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连连点头:“嗯嗯。夫君你放心吧。”
卫鹤景自觉已经尽力将她安排妥当,便安心地转身离开了。
沈娇一路目送他,远远瞧着他进入了不远处的竹林中,透过竹林层叠的枝干与叶片,隐约能看见一座竹楼。
……
在沈娇看不见的竹楼内部,顾伯安还没离开,他正煮着新一壶的茶水,一抬眼却看见才走了不久的人又回来了。
顾伯安对此表示十分意外:“这是怎么了?回心转意肯让我见见你那小媳妇啦?”
“不是。”
卫鹤景掀开布帘去了旁边的小房间里。顾伯安好奇得很,坐起身来跟在他后面,眼看着卫鹤景打开箱柜,翻找出两套弓箭、一袋火石、几罐盐巴香料。
顾伯安看他翻出两张弓,误以为卫鹤景要他一同去打猎野炊:“你今儿发的什么疯?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善使弓,还指望我陪你打猎啊?算了吧,活物你去抓,剥洗烧烤的事归我,成不?”
话说完了,顾伯安觉得自己漏了什么,好半天才想起来:“我那小师侄媳妇呢?你就把她一个人丢在山下不管啦?这怎么行呢!好歹陪人家用个午膳吧!你要真想打猎我回头再陪你。”
卫鹤景把要用的东西都打包收拾好,这才纡尊降贵地施舍了他一个看傻子的眼神:“谁说要和你一起?想太多了。”
顾伯安知道自己会错了意,又尴尬又疑惑:“不然呢?”
他左思右想,为人称道的聪慧脑袋终于闪出一点灵光,扇骨往掌心一拍:“你是不是把人小姑娘带上山了?”
卫鹤景一边往外走,一边嘲讽他:“总算脑袋没坏,我不用再找个人把你的位子顶上。”
顾伯安不在意他的冷嘲热讽,拦在他身前不让他走:“她是不是就在外面?来都来了让我见一面呗。”
他对这位晋王妃是着实感兴趣。
顾伯安少年时就与卫鹤景相识,自认还算了解他一点儿。知道这人虽然心性坚忍非常,但曾经的至亲遗留的暗刀对他也不是毫无影响。
他本以为看卫鹤景之前那样子,是短时间内不会再往山上来了,结果他第二壶茶还没煮好呢,人就带着媳妇儿自个儿跑回来了。
顾伯安哪怕用头发丝想一想,也能猜到和那未曾谋面的师侄媳妇有关系。
“之前你说不让我见,也不让我去你王府,我同意了。可现在是你自己把人带到我面前的,这再不让我见她,就说不过去了吧?”
这纯粹是胡搅蛮缠了。
卫鹤景站在那里,将顾伯安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又用弓拨开了挡路的这人:“行啊。但是,来干什么、为什么不能去王府住等等问题的理由,你得自己想。至于会不会让她怀疑,就得看你的能力了。”
顾伯安得了允诺,挑起一边的眉毛:“我自然有这般能力,只是,你居然就这么同意了,不怕消息走漏了?”
他倒是没想到这沈家的小姑娘居然有这份能力。
之前卫鹤景还一副防备她、不想让她知道太多的模样,这一回头就转了性了,似乎是信任非常了。
真是奇怪。
难不成……卫鹤景是想试探她?
卫鹤景没管他脑子里如何百转千回,只嗤笑一声,言语间透露出几分不屑:“她的嘴巴,说不准比你的更严实。”
顾伯安满肚子的猜测瞬间被抛到了一边,他深深觉得自己被侮辱了:“卫鹤景!看我今天如何在你小媳妇儿面前揭穿你的真面目!”
……
沈娇坐在马背上等得无聊,但她又不能自己下马,只好乖乖坐在那里和身下的马儿说话。
“原来你叫逐风啊。”沈娇双手抚弄着逐风的鬃毛,先梳平、又翻出一缕打麻花辫,“夫君为什么要给你取这个名字呢?”
逐风口不能言,自然无法回答她。
但是即便得不到回应,小姑娘一个人自说自话也能玩得很开心,她继续在马背砂锅絮絮叨叨:“你跟着夫君多久了啊?三年?五年?是不是还陪他上过战场?不知道他穿铠甲是什么样子的,我还没见过呢,应该很好看吧?”
不过她只会设计普通的衣服,铠甲此前不在她的接触范围内。
沈娇觉得回府之后可以去缠一缠夫君,想个法子让他穿给自己看看,一饱眼福的同时也可以认真学习参考,试着自己打一套出来。
只是不知道要用到什么工艺材料?
而且,好像私自造兵甲是按谋反的罪名论处的?
她不太清楚这个,须得提前问一问夫君。
不过说实话,她夫君确实是准备谋反了,那这么个罪名,似乎也是不冤的。
沈娇脑子里想着一大堆东西,嘴里又一骨碌地抛出一大堆问题,倒也不指望逐风给她什么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