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公子和姑娘没有矛盾,不可能真的会发生如她所想的事情吧?不可能吧?
正在这时,她忽然感觉肩膀像是被谁推动了一下。
侍女一惊,全身绷紧。
一旁的下仆没预料到她反应会如此巨大,不过也没有在意,只压低了音量问她:“阿棠,你素日待在元筝姑娘身边,知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侍女眉睫一颤,遮掩道:“我也不知。”
这下仆神情有些疑惑,不过也没有追问了。
在清芷院的小小角落里,侍女望着那紧闭的屋门,心绪起伏。
接下来的几天,清芷院出乎意料的平静,从来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眼看顺顺利利地就来到了成婚前夜,众下仆心中都松了一口气,开始期待起他们有一个女主子了。
看谢昭又一次提着饭盒来到了清芷院,众下仆不由叹服道:“公子和姑娘的感情似乎愈来愈深厚了,最近每日都要来看望姑娘,片刻都不离开呢。”
侍女阿棠并没有参与到众人讨论之中。听着一干人等的讨论,她的心思却乱糟糟的。
这夜,谢昭并没有离开,一直待在了清芷院中。
直到天光大亮之时,侍女才踮起脚尖,悄悄凑近了窗子。她竭力往屋里望去,却没有见到有任何动静,床被床幔挡得严严实实的。
忽然,一个健壮的手臂伸出,将女子衣衫随意放置在一旁矮几上,他又捞起那大红婚服。床内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动声,好似是在给另一人穿上嫁衣。
侍女意识到了不对,为何另一个人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动静?她眼珠一转,无声地转移到了门边,轻轻叩响了门。
“谁?”男子低沉慵懒的声音传了出来。
侍女心中一紧,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公子,一切事宜都已经准备完毕。”
“知道了。”又是男子的回应。他的回应太过简短,让侍女疑心大起。
侍女急得额头掉下汗珠,才终于寻了一个借口:“不知屋内是否需要奴婢收拾?”
但是谢昭断然拒绝了:“不必。”
侍女沉默了半晌后,应了一声,就此告辞。
她对心中的猜测基本已经信了七分。但是看看周遭人来人往,她犹豫许久后,只得又混入了人群之中,不敢发出响动。
屋内
谢昭从梳妆台上拿起了什么,抬步又走近床边,俯身凑近了另一人。
原来是将耳坠给元筝带上。红玉做成的耳坠霎时惹眼,与耳垂上那点红痣交相辉映,让谢昭移不开视线。他拨弄着一边耳坠,让它发出了清脆响声,
元筝的脸上霎时红艳一片,她神情又羞又愤,含怒地觑了谢昭一眼。
谢昭笑了,声音低哑地问:“阿筝,今日我们就要大婚了,你开心吗?”
听不到元筝的回应,他却没有动怒,只自说自话道:“我很开心。”
元筝扯了扯唇角,却没有反驳。被困了这么长的时间,就算心中有天大的怨气,也能忍下来。况且今日屋外定然都是他的人,既然无处可逃,不如不要挣扎省些体力。
不过她显然对谢昭没有好脸色,只冷冷地垂眸下来,不去多看谢昭一眼。
谢昭不管元筝的态度,只痴迷地看了元筝半晌后,将另一边的耳坠也给她虔诚带上。不多时,门终于打开了,谢昭挥手让下仆进来给元筝梳妆打扮。
等打理完毕后,谢昭亲自将元筝抱起,跨出了屋门。众多下仆俱是一惊,纷纷将脑袋垂下,不敢直视面前二人。从他们眼角余光来看,只能见到一个女子软软贴在男子怀里,相依相偎,瞧着很是登对。
等这两人从面前走过后,下仆中都响起了声声羡慕。
侍女伸长了脖颈,想从缝隙中探究清楚状况。但是元筝的神情却被谢昭遮挡住了,不让任何人看到。于是侍女又安静地蛰伏在人群中,和周遭人群没有任何区别。
长久没有接触阳光,元筝忍不住半遮起了眸,但心中却是温暖的。可惜她还没有享受许久,就被谢昭放置到了花轿之中,又被阴凉笼罩。
隔着盖头,谢昭抚摸着元筝半边脸颊,眼神笃定:“一会儿再见。”
元筝呼吸一滞。看着周遭鲜艳的大红色,听着身旁阵阵喜庆的呼喝,她心中却是悲凉。
终究没有逃脱这个死局。
此时此刻,谢府里已经坐满了宾客。谢昭如今声名愈显,他大婚的消息放出时,连陛下都亲自恭贺了几句,足见对其重视。所以众人自然要给他面子,一得到请帖就备足了贺礼。
见谢昭面无病色,显然已是身体痊愈,婚服更显身形修长,众人不禁感叹一句真是见过的最俊朗的新郎官。不过听说那新娘子也是不可多得的姝色,堪称绝配呢。
大喜的日子里,所以众人也都不吝啬于庆贺声。锣鼓升天、奏动笙乐、鸟雀欢鸣,就连老天爷也很给面子的放了个大晴天。
喜糖喜钱从天而降,乐得周遭人纷纷捡起,又有更多人也加入争抢,把谢府外面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说笑间,众人少不得留下几句讨喜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