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玩了多久的雪!一堆人跟着没有一个人劝她停下来吗!
他的脸瞬间阴沉下来,勃然大怒:“都是怎么伺候的!手炉呢!”
龚嬷嬷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把手炉塞给了沈娇。
沈娇抱着暖炉,也不知是冻着了还是被他的怒气吓到了,眼眶和鼻尖都微微泛红:“你不要生气……我没冻着手的,只是从小就这样,一到冬日碰上冰雪,很快就会红起来。只是看着吓人,实际上不碍事的。”
卫鹤景感觉自己给她气得太阳穴都在突突地疼,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普通人做这样的神态总是面目狰狞,可他生得好看,再生气沈娇也觉得赏心悦目。不过她还是“从善如流”地低下了头,好像那一眼让她分外难过羞愧一般。
卫鹤景拿她没办法,用大氅将她一裹,打横抱起来,大步往正院走去,将跪伏在雪地里的侍从们远远甩在身后。
沈娇躲在他的大氅里,抱着暖炉伏在他胸前,听见夫婿的声音:“传府医到正院候着!”
小姑娘的脸瞬间垮下来。
不是吧?只是玩个雪而已,夫君难道就要她喝药吗?她还没那么弱不经风。
倒是刚才那一下砸在鼻梁上不是闹着玩的,虽然外表无碍,但不能说没有隐患。还是让大夫给她夫君看看吧。
第62章 养病 补完
府医收到传唤, 背上药箱就随着传话的人去了正院,通禀之后,又进了卧房。
屋外细雪纷飞, 偶有寒风吹拂, 好像要把人身上的热乎劲也一并带走,把人活活冻成一块冰。
但是进了这屋子却全然不同。
自从入了冬, 屋内的地龙就烧热了,无论白天昼夜,王府的两位主人在与不在,供暖从不间断, 屋子里的温度始终宜人, 一点儿也不会让人觉得寒冷。
门帘一掀开,腾腾的暖意就混合着香料的气息铺面而来, 烤化了他肩头不经意间落下的几片雪花。
与之一同而来的还有少女轻灵的嗓音:“夫君着实多虑啦!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哪里就那么容易冻伤了?”
上首两位主人挨着坐在一起, 做夫婿的牵着妻子泛红的手,随便她嘴里怎么念叨, 都依旧是一副严肃的面容,不接她的话。
府医谨守规矩,不敢多看, 规规矩矩地给二人行礼问安。
卫鹤景叫起赐座:“王妃赏雪,不小心冻伤了手, 你看看, 该用些什么药?”
什么叫冻伤了手?怎么就伤着了?她名字里带个“娇”字, 却不代表她这个人就真的娇气到随随便便就会生病的程度啊!
都和他说了玩雪之后手指暂时发红是正常的,这人倒好,好似一点儿也没听进去, 活像她故意骗他似的。
难道这人从来不玩雪吗?不可能啊!
沈娇微微嘟起嘴唇,却不好拆他的台。
毕竟这也是担心她才会这样。麻烦点就麻烦点了。
府医不知座上那两人的小官司,于是请沈娇伸出手去给他看一看。
沈娇照做了。
一双原本白皙纤瘦的玉手,此刻看上去,手指各个都红肿起来,确实有几分骇人。
府医细细观察了一番,确认并无破皮溃烂之处,又问:“不知王妃是否还有哪里有所不适?”
夫君僵着个脸坐在一边,沈娇有点发怵,也不太敢撒谎,就直说了:“只是手指有些痒而已。”
这感觉她熟悉,一般来说,半天之后,这股子痒很快就会褪去,红肿也会消失。一觉睡醒,就没什么不舒服的感觉了。
府医道了一声冒犯,轻轻按压了沈娇的手指,发觉稍微又些烫手,便又问了沈娇是否感到疼痛。得到否定的回答之后,收回手,对卫鹤景行礼:“禀告殿下,王妃的手并无大碍,只是冬日寒冷,王妃初来云州不久,也不一定适应云州的气候。为了防止后续伤情恶化,微臣开一剂药方,专为王妃驱寒,再使一支软膏,供王妃敷手。”
听闻府医这般说,沈娇得意的翘起嘴角:“我就说吧?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夫君这么关心她,她还是好开心的呀!
她夫君却摇了摇头。
“王妃年纪小,身体也不见得有多康健。天寒地冻还是少出门为妙。依我看,这些日子就该拘着你在屋子里好好养一养。”
沈娇才翘起没多久的嘴角放平了。
那府医也实相地很,听着卫鹤景这般说着,心里明白殿下话语间的暗示,虽然不解,却也跟在后面劝解沈娇:“殿下所言极是。王妃眼下虽然并无大碍,可毕竟是第一次来咱们云州。虽说您已经在云州呆了一段时日,可如今气候骤然变换,您旧居京城,多半难以适应。若有个疏忽,也许您也得尝尝水土不服的滋味了。若这般看来,要以防万一,王妃确实得少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