷藕见到正在立在案前,看到她眼前便是一亮唤道:“娘子,怎去了这么久。”
荷藕并未开口,冲进误三春怀里,紧紧的抱着误三春头埋在他胸膛间许久才说:“相公,我赢了。赢了他们这些坏男人。”
误三春亲昵的捏着荷藕的小鼻子:“嗯,我家娘子最棒了。”
旁边的二厨实在不想打扰他们二人你侬我侬,只是实在担心他家老板,只好在旁问道:“吴家娘子,我家老板呢?”
荷藕这才看到旁边还有这么大个人,羞的一把推开误三春红着脸道:“他、他追秦三娘子去了。”
二厨一听,仰天长叹道:“都是爱情惹得祸。”提着拾弄好的家伙什,提箱便走了。
误三春在等荷藕的时候便东西都收拾好了,如今一边牵着荷藕一手提着东西同荷藕讲道:“娘子,你刚才都没有看到。绿水横波的掌柜一听你赢了,直接从躺椅上滚了下来。你别说那模样还真像被开水烫了的猪。”
“哈哈哈,相公你也太逗了。”
“说什么哪?这么开心说出来让我们也乐乐啊?”怀芷问道。
怀芷和县令早就等着在门口等着送他二人出门,荷藕问道:“你怎的在这里呀?”
怀芷将手提着的一个小食盒塞给荷藕道:“这是实下京里最实兴的冰皮月饼,你那些回去尝尝看。”
“从京城送到咱们这小镇,怕是要跑上个好几天。想来送的也不会太多,这太珍贵还是怀芷你留着吧。”荷藕推脱倒。
“哎呀,你看就送了这么一小盒。给我吃一二天就没了,给你小荷花就不一样了。你可以根据它做出好多盒来,这样我不是就有的吃了。”怀芷嘿嘿的笑着说。
“那我便收下了,等做出来了便给我送来。”荷藕接过食盒。
怀芷又从袖中抽了个羊脂玉的玉钗出来,交到荷藕手中:“这个钗子本为是一对咱们一人一个,中秋那天你记得带上啊。”
荷藕看着那玉钗若有所思,却也没有客气伸手便插在自己的头发上问:“怀芷好看吗?”
怀芷像捣蒜一样的点着头,荷藕摸着那玉钗笑的开心。
误三春突然想起来,最近事忙竟把让常溪查张家的事给忘记了。
第35章 搞事(二)
回去的路上, 同往常一样误三春赶着车,荷藕靠在他的肩膀。
误三春回头看着她发间插的羊脂玉簪子道:“娘子,很喜欢怀芷?”
荷藕哼着小调双腿也随着调子没规律的摆动着, 闻言将头从误三春肩膀抬起, 一脸认真的看着误三春说道:“对呀, 怀芷人极好的。相公不喜欢吗?”
误三春听着荷藕傻里傻气的话,嘿嘿笑着说:“我只喜欢娘子。”
虽然回村的乡间的小路, 四下无人但是扔就羞的荷藕面红耳热,心跳加快。小声呢喃道:“我也只欢喜相公的。”
误三春故作没听到的神态:“娘子说什么?为夫没听道再说一遍。”
荷藕知道他是故意逗弄他, 偏不遂他的意, 一手环着误三春的隔壁, 头又继续靠在误三春肩膀上, 娇气的说道:“哼,好话不说二遍。”
误三春见她这模样着实可爱的紧,趁着荷藕不注意低头在荷藕唇上蜻蜓点水般的亲了下。
虽说也是结婚有些时日,但是荷藕还是羞的不行。一把甩开了抱着的误三春的手臂, 背过身去和误三春背对着背。
虽然荷藕这是羞答答的模样是爱的紧, 但是又怕真的把小姑娘给惹生气了不理自己。
忙回头关切的哄着, 谁知道却见小姑娘正拿着钱袋子分银子呢。
感受到有人注视着自己,才娇嗔道:“相公不要看我看路, 一会儿撞树了怎么办?”
烈雪闻言发出了一阵嘶鸣, 像在表示抗议, 大概是想说我看上去是那么傻的马吗?
误三春见了烈雪的反应嘿嘿的笑着, 心想不愧是老子的马, 荷藕不乐意的娇嗔道:“相公。”
误三春拿起小马鞭, 轻轻的抽了一下烈雪厉声道:“你怎么回事, 好好拉车。”烈雪像提前知道一样, 直接用尾巴把鞭子给扫开了。
这边小夫妻二人开开心心的回着家,那头贾点心在铺子似火上房急的来来回回走个不停。
从县衙回来后,贾老板便是坐立不安,回来这一路上都是一若有所思一路上连个言语都没有。
管家端着茶水进来,看着贾老板圆滚滚的身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竟然有些眼晕仿佛看到了个皮球在滚来滚去。
一把拉住贾老板劝解道:“我的祖宗诶,快下坐下喝口茶歇口气,这样干着急也不是办法。”
“我原是听人说过,吴家的小娘子做菜手艺了得。但是想来不过乡下的帮厨班子,上不得什么台面。如今她接了县衙的宴席,日后接手了沐园再将它开起来,定是宾客盈门,应接不暇的。这样好的流量怕是更不会将这点心再分给咱们做了。可该如何是好啊?”贾老板叹了口气,起了身复又在屋内来来回回走了起来。
管家被他弄的实在头晕,一把抓住他按在太师椅上:“老爷,那张家小姐的事您忘了?她不是说若您想好了派人寻她便可。”
贾老板端着那茶杯摩挲了所有一把将茶杯嘭的一声放在桌子上,招手唤了管家道:“罢了,你且去寻她吧。”
管家闻言刚想走,又被贾老板唤了回来:“你且慢些走,我上次让你找的加工作坊你找到了没?趁着没出事前,借着中秋节咱们多卖些货出去。日后那怕没了这小娘子,咱们赚的也够了。”
“早就寻好了,就等着您一声领下呢。”管家点头说道。
“改明把人带来与我见见。”
“好的,小的明白了。那小的先去寻张家姑娘了。”管家掀起门帘出去了。
夫妇二人到家后,粗略的用过晚饭后。天气实在是闷热难耐,荷藕上了楼去冲澡。
误三春则楼下卸了今天买的食材搬到到厨房,之后又用井水给烈雪冲了个凉解解暑气,烈雪开心的拼命的甩着身上的水珠,甩了误三春一身衣裳都快湿透了。
干脆提了一桶井水朝自己身上浇上去了,来回几桶也彻底凉快下来了。
荷藕下楼看这一人一马都跟落汤鸡一样,烈雪的毛都搭了着,一点都没有的平时英气劲。
湿透了的衣服贴在误三春身上,今年秋天热的离谱,如今大家还穿着夏日的丝质衣服。被水一浇便成了透明,看着衣服那壁垒分明的胸膛,荷藕不争气的红了脸,再往下不敢正大光明的看,偷偷用手捂住了眼睛,透过指缝透透的看,不自觉咽了一小口口水。
误三春也不揭穿她,只是边走边脱着湿衣服。
荷藕洗过澡也换了身凉快的纱衣,莹粉的色的纱衣透着光亮还能隐隐看到里头藕色的肚兜,那肚兜上透着两朵并蒂的荷花,荷花的花瓣还有银线绣着雨露,映着忽明忽暗的烛火,时隐时现,饶是勾人。
回来的路上误三春看着荷藕又娇又羞的样子便已有些身子发紧,如今自然是更加不会放过她了。
荷藕察觉到男人眼神的变化,有些慌乱像朝楼上跑想想那不正中了男人的意。看着光着上身胸膛紧硬如铁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