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羽不用爷吩咐,转身出了颐青院,去查顶珍坊一事儿去了。
鸦青察觉爷心情不佳,将对哥哥满心孺慕之情的赵阙哄了出去,赵阙虽不甘就此离去,也不得不听鸦青哥哥的话。
室内安静下来,赵霁沉默地望着花圃,良久,发出别有深意地呢喃。
“受了委屈也不知找我帮忙讨回,区区小姑娘又能承受住多少。”
“就这么想与本王两不相干?”
寒月挂上中天,夜雾渐渐弥漫。
颐青院书房内,鸦羽事无巨细的回禀。
赵霁坐于书案后,阖上书籍,道:“季礼?”
鸦羽拱手躬身:“此人是太子门客,常日与太子形影不离,且他还是王妃娘家继母的外侄儿,与王妃自幼相熟。”
“……有意思。”赵霁神情淡然自若,随口吩咐,“给章二吃个教训,顺便查查李家那边。”
“是。”
翌日一早,鸦青端着早膳从书房内出来,鸦羽看了托盘内的剩余,与鸦青一道无声叹气。
仍是厨子照膳方做的早膳,昨日有王妃相陪,爷至少用了七分,今日这早膳却是用几口便撂下了。
鸦青想着出屋前,爷不允他再去找王妃,可爷食欲极低,他心里着急啊。
他委实不明白,爷此举究竟是何用意。
纪瑶老老实实窝在月梧院,白日里让小厨房做些外面难买到的吃食,遇上特别喜欢的,便跟着厨娘学几手。
到了戌时,鸦羽来接她前往颐青院时,她正吃着芝麻糖薯丸子。
鸦羽见她丝毫不受流言蜚语影响,能吃能喝,心道王妃心态胃口都挺好,是有福之人。
爷食欲倘若能有王妃的一半,他就算是烧高香了。
如此这般过了几日,纪瑶面上不甚在意,心底依旧存着流言的事儿,思来想去,决定回纪府问问她爹到底怎么回事。
马车抵达纪府,纪瑶下车后直奔纪德阳书房,纪德阳刚好休沐在家,面对庶女的质疑难免心虚。
纪瑶随不如嫡女讨他欢心,但多年来对他也算孝敬,有个好吃好喝,都会给他送一份。
他一声不吭地把她送给太子,事儿虽没成吧,如今却闹得满城风雨,毁了她多年清誉。
闹得她在晋王府不得安生,晋王若因此恼她,他这当爹的也难辞其咎。
纪德阳不语眼神躲闪,纪瑶当下便信她爹真做了这事,只不知为何没成。
她沉默许久,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到花园时,碰上满脸嘲弄与讥笑的纪月纪惜姐妹,纪瑶没理她们,兀自出府离去。
事情已经发生了,纪瑶再恼她爹也没用,与其无意义地着恼,倒不如想想今晚吃点什么发泄心情。
回程途中,马车行到闹市口忽地停了下来,前面几辆马车挡了去路,主人家正在发生口角。
纪瑶嫌车里闷得慌,便带上幂篱同小珠一起下车透气。倒也不敢走远,就在路边等待道路疏通。
对面小巷里忽地有人骑马横冲出来,不偏不倚,正朝着纪瑶主仆奔袭而去。
“让开!马惊了!快让开!”
纪瑶怔愣在原地,慌神无措之际,旁边冲出来一人搂着她的腰远离是非之地,慌乱间她的幂篱不知被谁扯下,那人伸后的侍卫随即出来制住惊马。
纪瑶腰肢细软,她诡异地察觉对方手似乎在她腰上流连两息才松开,当下轻轻蹙眉看向来人。
“贤王殿下您没事吧!”侍卫赶过来关切询问。
赵剋面色虚白,眼底青黑,目光在纪瑶脸上流连不去,察觉纪瑶不悦,这才有所收敛,状若体贴的询问:“皇弟妹可有受惊?”
他就是贤王赵剋,大婚当日给赵霁难堪的人,此时的目光也着实令纪瑶不喜。
但他毕竟救了她,便道:“多谢贤王相救,晚些时候晋王府自有谢礼送到贵府。”
她寻思着贤王的谢礼,让绿娥以常规待之即可。
“都是一家人,皇弟妹不必与我客气。”
纪瑶容貌过于出众,周围已经引来不少人议论纷纷。此时道路已经疏通,她敷衍贤王几句后便告辞离去。
晋王府马车缓缓离去,赵剋不错眼地望着逐渐走远的马车,早听闻晋王妃美艳不可方物,今日总算得见,的确是国色天香的大美人。
他满脸志在必得的兴味,招侍卫走近低声吩咐:“让李家把事情做绝。”说着,他贪婪又□□熏心的脸上显出戾色,“那病秧子要什么没什么,只有逼她走上绝路,她才能意识到本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