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声音响起来了,“什么事,这么好笑。”抬头一看,居然是寻遇,上次她斥责过寻遇,可是寻遇并没有恼羞成怒,这让她心情还算不错,于是也以礼相待,“老爷这是要去哪?难不成也是静心阁?”看这路线好像是。
寻遇点头:“是,你也去?”看了看白羽手里的书卷,疑惑道:“又是去做媒?”
白羽无力垂头,叹了口气:“是,我就是这么个操心的命。”寻遇笑了。
白羽又解释了一下:“我是想趁热打铁来着,耽搁的久了,人家女孩指不定就说给了别人家,我们还在这议论的热火朝天。”
寻遇点头说是。
来到静心斋,崇山刚打完一套拳法,换好了衣服,边看书边等姐姐。看到两人一起来,还有说有笑,不禁一愣。
白羽看到他呆愣的样子,心中好笑,不由得调侃他:“我们这是路上偶然遇见的,相逢一笑泯恩仇。”
崇山不禁笑出声来,说道:“姐,你的性子倒是活泼了不少,只是这用词,怎么有茶馆里说书先生的影子。”
寻遇一下子笑喷了。
白羽一愣,心想这是在夸她还是损她呢,她居然听不出来,好像是说她俗气,又不是?江湖气重,也不是?反正不管了,她只当好话听。
讪讪的自己坐下了,拿出手里的册子,故作成熟,有些倚老卖老的意思:“崇山啊,你也不小了,这成家立业可是大事,拖不得,”想了想,好像忘记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了,摇了摇头,还真当自己是媒婆了,于是接着说:“跟姐说说,你心中中意什么样的女孩?”
崇山有些傻眼,这议亲怎么说来就来啊,随即明白,寻染之后,也该轮到他了,母亲拿自己只当寻常,姐姐却挂在心里,不由得感动。可是这一时半会的,要他怎么说呢,他还真没想过。
于是挠了挠头,苦恼的说:“姐,我还没想过。”
白羽吸了一口气,一巴掌打在他肩膀上:“装什么装,你不是连妾室都有了?”
崇山更苦恼:“那只是收了房,还没有抬成妾呢。”
白羽也挠头,表情有些抓狂,心说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真想撂挑子不管了,深吸一口气,送佛送到西,况且自己手里现成收集好的资料,不用也可惜了。
又耐着性子问:“你是喜欢温柔婉约的,还是喜欢娇憨可人的,还是喜欢大家闺秀的,还是喜欢出尘脱俗的,总有你喜欢的类型吧。”
崇山彻底投降认输:“姐,我真没有特别喜欢的类型,你看着办吧。”
白羽一拍桌子,眼一瞪,望向崇山,决然的说:“好,既然你这样说了,我就做主了,这个选择权和商议权我可是给过你了,你姐夫可以作证,如果人选你不满意,到时候可别怨我,八抬大轿抬回来的人,无论如何要给我把日子过好了。”
崇山又愣了,喃喃的说:“姐,你什么意思?”
白羽笑呵呵的说:“我啊,总结了上次失败的教训了。这个画像册子,不论我做得如何用心,你们也都不会好好看的,与其让你们乱来,不如我替你做主,这叫先下手为强。怎样,这可是三十六计里的,不是茶馆说书的吧。”
两个男人都呆了,知道白羽有备而来,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只听白羽又开始滔滔不绝起来,语气颇为得意:“我之前说的那些类型的女子,你说没有特别喜欢的,我当时留心了下,你不像是说假话,那么我这里还有一个人选,就是她了。”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不知白羽还会抛出什么惊人之语。
白羽敛容,说道:“听好了,这位是兵部武备司指挥使陈采大人的大女儿,名唤绣容。名字起的有点歪,这位小姐不喜闺阁女红,倒是喜欢舞枪弄棒,性格纯良,开朗大方,难得的又知书达理,是个良配。要论家世,陈家不算显赫,可是陈大人原本也是卫所总兵,受伤以后陛下感念其文武双全,不忍舍弃,就给了他采办军需的好职位,这个职位不是好在便于贪墨,而是在于人脉。陈大人原本的职位加上现在的职位所积累的人脉,再加上他对大女儿的看重,崇山你日后的发展不可限量。”
第17章 花无百日红
寻遇点头称是,说这门亲事极好。又说,这次来也是跟崇山商量下,下一步该怎么办,崇山可以回家向父亲求援,不必死守自己,耽误前程。
崇山倒是深思起来,说:“姐,你容我想想,我会尽快答复你。”
白羽点头,又重重的给了他一拳:“娶妻娶贤,姐相看了许久,才得出的好人选,千万别被你昏头昏脑的给作没了。”
白羽算是看明白了,让他们自由恋爱,条件不允许;给他们太大的自主权,小姐们都关在深闺里,见不到也没用;与其没头没脑的瞎选,还不如她好好替他把关。包办婚姻,实属无奈之举,无法,也只得赌上一把了。
没过多久,崇山就吐口答应了,说可以见女方一面,白羽算了下日子,正值隆冬,又快过年了,谁没事往庙里跑,这安排见面恐怕得另外想办法,算来算去,就定在正月十五上元佳节,一来喜庆热闹,不惹人注意;二来,上元节当晚夜市通宵达旦,有的是机会说话。
趁着过年喜庆,镇国将军豁出去老脸,给寻遇争来了一个兵部吏选司指挥使的职位,虽然比原来预定的兵部侍郎官衔低一等,也总算是在兵部站住了脚。原来的指挥使不费吹灰之力就官升一级,补了兵部侍郎的缺,将原职位留给了寻遇,真是喜不自胜,不久就在京城著名的大酒楼摆了酒,款待众人,寻遇自然也在邀请的行列。
席中,寻遇不动声色,甚至也跟着欢喜,好像能有这个职位也很满足了一样。
只是回到家里,就变了个人,脸色阴沉,枯坐在书房,下人们都不敢进,偏偏子芙不信邪,进去送汤给寻遇解酒,却在进门的一刹那,只听见啪嚓一声,原来是寻遇一拳将桌案给镇裂开来。吓了一跳,好容易回过神来,刚想进去,寻遇却先一步起身,离开了书房,和子芙擦肩而过的时候,居然一句话都没说。
子芙回到自己的院子时,眼睛已经哭红了,闵嬷嬷忙问怎么回事,子芙抽抽搭搭的说了事情的经过,闵嬷嬷叹了口气说:“也怪不得老爷如此,在家就听夫人说,老爷此次调职是奔着兵部侍郎的位置来的,是靠多年的军功考核过关斩将得来的,在这个位置上呆个三五载,没准就能外放个总督,到时候就真是功成名就了。谁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