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遇突然笑了,笑容苦涩难当。事业挫败,夫妻离心。身边一个子芙,算了,不提也罢。
夜深了,更漏声声。寻遇第一次没有去哪个女人的院子里厮混,而是独自睡在了书房。
第二天一早,白羽顾不得持重,收拾一番就去了陈府,没见到绣容本人,单只看仆从对她的态度,她就信心倍增。及至见了绣容的母亲,两人更是相谈甚欢。期间,白羽含蓄的询问了陈夫人的意思,以后愿不愿意分出凌府,出来单过,她会帮忙照顾绣容,陈夫人求之不得,不用侍奉公婆,省了多少烦心事呢,她当然是愿意的。
白羽只说,等一下会回娘家一趟,好好商讨一番,然后给她个准信。
白羽马不停蹄的又跑回了娘家,替崇山张罗婚事是父亲许可的,母亲自然也乐得清闲,大嫂又怀了一胎,她心里喜得跟猫抓一样,确实顾不得别的。
和陈家结亲也是父亲认可的,当时还直夸白羽眼光好,现在需要过的一关就是如何让崇山婚后也能出来单过。
没想到父亲居然一口同意,老头也有他的想法,崇山分府另过好处很多。
其一,崇山早晚会分家出去,晚分不如早分。早分家,崇山的产业可以有白羽帮着打理,错不了。其二,分出去单过,女方的嫁妆只会更多,对崇山的仕途也会照顾更多,他可以一心为大儿子铺路。其三么,就是崇山时常在白羽身边晃悠,也能照顾姐姐,这也让他感到安心。毕竟白羽年纪轻轻的就独自执掌一个将军府,这长辈不在有好处自然也有坏处,好处不用说,坏处么,就是有事没个替她做主的人,怕她受寻遇欺负。
事情顺利的解决,白羽深感欣慰,总算没白忙活,好事将近,希望自己用心的生活也能有好的回报。
之前崇山也跟她说过,很怕成婚以后会不得不搬回凌府,这让他很是烦恼,白羽也深感娘家的氛围比较压抑,不太适合崇山的性格,现在问题解决,她急着回去跟崇山报喜,也要赶紧和他商量要在何处购置府邸等事宜。
就在白羽兴冲冲的踏进家门的时候,大丫鬟黄莺突然不知从何处闪身出来,也不见礼,冲着白羽就是一阵耳语,白羽脸色渐变,眼神闪过一丝阴霾,接着从袖子中掏出一块腰牌,让她去找曹兴旺,如此这般。
白羽假装无事发生,来到崇山的院子,崇山正等在那里,看白羽的脸色,以为事情不顺利,心下一沉,可是听到白羽带来的消息,却又喜不自禁。半晌,像察觉到什么一样,问了句:“姐,你可是有别的心事?”
白羽点头,说:“对,正好想麻烦你一趟。”
崇山说:“姐,有什么事我能帮得上忙,你尽管说。”
白羽神色沉稳,说道:“你去一趟顺天府衙,在衙门口和曹大掌柜汇合,一起去见府尹裴照。具体什么事情,我已经交代曹大掌柜的了,暂时不与你细说,你的任务是务必使曹大掌柜和我的人见到裴照。如果门房不通传,你就把你的职位亮出来。”
崇山点头说好,姐你放心,一定替你办到。
白羽又回到自己的院子,洗漱了一番,换了身衣服,用了点饭菜,此时早已过正午,就见管家急匆匆的赶来,说道:“夫人,您可回来了,府里出事了。”
白羽淡然看向他,轻声说:“哦?何事?”
管家一看这架势,想来夫人已经得到消息了,这不奇怪,夫人何许人也啊,他算是见识过了,现下只等着时机戴罪立功。
管家定了定心神,说道:“夫人,六姨娘被人下药,动了胎气,现在郎中又是熬药又是施针,眼见情势不妙。另外,柳夫人已经来了,正在晴雨楼里教训下人。”
白羽点头,说好,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一进院门,就见院子里跪着几排下人,而柳夫人不见踪影,想是刚刚训话完毕。
进了门,一股药气扑鼻而来,卧房房门紧闭,里面情形不得而知。外面花厅里,寻遇坐在一边,脸色阴沉,柳夫人则焦躁不安的走来走去。
看见白羽进来,也顾不得长辈的体面,上来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你一个当家主母,整日在外闲逛,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见你的人影。你都是干什么吃的?!”
寻遇刚想上前劝阻,只见白羽一个眼风过去,如刀子一样刮过柳夫人的面皮,音沉如水:“什么大事,不过一个妾小产而已,何至于如此兴师动众。”
柳夫人一口气上不过来,指着白羽,咬牙喊道:“你!”就要厥过去。
寻遇上前扶住,对白羽说:“柳夫人也是担忧心急,白羽你多包涵。来人,送柳夫人去隔壁偏厅歇息,小心伺候。”这话说的有点水平,白羽多看了寻遇一眼。
柳夫人一缓过神来,马上叫嚷道:“我不去,我哪都不去,我就等在这里。”
寻遇说:“夫人这是何苦,不如去偏厅好好歇息。”
柳夫人哭了起来:“我苦命的儿啊,这是谁要害你,看我不扒了她的皮。”然后又激动起来,颤抖着手指冲着白羽说:“说,是不是你指使人干的!”
白羽似笑非笑,说道:“夫人这是痰迷心窍了,说什么胡话呢。我刚从外面回来,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柳夫人不哭了,大喊道:“不是你,还能是谁,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给我家子芙下药。她最是善性不过,从不和人结仇怨的,呜呜呜……”
白羽看向寻遇,问道:“如何知道是被人下药?”
寻遇说:“她下身流血不止,请了厉害的郎中过来,是郎中说的。”
白羽点头,又问:“在什么东西里下药,下的是什么药?”
寻遇摇头,“郎中说是不知,就连下的药都不是常见的红花、麝香之类的落胎药,而是十分强烈的活血化瘀之药。”
白羽疑惑着说:“看样子还懂点医理,能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