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茵皱眉,趁机将手腕从他手里抽回:“我?不是你们穆家的一步棋吗?穆明詹,用我的命换你的命,不是吗?”
什么明媒正娶?他走的时候可曾想过她会死,被送去教坊司吗?
是,他当然知道,可他还是这么做了。
穆明詹额间暴起青筋,一拳垂在车壁上:“我都算好了,会把你接出来,只是出了岔子!”
“可那还是欺骗。”蔚茵无情的说着事实。
穆明詹一时无语反驳,真相像一把刀,将两人彻底切割开来,沟壑难平。
“出了关后,我再跟你解释。”
蔚茵心灰意冷,淡淡叹了声:“二哥,我们没有成亲,我不会跟你走。”
“蔚茵!”穆明詹怒吼一声,一张俊脸彻底扭曲,“放心,我不会让你回去他那儿。”
“我不回他那儿,”蔚茵语气淡淡,“一年后,我会离开京城,他答应过。”
“呵!”穆明詹冷笑一声,像听到了多可笑的事情,“他在骗你,你信他都不信我?”
蔚茵往后移了移,下意识往肚子上一捂:“我相信我自己。”
这个动作犹如一道惊雷,将穆明詹彻底炸懵。他怎么就忘了她肚子里还有的孽.种?
“这样吧,你先喝口水,剩下的事后面再说。”他突然稳下情绪,看了眼蔚茵,随后抬手敲了敲车壁。
一个水袋从窗口递进来,穆明詹伸手接过。
他拧开水袋的盖子,往蔚茵靠近,伸手去攥她的手腕。
蔚茵心中敲响警铃,避开穆明詹的手,继续往后躲着:“我自己来。”
穆明詹仿若未闻,手里紧攥着水袋,目光阴沉。
蔚茵见他接近,趁他不注意一把将他推开,自己往车门冲过去。可惜她身上还麻着,动作实在不利索,脚腕被攥在,整个人趴在那儿。
疼得哼出声,下一瞬穆明詹抓上她的脖颈,再将水袋塞进她嘴里。
“咳咳……”蔚茵呛了一口,全是浓浓的苦药。
她挣扎着在他手里晃着,将那些药吐了出来。
穆明詹手下力气更大,捏上她的嘴巴迫使她张口,水袋里的药汁往里灌着:“你也不想要这个孽.种,把他除掉!”
蔚茵双手去抢那水袋,死死咬住齿关不松。
车厢内的动静太大,阿凤在外面听得心惊胆战,身子止不住发抖。她见过穆明詹生气,可是没见过他这样发疯,他想打掉茵娘肚子里的孩子。
荒野中,根本找不到郎中,万一一尸两命怎么办?
这时,远处跑来一个人,冲到马车外:“公子,有人来了。”
车厢内一静,随后是穆明詹阴沉的声调:“马上离开。”
马车重新向前,在颠簸路上疾驰。
蔚茵将水袋顺着窗口扔出去,口里的苦味儿让她发慌:“咳咳咳……”
穆明詹倚着车壁坐下,气息不稳:“不会是他,你别抱希望,有人亲眼看着他出了南门。”
“你其实想我死,是吗?”蔚茵头发散开,双臂前撑支着身子。
“没有,我只是希望你清醒,那个人灭了整座侯府!”穆明詹冷冷道,“你居然想给仇人生孩子。”
蔚茵疲惫冷笑:“你没想过肚子里的孩子死了,我也会跟着死?”
他真没想到还是假没想到?
穆明詹看了她一眼,心里觉得不对劲儿,一把抓上她的手腕抬起:“蔚茵,你居然!”
她的袖口是湿的,带着淡淡的果香气,一颗颗樱桃从她袖子里掉出来。
他明白了,她一直用樱桃做路标,丢在路上引着傅元承过来。
蔚茵恨恨的瞪着穆明詹,眼前的人那么陌生,她与他从小相识,会叫他“二哥”。她是想要和他携手一生的,可是他怎么会是这样的?
傅元承那样恶劣的人都会试着去改变,会承认错,为何穆明詹变得如此可怕?
“好,那就看看他能不能找到你!”穆明詹咬牙切齿。
他把她摁在那儿,不顾她的反抗扯下她的外衫,随后找了绳子绑了她的手,将她拽下马车。
“你们继续往前走。”穆明詹站在地上,将蔚茵的外衫扔给阿凤,“你穿上,万一追上,你就下车跑。”