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主子不允入屋,也是要在门口守夜的。
凭借着早已微弱的烛光,秦昭还在翻看日落时分陆明远给她拿来的“六派密事”。
说是“密事”,其实不过是几个门派偷偷私下写的其他门派无聊的八卦。
即使是这样,秦昭也看得津津有味,尤其是她现在看得这个故事,讲的是两大门派同争一民间小渔女的故事。
虽然不知道结局,但是她更喜欢青龙派的大师兄一些,人长得帅,又温柔还有涵养……
手中的书突然被抽离,她下意识伸手去拿:“唉!”
陆明远把书背到身后,早先给她这本书是因为她说想要了解六派更多一些,可是如今看来,想到刚刚自己撇到书中的内容。
果然不该把这样的书给长公主看。
“殿下,夜已深,该就寝了。”
月亮已经高高悬在夜空中,时候确实不早了。
“我去何处?”秦昭站起身来,因为坐的太久,腰还有些酸。
“委屈殿下,在这里休憩。”
“那你呢?”
“委屈殿下,和微臣一间屋子。”
刚走两步的秦昭瞬间定住,回过头来艰难地重复道:“一间屋子?你和我?”
陆明远直起身子来,一脸正直:“殿下放心,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不会有第三个活口发现。”
“也望殿下不要多想,微臣待殿下如同待天上月,绝无半分逾矩之心。”
这话说的倒让她没有半分退路,不答应也得打印了。
不过秦昭原就不担心与他同在一屋,就算她担忧全天下的男人,也不会担心陆明远对她有非分之想。
想必陆明远也是这样想的。
“那就有劳太傅了。”
她往床边走去,陆明远跟在后面将屏风展开,阻断了二人的视野。
秦昭躺在床上,枕头上还有独属于陆明远身上白茶花的味道。
屏风下面有一格空着的,恰好秦昭能看到外面的情况,而从空格初只能看到床边,不能再往上看一处。
陆明远搬出屋子里的备用床褥,和衣躺下。
秦昭这个视角正好看到陆明远的下巴往下。
看着看着她突然脱口而出:“小渔女最后究竟与谁在一起了?”
说出口之后她才后悔起来,本来只是想着陆明远肯定已经看完了整本可以告诉她,脑子里的想法就这样说出来了。
“白虎派少掌门。”
本来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么幼稚的问题,没想到只是隔了几秒钟他就很快给出了答案。
这下秦昭又精神了,抬起身子惊讶地看向他,竟然不是青龙派大师兄!
“为什么!”
“青龙派的那个战死沙场了。”末了,秦昭看见他的头转过来,“时候不早了,殿下早些休息吧。”
不知道为什么,有的时候秦昭会有种错觉,陆明远同她说话好像真的如同太傅一般。
像被抓包的小孩子,秦昭有些心虚地躺下,心里还在为这段悲惨的故事感伤。
烛火不知何时熄灭,春风卷着悲伤的情愫入梦。
梦里秦昭一身喜服却不在洞房,漫天黄沙、金戈铁马,血泊染红了整个大漠,秦昭一直跑,好像在找什么人。
突然,眼前有个熟悉的背影,身穿鱼纹暗红衣,撑着青伞向她走来。
人影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她正要看清的时候,鲜血溅到她的脸颊上。
瞳孔骤然收缩,那青伞慢慢滑落终于露出那人的面孔。
狐狸眼看着她的眼神尚且含笑,嘴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
“殿下,该醒了。”
眼睛猛地睁开,大口喘了好几口气,才慢慢平复下来。
幸亏只是一场梦。
秦昭轻轻拍了拍胸口,屏风那边早已不知踪迹,日上三竿,自己竟起的这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