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称他出生在吴州的夫子山,父母闹饥荒而亡,夫子山确实闹过饥荒,但那儿是否出生过一个叫宋墨的人,就不得而知了,而更奇怪的是,他那相好无缰来路不明,梁国找不到此人的痕迹。”
竟然还偷偷查过别人,当真是魔怔了,“他俩都是孤儿。”
“孤儿也该会有痕迹。”
“世人对断袖存有偏见,小墨骗人说他好男风,对自己有何好处?”明显丁点好处都没有。
“如果他是为了留在你这闺阁中呢?他若自称好男风,便可解除与你的男女之防。”
柳婉清浅一笑:“公主真是说笑了,我这闺阁有何魅力让一名男子冒着被世人谩骂的风险谎称自己好男风而留下来呢?”
寻阳公主意味深长地打量着美艳的小淑女,本想说“若你就是那个魅力所在呢”,但转而一想,宋墨都说自己好男风了怎还会抱希望引得女子垂青?
这事儿有点迷糊,她一时也想不明白。
“罢了,我今日也是奉旨前来,意思也都挑明了,废话就不多说了,到时让宋墨也一并问问话吧。”
她说着起身,出门后还不甘心地朝北阁的方向看了几眼,这才扭着腰肢出了无忧阁的大门。
呵,不肯见她,那她就等着某一天他来求她!
公主前脚刚走,少年后脚便坐着轮椅进殿,“姐姐不用担心。”
轮椅“嘎吱嘎吱”响,少年长腿屈起来,时不时地蹬一下地面。
柳婉起身相迎,将少年安置在木几旁,自己也坐下来,面上露出歉意:“小墨,有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声音低低的,头垂下去。
不是来不及,是压根没打算说,太臊人了,但眼下小墨要被此事连累,心下愧疚,得与他说说。
少年眉眼弯起来,一张脸聚着光,明媚、清新而俊朗,“姐姐有什么事尽管说,我听着呢。”语气温温软软的,好乖巧。
“昨日,我……又被那位大侠救过。”
都那样欺负过她了,竟还叫“大侠”呢,看来对戴着面具的他印象不差。
“就是在猎场救过姐姐的大侠么?”他明知故问。
小淑女点头,将视线移开,面上莫名又有点发烫了,谁叫那人还亲过她呢。
稳了稳心神,转过身去,倒茶水,茶水咕咕入杯,盖过了她的心跳声。
“此事被宫里知道了,他们怀疑救我那人是什么无双魔头,怕是要来找我问话,估计到时也要连累你,找你也要问话。”
小墨那么纯良、那么无辜,却要被她连累,当真是好愧疚。
愧疚的小淑女将茶水递到少年手上:“你也不用慌,反正他们问什么你就答什么,相信大理寺也不会冤枉好人的。”
“没事的姐姐。”少年接过茶水,饮了一口,薄薄的唇上立马染了一片水泽:“姐姐觉得,那位大侠会是无双魔头吗?”
小淑女连忙摇头:“不可能,他不是的。”
“姐姐为何这般确信?”
小淑女沉默了一瞬,端着茶水坐到了旁边的官帽椅上,“直觉,他……并非大奸大恶之辈。”
虽是个登徒子,虽厚颜无耻不要脸,但人家好歹救过她两次,没有他,她早就死了。
“那姐姐为何就确信无双魔头是大奸大恶之辈?”
小淑女面色一滞,扭头看少年:“魔头不就是这样子吗,不然人家怎的叫他魔头?”
少年纯良一笑,垂眸,又饮了一口茶水,果然是绰号害人不浅啦。
“姐姐,如果万一,我是说万一,那无双魔头就是救你的大侠,姐姐该当如何是好?”会不会站他这一头?
柳婉托着茶盏,一时答不上来,倒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末了,她忽然问:“你说那大侠为何要戴着面具呢?”
顿了顿:“偏偏无双魔头也戴着面具,如果下次能取下大侠的面具,是不是就能印证他不是无双魔头了?”
好固执,就是不想那位登徒子是无双魔头!
宋墨:“……”竟想出这样的歪点子。
“姐姐又没见过无双魔头,哪怕取下大侠的面具,也不能证明什么。”一瓢冷水狠狠泼下去。
小淑女被泼得有点黯然,“也对。”又喃喃着:“哪怕他真是无双魔头,跟我其实也无多大关系。”
她对他一无所知,最多不过是被大理寺传唤几次而已。
“姐姐好似很期待与那位大侠再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