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含玉让他这荤话臊得脸色涨红,捂着他的嘴推他,“你别说了,先去净房——”
季弘远不干,好不容易现成的可怜,卖一次少一次啊!
他挣扎着露出嘴,“不要……呜呜你要不让我吃肉,我真坚持不下去了!我现在头疼胸疼腚疼哪儿都疼,再考下去真要了命了,除非你用在花……哎哟!”
陆含玉红着脸,恼恨他长了张嘴,赶忙运巧劲一下子杵在季弘远肚子上。
季弘远捂着肚子想继续哭唧唧,结果一抬头,吓得打了个嗝,忘了咋哭了。
正屋的窗户‘吱哟哟’被缓缓打开,窗户前高矮错落站着七八个……不知道喘不喘气的。
是徐老偷偷打开的窗户,他太想见见这季三郎了。
旧主之女和她夫君……比起殷十六两口子,别的不说,浪得青出于蓝胜于蓝。
陆含玉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三郎,这是——”
“别说!我知道!”季三郎突然大喊。
陆含玉诧异看着他。
季弘远闭着眼,麻木拉着陆含玉往后院走,“老鬼属萝卜的,拔出一个还有一群,我累了,爱咋咋吧,不伺候了。”
陆含玉:“……”
她也觉得此刻不适合继续见人,拉着季弘远赶紧往后跑。
季弘远话那么说,实则跑得比陆含玉还快。
“噗嗤——”徐老先笑出来,有些感叹,“自打十五年前……可再没见过这份热闹咯,年轻真好。”
内侍出身的白面郎君梁齐,面上也带了点追忆的微笑,“是,比殷十六还不要脸。”
青衫笑够了,才问:“那我和大郎去京城的事儿……”
“先缓缓吧!”徐老和梁齐异口同声道。
周娘子再忍不住大笑出声。
确实不着急,就季弘远这模样,总感觉得多考几回。
再说着急的是长敬候府,又不是他们,此时他们继续按兵不动,不是坏事。
可他们不知道,此时长敬候府中,长敬候陈嗣也正大笑出声。
“哈哈哈!好,好!我就知道这些贼子没种却贼心不死,老夫等他们十几年都不敢来杀我,竟然在益州府出现了?”
陈嗣笑容阴沉狠辣,“传本侯的令,调动襄州府的人马,给我查!殷氏九曲本侯要,殷氏余孽的命,本侯也要!”
“诺!”黑衣蒙面的数个死士一起下跪,利落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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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青衫和大郎的事儿有可能放在后面讲,要是没机会,就放在番外,总之青衫没吃亏嘿嘿。
至于报仇的事儿,等季弘远考完就彻底说开了,其实不复杂,现在已经铺垫了个差不多了。
下章出成绩,下下章打脸,继续爽歪歪起来!
第37章
季弘远拉着陆含玉飞快跑进后院,跟后面有狗追一样。
“玉……唔唔”季弘远只感觉眼前一闪,衣裳就飞了,整个人都落进水里。
陆含玉没给他撒娇的机会,捂着他的嘴,恨恨将他摁进了浴桶里。
季弘远坐在浴桶中还想装可怜,“哎哟哟,疼,娘子你也一起洗嘛!”
陆含玉一手拿着丝瓤,一手拍他,“你脸皮那么厚,身上还怕疼?”
“在娘子面前我要还端着,那岂不是虚伪,夫妻之间就该坦诚嘛。”季弘远龇牙咧嘴的笑。
他知道自己刚才让娘子在鬼祖宗们面前丢人了,这会儿笑得特别讨好。
就算他这样搞怪,那张被热气蒸腾得愈发白里透红的俊脸,还是让人脸红心跳。
陆含玉让他说得羞恼不下去,放轻动作替他擦拭,“三郎说得对,刚才那些人……”
“我懂,我真懂。”季弘远连忙打断她的话。
在这种想勾着娘子鸳鸯浴的时候,就不提那扰人兴致的话题。
陆含玉哭笑不得,“你别误会,他们都是人。”
季弘远敷衍点头,“对对对,是没有影子的人,跟有影子的鬼一样,我都明白。”
陆含玉:“……”怎么着,瞎话说多了,真话也不可信了?
她有心多说几句,又怕说多了,打扰季弘远后面考试的心境。
犹豫了一会儿,她笑了笑,“那行吧,我一直煨着鸡丝粥,你泡完澡喝点,先好好睡一觉,等你考完咱们再说。”
季弘远知道娘子不气了,捏着她下巴笑,“娘子知道,我想吃的可不是鸡肉。”
陆含玉小脸一红,瞪他,“你别闹,明日子时……啊!”
话没说完,水里突然站起个季赤郎,拦腰抱着她就拽进了浴桶,水漫出来一地。
季弘远将她困在浴桶边上,清润的嗓音仿佛带着钩子,“热热闹闹才是两口子,玉娘,你说对不对?”
陆含玉:“……对。”
“那咱们不如更热闹些?”季弘远贴在她唇畔,诱惑道。
陆含玉面无表情,“我只想知道,你把我拽进来,谁给你添热水?你是准备一会儿洗凉水澡?”
季弘远顿了一下,对哦,应该多准备点热水放进来的。
不过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他整个人都往陆含玉贴过去,“咱俩折腾起来,只会热,不会冷的。”
“好吧。”陆含玉无奈,抬起胳膊环住他,眼神中多了几分湿漉漉的羞涩,“听三郎的,你不是想知道我在花楼都学了什么?”
季弘远深吸了口气,果然这惨卖对了!
他双眼放光,嗓音都变沙哑,“娘子最知道为夫的心思!”
陆含玉声音更娇柔,“那三郎你坐好,那些花娘教过我一招,能让郎君美梦成真,听说百试百爽。”
嗯?季弘远和自家兄弟都激动起来了。
他迅速而乖巧地退回去。
陆含玉眨着澄澈的杏眸,与季弘远四目相对,笑着缓缓靠近他,越来越近……
在季弘远连呼吸都屏住的时候,她伸出青葱玉指勾住了季弘远的下巴,轻轻抬起他的头。
季弘远等不及,头抬得更高想亲上去,想……想啥也没用,刚抬起头他就闷哼一声,歪着脑袋睡了过去。
季弘远:美梦成真?就是真让人睡觉???
陆含玉挑着眉轻哼,他一回来就该这么收拾他,也省得丢了这么大的脸。
她起身收拾好自己,替季弘远洗漱完,非常轻松将季弘远公主抱到了床上。
他不想喝鸡肉粥,那就先睡吧,饿醒了自然会吃。
其实顺着季三郎的胡闹本也无妨,可院子里还有人呢。
除了周娘子可能功夫差些,其他人耳朵都恨不能当千里耳用。
她可没有给长辈们表演活春宫的兴致。
伺候季弘远睡下,陆含玉很快便回了前院。
她一进门,就发现人都不见了,桌上只剩一张纸条——
“三日小别,鱼水小聚,中秋之乐,金榜之喜,余不敢善先。”
陆含玉咬着唇,连耳根子都羞红了。
每一句都是不同的笔迹,这是集体调侃他们两口子黏糊呢。
才分开三日就这样闹腾,更别提下一个三日考完正好是中秋,考完也值得庆贺,若中举就更别提。
其他事情都可以往后放,这是让他们尽情享受鱼水之欢。
她在心里轻啐,果然跟阿爷说的一样,跟着她亲阿爷的,都是一群不正经的。
鱼水之欢季弘远是甭想了,他醒过来已经是傍晚,饿得大吃一顿,又被陆含玉拉着消食儿。
好不容易闲下来,陆含玉为他准备好东西,青衫就准备好了马车,等着送季弘远去贡院了。
季弘远依依不舍拉着陆含玉的小手摇晃,“娘子……我舍不得你。”
陆含玉偷笑,却也心疼他还要再折腾两次。
趁着青衫不注意,她偷偷附在季弘远耳边用气音道,“等你回来,就如你的意。”
季弘远来劲了,“走走走,赶紧考完赶紧算事儿。”
话是这样说,吹牛谁不会呢?季三郎尤其擅长。
等再坐在号房里,他还是被熏得想哭,人家乡试能赶上秋雨的,好歹还能隔点味儿,他运气咋就这么屎!
就在他被秋老虎和恭桶的相亲相爱折腾得死去活来时,京畿旁侧的襄州府,在某日夜里,突然有大量黑衣人分批从两处城门出了府城。
他们动作利落无声,看起来是训练有素,夜色又深,除了守城的兵吏,无人察觉。
哦,也不是没人。
猫在城门附近和城外桥洞底下的乞丐们还是看见了的。
“这是襄州府军?”有乞丐小声问。
有人摇头,皱着眉感觉不对,“气质不像,府军早让银子填的肚满肠肥,他们身上有杀气。”
更像是死士,那定跟陈家有关。
“那咱咋办?要给徐老传信吗?”先开口的乞丐猫着身子,声音更轻。
后面那人想了想,动作缓而又缓地躺下,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不急,等天亮再让兄弟一路南下,分乞讨和寻亲两路,他们人多总会露出痕迹,咱能跟上。”
说话的是徐老的孙子徐程,周围还没睡的那些乞丐都听他的,闻言都不吭声闭上了眼。
徐程知道的多些,襄州府是陈家的祖宅所在之地,这也是阿翁当年要在这里驻扎最重要的原因。
陈老贼杀了徐程的爹娘和阿奶,这个仇,他们一定要报。
他决定亲自带一队人南下。
要说这世道什么人最不引人注意,那肯定是乞丐,要不然丐帮也不会成为各朝各代都不可小觑的力量。
多么繁华的盛世,都少不了路边的冻死骨。
不管是老百姓还是权贵,都不会在意他们,甚至只想离得远一点,生怕招虱子。
徐程猜的对,长敬候府南下的人太多,即便是打散了装作各种行当,因为目的地一致,还是不免露了行藏。
这一路跟下来,徐程越跟越心惊,这些人竟然是往益州府去?
难道长敬候知道陆六娘在益州府?
或者是殷家旧部往益州府去?
不管是那个可能,都证明一件事——殷家旧部内,出了内贼!
他也不过跟陆含玉一般大,不免有些着急,可恨乞丐又不能骑马,只能日夜兼程往南方跑。
他知道,自己必须赶在这些人之前到益州府。
但凡让长敬候府的人查出任何不对,拔出萝卜带出泥,此时的殷家旧部和陆家,加上内贼,恐怕经不起长敬候府的手段。
徐程心急如焚地往南奔时,季弘远好歹是考完了。
陆含玉给他烧了热水,这回他没再嚷嚷着要鸳鸯浴,只恨不能搓掉三层皮去,好跟可恨的秋老虎彻底说再见。
而后踏踏实实睡了两日,季弘远才有心思跟陆含玉亲亲我我。
当然,陆含玉感念他的辛苦,虽然前头没在花楼学什么,可季弘远考试的时候她还不会乔装去花楼?
至于学到了啥嘛……咳咳,那就不能提了。
不过,青衫躲在厨房跟周娘子嘀咕,“你瞧季三郎出门时脸上那猥琐劲儿,六娘肯定又惯着他了。”
周娘子失笑,“嫁了人的小娘子都是这般,等你嫁人后就知道了。”
青衫冷哼,“陆大郎要是敢跟季三郎一样不要脸,我天天八顿揍伺候他。”
周娘子被逗得捂着肚子笑。
陆含玉冷不丁出现在厨房门口,“你这意思,那日在船上,是你非礼阿兄了?”
青衫:“……”
她红着脸扔开柴火就去抓陆含玉,“让你胡说,今日我先揍你一顿!”
俩人胡闹的时候,出门的季弘远去哪儿了呢?
他站在胡程的府邸前,有些感叹,“现在这老鬼日子,过得比活人还舒坦。”
门房:“……郎君请进。”
季弘远捏捏他的脸,“哟呵,热乎的,你是个人啊?”
门房:“……”不是人这会儿就该踹你了,你问得这是人话吗?
进门后,胡程头都不抬,“坐,把你怎么答的卷,都跟我说说。”
季弘远懒洋洋歪在胡程一侧,“首先,我得把号房给打扫干净啊!我特意把恭桶挪远了点,鸟用没有。”
胡程:“……”
他一巴掌拍季弘远脑袋上,“说人话!”
季弘远捂着脑袋嘿嘿笑,到底还是把自己怎么破的题说了。
胡程捋着胡子,眉心不展,“你出身农家,底蕴着实还是差了点。此次从京城来监考的学政乃是当朝太傅三子,他最喜华丽辞藻,你这题答得……有些剑走偏锋了。”
季弘远本来还挺有信心,让胡程这样一说,脸色有些发苦。
“那是还要考?”季弘远想了想这九天,忍不住感叹,“怪不得圣人定下要考中举人才能放官,这要是能坚持考中举人,还有什么做不成?天底下还有比乡试更难熬的吗?”
胡程面无表情点头,“有啊,会试跟乡试条件差不多,九天不能出。”
季弘远:“……”这是胡老鬼说过最吓人的话!
阿娘!他想回家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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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写小两口写得欲罢不能,没写到放榜,嘿嘿下章放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