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很短的时间内便答应谢昭的求婚,好似显得有些仓促突兀,但元筝却没有后悔。她感觉自己好像很久之前就想这么做了,却又不知为何偏生错过。
但是这不可能,她明明跟谢昭很早定亲了,如今只是在践诺罢了。元筝将这个莫名的念头扔得远远的,然后在谢昭怀里展颜一笑。
就在这两人互诉心意之时,谢侯府的另一对伴侣互相对望着,神态却有几分生疏。
谢怀远一大早便回了主屋,耐着性子多哄了几句后,才唤得玉莹勉强满意的绕过他。
见谢怀远行色匆匆的往外赶,玉莹双目里闪烁着精光:“去见母亲啊?”
谢怀远深吸一口气,闷闷地应了一声。
玉莹惬意地向后倒在椅上,脸上是喜滋滋的表情。她也以为谢夫人是为了她,所以要再训谢怀远一次,好叫谢怀远下次不要再犯。所以玉莹轻飘飘地挥了挥手:“去吧,记得要把娘的话往心里去。”
谢怀远烦躁地应好,对接下来的见面更不情愿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谢夫人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都和谢怀远、玉莹所想的不同。
一见谢怀远走进来,谢夫人立时敲敲他脑壳,恨铁不成钢道:“我向来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可怎么连哄个姑娘都不会了?”
谢怀远讶异地看着谢夫人,没想到谢夫人会这样说。
谢夫人继续提点道:“我记得你和元湘之前的感情不是挺好吗,怎么忽然就冷淡开了?不过没关系,哪怕你心里厌了她,但只要你表面上应付她几声,她就不会再抱怨了。”
伴随着谢夫人的话语,谢怀远大喜过望:“娘你果然是更疼我的。”
他就说,娘对自己从小疼爱,怎么可能一见了玉莹就转变了态度。
谢夫人气笑道:“尽说废话,我唯一疼爱的便是你了。”
想了想,到底是心疼怀远要费心讨好一个他不喜欢的女子,谢夫人想弥补他几分:“要不然我做主给你纳一门小妾?一旦你在元湘那里受了气,你就去找找小妾,让她讨你欢心。你可有想要的人选?”
谢怀远摆了摆手道:“不用娘多费心,我已经有人选了。”
谢夫人都不问一声对方姑娘是否愿意,就眉开眼笑地对谢怀远说好,咱们谢侯府还等着你开枝散叶呢。
母子二人互相关心了几句后,谢怀远心情很好地辞别了。
最后,谢夫人还又提醒了一句:“记得把元湘哄好,别让她再天天找我抱怨了,闹得我头疼。”
每次元湘一来,谢夫人不仅要费心关心安慰她,还要听她对自家儿子的种种抱怨。如果不是贪图元湘的福缘,谢夫人早就想在她开始抱怨第一句的时候,就用家法罚她了。
谢怀远笑着和谢夫人站在同一边:“娘你就放心吧,我绝不让娘多费心了。”
等谢怀远回了他院里时,立时赶回了正屋去见玉莹。
玉莹此时正悠闲舒适地剪着花枝,一见谢怀远回来了,她将剪子一把扔下,志得意满道:“终于晓得回来了?”
谢怀远硬忍下一口气,装出他素日温和的样子道:“玉莹,咱们夫妻一场,像是这种生活中的小磨合就没有必要太过计较了吧。”
玉莹哼了一声,可没有那么好消气:“这不能怪我,是你先对我冷……”
谢怀远立时走过去,一把将玉莹抱住,装成了百依百顺的模样:“是我错了,我之前心情不好,不该拿玉莹你撒气。我保证,之后不会再这样做了好不好?”
玉莹斜睨他一眼,眼神有几分怀疑。看谢怀远心诚的样子,这才应下:“那我便宽容原谅你一次。若再有下次,我便直接让母亲罚你。”
谢怀远暗笑一声。玉莹还以为母亲是疼她,但她不知道,母亲最疼的还是自己。
他在心里笑话着玉莹,但面上还在和玉莹虚以为蛇道:“玉莹你真大度。”
看着玉莹复又高兴的笑脸,谢怀远虚伪地夸赞了几句。他也把思路理顺了,如果能够不听玉莹吵闹,敷衍地应答几声还是很值的。
接下来,见玉莹还想和自己闲谈,谢怀远借口要读书,顺利让玉莹停止了和他谈话。
直到晚上,见谢怀远还在点灯读书,玉莹催促他快点入睡。
谢怀远温和一笑,让玉莹先睡不要等他了。
玉莹还以为这是谢怀远在体贴自己,于是愉快地进入了梦乡。直至她睡着后,谢怀远才掀被入睡,和她隔了很远的距离。
往日亲亲密密的一对夫妻,如今已是貌合神离,同床异梦。
又这么经过几日相处,对于她和谢昭互通了心意这件事,元筝已经逐渐适应,所以情绪趋向于平淡和乐。但她不知道的是,一直和她颇有默契的谢昭,在这件事上和她的观点有了些许偏差。
谢昭原先以为,在得到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珍宝后,他会感到无比满足与充实。但是在他真正得到时,他才发现自己内心有些空虚,仿佛血液里都在叫嚣着不够。
不够。
元筝的喜欢非但没有缓解他的渴望,反而让谢昭变得更加疯了。因为比起原先的没有得到,得到之后却又错失的感觉会更加痛苦,更让谢昭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